希爾修斯不想麵對的時候,就會格外沉默,比如現在。

管家一頭霧水,見自家少將一副冷漠的樣子,都要急死了,拚命地給希爾修斯使眼色,這裏雖然來往賓客少,但不是沒有,對S級雄蟲虎視眈眈的有一大把雌蟲。

他怕陸於棲生氣,再一個舉報,那到嘴的肉就沒了。

陸於棲不知道管家原來在心裏把他形容成香噴噴的肉,隻是覺得管家眼睛快瞪出來了,希爾修斯才有反應,他聲音聽起來淡定,但薄紅的耳尖透露出了心裏的不平靜。

“閣下,跟我來。”

希爾修斯打算先略過這件事。

時間本來就快到了,陸於棲也沒糾纏這事,朝他笑了一下:“走吧,希爾修斯少將。”

他上前和希爾修斯並肩走,成功看到這隻軍雌僵了一下,看來希爾修斯臉皮還是比較薄的,陸於棲一直覺得臉皮薄的人比較好說話,蟲族應該也不例外。

希爾修斯迅速調整好心態,用隻有陸於棲聽到的聲音小聲說了句抱歉。

上次那事,確實大部分是他的責任。

陸於棲聞言朝他微微側身,輕聲感歎道:“你的力氣真的好大。”

他突然靠得近了,本就心情緊繃的希爾修斯差點一個肘擊過去,堪堪停住,然後他就看到了陸於棲灼灼的眼神:“不好意思。”

希爾修斯說完直接加快速度,走到陸於棲的前麵,不顧發愁的管家,一路沉默把陸於棲領到了宴廳。

斯諾公爵正被賓客包圍,看到希爾修斯像是看到了救星,看到陸於棲更是眼前一亮,帶著笑就往那邊走去,宴廳裏的賓客看到斯諾公爵的動作,馬上意識到,是那隻S級雄蟲到了。

他們先是看到一張冷臉的希爾修斯少將,然後不約而同地把視線落到他的身後,看到那位身高腿長,容貌俊美絕倫,帶著微微笑意的雄蟲。

陸於棲這幾天被看習慣了,麵對這些灼熱得恨不得把他看穿的視線,已經可以做到麵不改色,這些都是來參加婚宴的賓客,陸於棲朝他們微微頷首。

空氣中有一瞬間的靜默。

正對著他的幾隻雌蟲更是臉都紅了。

斯諾公爵費勁地擠過來,他對陸於棲還是很客氣的,朝他行了個禮,然後向賓客介紹陸於棲:“這位是陸於棲閣下,帝國第五位S級雄蟲。”

他開口後,場內的賓客才從靜默中回神,但視線依舊沒有移開,陸續上前祝賀,希爾修斯在一邊看著,覺得要不是自己在這,那些自己認識或不認識的軍雌,就要擠上來推銷自己了。

他們的眼神太過熱情,陸於棲有點忍不住了,在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很多人都會選擇自己比較熟悉的,陸於棲向希爾修斯靠近了一點,低聲問他:“希爾修斯少將,還有多久開始。”

希爾修斯本來就一直在注意他,這回沒有反應過度,聞言看了一下時間,低聲回答:“三十分鍾。”

從來沒有哪個三十分鍾這麽難熬,陸於棲遲鈍地意識到,這些雌蟲圖謀不軌,隻是礙於他的未來雌君在場,才沒有表現得那麽直白。

而他未來雌君,陸於棲不相信他不懂他們的意圖,但他就眼睜睜看著,甚至目光還有些遊離。

希爾修斯確實有點發呆,一般宴會上,被包圍的是他,現在所有的火力都被陸於棲吸引,希爾修斯產生了一種有個雄主也不錯的想法。

“希爾修斯。”

最後還是陸於棲提醒他,該進行儀式了。

蟲族的儀式確實簡單,比起儀式,錄入信息更加重要,錄入信息時會出現匹配度,陸於棲和希爾修斯的匹配度意外的極高,高達99%,引起了一陣小小的**。

在錄入信息前是不會知道準確的匹配度的,希爾修斯也是第一次知道,他想起之前精神暴動時陸於棲露出來的那幾縷微弱信息素,就覺得這個匹配度不假了。

第一眼看,他還以為是斯諾公爵動了手腳,又反應過來,做手腳不能調這麽高。

司儀向他們微笑:“兩位真是天生一對,蟲族已經好久沒有這麽高的匹配度了。”

陸於棲:“……”他不信。

希爾修斯心情有點微妙。

隨後,希爾修斯輕飄飄落下一句「我會用生命來守護您」,他在陸於棲的手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這個儀式就算是完成了。

宴廳內掌聲轟鳴,為這對新婚伴侶送上誠摯的祝福。

被他吻過的手背仿佛還帶著柔軟的觸感,陸於棲心裏十分別扭,希爾修斯看出他分外的不自在,以為他是待不下去了:“要是您不想在這了,我們可以提前退場。”

到時候他就告訴斯諾公爵說雄蟲想要休息了,相信斯諾公爵不會強行讓他們留下的,把自己的雌父留下來應付賓客,希爾修斯毫無心裏負擔。

他上前幾步在斯諾公爵耳邊低語了幾句,斯諾公爵瞟了陸於棲幾眼,也低聲和希爾修斯說話。

陸於棲就看得希爾修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對陸於棲說:“走吧,雄主。”

陸於棲隻能跟著他走,希爾修斯的這個莊園十分漂亮,他領著新鮮熱乎的雄主從宴廳的後門出去,走過幾條清幽的小島,把陸於棲帶到了一個房間。

隻是這個房間的布局……

希爾修斯跟他介紹:“這是我們的婚房。”

還真是啊。

陸於棲說不上心裏是什麽感覺,大概蟲族實在太沒儀式感,直到進入了這個婚房,他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不是單身了。

他的雌君,也就是他的老婆,現在正和他共處一室。

這裏不會有賓客過來,所以很安靜,兩個新婚伴侶麵麵相覷,相顧無言。

陸於棲本來就不想娶雌君,希爾修斯也不想嫁雄蟲,空氣一下子安靜到有些尷尬。

在這個季節天會黑得比較快,現在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希爾修斯沒想到陸於棲比他還能沉默,於是咬了咬牙:“雄主,天要黑了,您要吃點什麽嗎?”

陸於棲聞言看天色,窗是半開著的,有清涼的風吹進來,他感受了一下:“不用吃了。”

他現在還不餓,要吃也是吃宵夜。

“既然不吃,”希爾修斯頓了一下:“那該進行下一個流程了。”

陸於棲有點懵:“什麽流程?”

希爾修斯走到他麵前,遲疑片刻,伸手解開了自己領口的兩顆扣子。

陸於棲:“……”

他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