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第七章 誰是凶手(3)

夢蝶問:“沒有人來找她嗎?”

南露搖搖頭:“沒有,昨天晚上她上了兩次廁所,一次是幫老公倒便桶。”

夢蝶說:“她老不出門也不正常。”

南露說:“夢蝶,你在國外生活那麽多年,我看適應國內生活還挺快的。”

夢蝶說:“是啊,當時在美國舊金山,我想念祖國,想念北京,經常翻閱北京情況的書籍,就連老北京話的書也看,我早就是北京通了。”

“我聽說你爸爸死得不明不白。”

夢蝶歎了一口氣,說:“是啊!”

原來夢蝶的父親夢幽穀是燕京大學政治係畢業的高才生,後來到美國加州大學學法律,獲法學碩士、博士學位,是國民黨政府駐舊金山的領事。以後進入白宮,擔任美國國務院國策顧問,是我黨秘密地下黨員。他在椅戰線工作多年,為我黨提供不少極有價值的情報。夢蝶是他的獨生女兒,夢蝶的母親在夢蝶十二歲時因患子宮癌去世。半年前由於我反悼門一位官員叛逃西方,向美國中央情報局供出了夢幽穀的真實身份,於是夢幽穀被秘密拘留,關押在洛杉磯一座監獄裏。不久,人們發現他死在牢房,法醫檢查定為“自殺”。

在夢幽穀的朋友幫助下,夢蝶今年年初從舊金山輾轉來到香港;在新華社香港分社的幫助下,回到了祖國大陸,在公安部門工作。不久前,她接受了這個任務。

南露問夢蝶:“你生在美國,從小在美國長大,適應大陸的生活嗎?”

夢蝶說:“在舊金山感覺空氣新鮮,因為是海洋性氣候,非常涼爽,特別是蒙特利爾黃金海岸,金色的海灘,湛藍的大海,銀灰色的海鷗,灰色的海獅,海獅叫起來非常雄壯。在岸邊的礁石上還有許多竄來竄去的小鬆鼠,非常可愛,見到遊客,向你作輯,要食物。舊金山的金門大橋也非常壯觀,愚人碼頭有許多五顏六色的小船。”

南露羨慕地說:“我還沒有出過國。”

夢蝶說:“會有機會的,幹咱們這一行的經常出去。舊金山雖然美麗,華人也很多,但是我仍然熱愛我的祖國。我的根在中國,中國是世界四大文明古國之一,地大物博,物產豐富,中華民族勤勞勇敢著稱於世。回到祖國以後,我更真切地體會到這一切。中國既有黃山之壯美,峨眉之秀麗,泰山之雄偉,又有西雙版納的風情,長白山天池的幽深,紹興水鄉的逶迤,曲阜孔府的玄妙。更有萬裏長城的巍峨,北京故宮的恢弘,頤和園的神奇,十三陵的深邃,中國真是太偉大了。”

南露問:“你從小是吃西餐長大的,吃得慣中餐嗎?”

夢蝶說:“舊金山也有中國餐館,北京的炸醬麵、鍋貼,蘭州的牛肉拉麵,天津的狗不理包子,應有盡有。西餐比較單調,幾片菜葉子,把沙拉醬往上一澆,麵包裹黃油,炸小泥腸,還是中餐豐富多彩。”

南露說:“我要是出國,還得好好學學英語,我正在上英語補習班。”

“在美國學英語比較容易,因為經常接觸美國人,中國的英語環境差,但是隻要下工夫,不成問題,要多背英語單詞。”

“你果真姓夢嗎?我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姓氏,《百家姓》裏也沒有。”

夢蝶露出潔白的牙齒,嫵媚地笑了:“其實我家姓甄,我父親叫甄幽穀,我叫甄蝶,母親去世後,為了紀念母親,才改這個姓;因為母親叫林夢嬌,中間有個夢字。母親也是中共地下黨員,她的父親是共產黨的烈士,在重慶中美合作所辦的白公館裏被國民黨反動派殺害了……”

說到這裏,夢蝶的眼睛裏閃動著晶瑩的淚花:“那天晚上吃過晚飯,特務頭子約外祖父出去散步,走到山後一個小樹林裏,一個特務朝他背後開了槍,我的外祖父就這樣犧牲了,後來一直沒有找到他的遺骨。今年春天在朋友們的幫助下,我把父親和母親的骨灰合葬在北京八寶山烈士公墓。”

南露由衷地羨慕道:“你的家庭真是一個紅色特工家庭。”

夢蝶說:“你的堂姐南雲,姐夫龍飛也很厲害,做出了那麽多驚天動地的事情,龍飛還冒險二闖台灣島,令人敬佩。他們都是特工戰線上的楷模。你剛參加工作不久,就接受了保衛毛主席專列的任務,在南京深入虎穴,成功地挫敗了敵特的刺殺陰謀,真了不起,我要向你學習。”

南露聽到她的誇獎,臉刷地紅了,她說:“我要向你學英語,學遊泳。”

夢蝶真摯地說:“那你教我反諜的技術,給我講解那些成功的案例。”

南露說:“好,一言為定。”

兩個人的手指緊緊地勾在一起。

李正人夫婦有點不適應香山療養院的環境,他們還是喜歡北京的四合院,因此這天又回到了李宅。

肖克生怕他們見物思舊,睹物傷心,於是在他們到來之前,和小芬把院落和房間收拾了一番,特別是小芳的房間,換了一套舊家具,把小芳的遺物都處理了。

李正人夫婦見到小芬,非常喜歡,小芬的憨頭憨腦,寡言少語,讓他們格外高興。他們管她叫“大熊貓。”肖克仔細端詳小芬,眼圈黑黑的,臉龐圓圓的,身體肥肥的,頭頂上兩把小黑刷子齊齊的,是有點像動物園裏的大熊貓。自此,小芬添了一個“大熊貓”的雅號。

李正人夫婦搬回來以後,李宅頓時熱鬧起來,那些國民黨上層人物,包括一些戰犯,上門不斷,其中有不少是比較活躍的政界名人。肖克忙個不停,小芬更是忙前忙後,遞茶倒水,點煙倒灰。有時也來一些文化名人,他們談笑風生,李正人夫婦的心情也開朗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