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石墨就乖乖的跟著李似錦下樓,在小區裏繞圈圈。

他特別喜歡在這個時間段散步,就算外麵都快零下二十度了,落了雪,也一樣得散步。

天氣冷,李似錦牽著她的手,一圈一圈的走,並不說話,石墨這幾天也摸出他的習慣了,並不打擾他,小區裏很安靜,身邊有個人陪著,倒也不覺得孤單,走了快一個小時了,這才回了家,泡了熱茶,兩人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石墨這才問李似錦答案。

天籟琴行的老板娘是苗妙人,這個石墨前幾天就知道了,她也知道老板娘跟一個男人有曖昧,可這麽巧被高澤鵬抓到……也不算奇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

隻是李似錦早就知道了,還帶她去看,這就有些古怪了。

“高澤鵬那麽古怪、陰沉,活該被戴綠帽子。”提及高澤鵬,石墨還是有些鬱悶。

就算高澤鵬被戴綠帽子,石墨也不覺得解恨。

李似錦見她還氣呼呼的,笑了笑,親了一口她撅著的小嘴,他何嚐不知道石墨的想法呢:“繼續往後看就知道了,這件事才剛開始呢。”

石墨聽得一頭霧水,李似錦才解釋道:“苗妙人的那個男人我認識。”

“之前去過琴行,你們不像是認識的呀。”

李似錦提醒道:“他在網上學古樂樂理和一些小常識。我們並未見過麵。”

石墨恍然,“他找你學的?”

李似錦點頭,“他並不知道是我。”

“那……”

“先前在隊上的時候,我從高澤鵬那知道他找了這個男人接近苗妙人。”

李似錦從高澤鵬出現開始就想著將他收拾了,他跟高澤鵬又同一個辦公室,想要悄無聲息的查看高澤鵬的電腦並不是很難的事情,完全可以做到不留痕跡。

石墨的眼睛赫然瞪大,不可置信的問道:“你是說高澤鵬他自己給自己戴綠帽子?他圖的是什麽啊?”

李似錦沒法給她解釋高澤鵬的變化,這說起來又是一個長長的故事,這種無關緊要的人,他還是別提了,石墨什麽也不需要知道,隻需要知道李似錦就足夠了。

因此,他隻簡單的解釋道:“他大概想光明正大的休妻吧。”

石墨消化了一會李似錦說的話,隻當高澤鵬最初娶苗妙人就是居心叵測,對他更加的厭惡。

若感情都可以這樣演戲來得到,還有什麽是值得信任的呢?

想到熊嘉琪最近跟她電話的時候,對高澤鵬卻多有讚譽,石墨就恨不得立即將這件事告訴熊嘉琪,讓她見見高澤鵬的真麵目,看她還能為他說什麽好話。

可是證據呢?

除非勾搭苗妙人的那個男人自己承認了。

石墨又問道:“阿鯉,你是故意接近那個男人的?”

其實她心裏已經有隱隱的猜測,從她認識李似錦開始,他就話裏話外的將她的事往身上攬。

果然,李似錦不是雷鋒,做了好事不僅直接承認了,還揚著臉求表揚:“小金剛,我從來都不是隻說不做,很值得信任。”

這些日子石墨跟李似錦膩在一起,時常會忘記了所有的煩惱,總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他們是戀人,做所有戀人可以做的事情,美好甜蜜的不像話。

他讓她了解他,一步一步的融入他的生活,跟上他的步調,她知道李似錦骨子裏都透著驕傲,他不是那種會在過得失意的時候會抱怨的人。

他無時無刻不再告訴她,他是真的將她放在心上了。

他從容不迫,胸有成竹,無比的自信,讓她也心中安穩起來,她再也不是獨自麵對所有的煩惱了,有人護,有人寵,她做夢也沒有想過會有這樣一天。

如果,所有的磨難都是為了等待這個男人帶給他的美好,讓他第一眼見到她,就如著了魔一樣的寵愛,那上天待她也不薄。

“阿鯉……”

石墨伸手在李似錦湊過來的臉上輕輕的揉搓了一番,嘴上卻說不出任何感激的話來,隻極小聲的道:“我知道。”

然後又極快的問道:“那個男人也不會告訴你這些事情吧?”

什麽獎勵也沒有,李似錦拉著她的手,哀怨的歎了一聲,他在她掌心裏親了親,才繼續解釋道:“他自然不會來跟我說,不過先前他預約了課程,後來突然都取消了,隻截止到昨天,昨天他想學調情的曲子。”

李似錦教肖凱的是陳後主的《玉樹*》,並提供曲譜錄音和詞譜。

此曲歌詞極輕**,曲調綺豔,適合男男女女互相勾搭。

因為年代太過久遠,曲譜早就遺失了,不過這些卻難不住李似錦,當年他不知道收藏了多少樂曲孤本。他將詞曲的意境給肖凱一說,肖凱馬上就選定了這一曲。

當然,肖凱想要馬上就會用古琴演奏出來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有鋼琴基礎,又李似錦的提前科普,他想要不懂裝懂的去糊弄人卻並不難,用古曲勾引苗妙人也正是投其所好。

石墨追問:“就這樣能夠知道他今天下午有行動?”

“我們前天跟施航吃飯了,他說過今天局裏有大會,高澤鵬會來參加,以我對他的了解,這樣已經夠了。”

石墨“哦”了一聲,心裏想著高澤鵬還真是奇葩,苗妙人也真是可憐,被自己的老公這麽算計。

要是苗妙人知道這是高澤鵬故意讓人引誘她的,不知道後麵該有多熱鬧可看,擱在誰身上都會氣死吧。

既然是收拾高澤鵬的,那後麵這件事肯定會被苗妙人知道吧……

正想著,突然屋內傳來悠揚的古琴曲,曲調旖旎又纏綿,像是拿羽毛撩撥人的心,聽得人都臉熱起來。

石墨回過神來,這才發現李似錦不知道何時打開了音響,給肖凱的曲子他早就放在網上了,已經被人買走做配樂去了,有現成的,並不需要自己再彈。

彈琴的時間,完全可以騰出來談情。

他緩緩的走過來,聲音充滿了魅惑,“這就是玉樹*,我昨天給人教的,小金剛像不像男女調情?你聽了有沒有想……”

不等他說完,石墨就拿著抱枕衝他砸了過去,“你們這些古人真是*。”

李似錦伸手輕鬆的接住了抱枕,看著她十分認真的道:“我們可沒有光溜溜的動作片。隻有春宮圖和音樂,自然得下一些功夫。”

石墨不知如何應對他看似嚴肅,卻又不要臉的回答,幹脆不理睬他了,扭頭假裝專心的看電視。

哪知道電視劇裏一男一女正幹柴烈火似的啃在一起。

以前覺得也沒怎麽樣的尺度,對上李似錦似笑非笑的視線,卻讓石墨頓時麵酣耳熱,像喝了酒一樣。

她拿著遙控器,莫名有種心虛的感覺,趕緊換台,卻又是一對男女深情表白,然後纏綿擁吻的鏡頭。

再換,屏幕上是一個猥瑣的男人正在欺負小姑娘,“你叫啊,你叫啊,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李似錦看石墨羞惱生悶氣的樣子,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小金剛,還是古代人更*,你沒有見過我們的春宮圖,栩栩如生,這個不算什麽……”

石墨幹脆關了電視機,紅著臉站起來:“你住嘴。”

李似錦一邊靠近,一邊調侃道:“叫破喉嚨也……還是有點用的,我喜歡聽。今天討厭的大姨媽走了吧?”

石墨被這*的古人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

之後的事情發展完全在李似錦的意料之中。

肖凱得了錢之後,盡職盡責的給苗妙人發了一條“不忍破壞你的家庭,我走了,你好好的。”的告別短信,之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苗妙人先是被高澤鵬抓了把柄,當眾羞辱和答應了不平等的離婚條件,轉眼之間,愛人也消失了,她聯係了幾天也沒有聯係上肖凱,消沉不已。

等到幾天後,才被跟高澤鵬不對付的大姨給一語點醒了。

苗妙人回過神來,細細一想,也覺得出不對勁來。

肖凱消失得太幹淨了,除了他的名字,他跟自己相同的愛好,心有靈犀之外,她對肖凱一無所知。

苗妙人忍著羞愧,從頭到尾跟大姨說了一遍,大姨聽完了,一拍大腿,也不責怪她糊塗,隻罵高澤鵬。

道:“我看從頭到尾都是他設的圈套,你想想他背地裏這麽對你,人前裝模作樣的,你們結婚後他可從不來你的琴行,前一天還在談離婚的話,卻又突然來琴行了,還帶了人回來……”

“現在人人都相信他是個好東西,最重要的還是找到那個肖凱,找到他了,就能揭開高澤鵬這個禽獸的真麵目!”

“妙人,你先別急,好好的想想,肖凱之前跟你說過的話,有沒有什麽線索?”

苗妙人從頭想了一遍,越想發現破綻越多,也就越氣惱,回憶了一遍,她已經確定肖凱就是專門針對自己的一個局,他太合乎她對男人的所有要求了,他也太了解她了。

她找了在派出所工作的一個朋友幫忙,查了肖凱曾經無意中說過的他住過的酒店,卻根本沒有一個叫肖凱的人,查了存儲的監控錄像,確實見到了肖凱,可他留下的身份證上的名字並不是肖凱。

名字都是造假的,還有什麽是真的?

可人海茫茫,她又去哪裏將這個騙子找出來?

高澤鵬在人前的形象真的是太好了,要不是大姨對高澤鵬有了偏見,也不會信,就連苗茂林都不相信,反倒是聽見了一些傳聞,將苗妙人訓了一頓。

苗妙人氣的要吐血,高澤鵬現在在她麵前,是裝模作樣都不想裝了,要跟她離婚,她還是過錯方。

幾天後,苗妙人才想起來肖凱在網上專門學過古樂,他還曾經說要給她介紹這個教古樂的老師,說不定能從老師這裏查點什麽出來。

這個老師算是肖凱唯一跟她提到過的人。

苗妙人死馬當活馬醫的上網查古樂授課的資料,之前肖凱能夠找到李似錦,如今苗妙人自然也能找到,何況,李似錦早就等著她找來了。

一個有心試探,一個有心點播,事情的進展就十分順暢了,肖凱學課程的時候給李似錦轉過帳,李似錦一點痕跡也不露,就將肖凱的卡號提供出來了。

之後的事情李似錦不知道,但也能夠猜到。

苗妙人透過派出所的關係從銀行查到了肖凱這個賬號的存取記錄,正巧,裏麵就有高澤鵬給肖凱的轉賬記錄。

拿著這個轉賬記錄,苗妙人恨的咬牙切齒,有了這個證據,直把苗茂林也氣得青筋暴跳。

一麵報警循著帳號的存取記錄將肖凱這個騙子抓回來,一麵找高澤鵬算賬。

這件事是高澤鵬主導策劃的,可現在丟臉的卻是苗妙人,先前被抓奸出軌,現在就是將高澤鵬的算計都曝光出去了,高澤鵬固然是渣,可還是苗妙人更難堪,老公為了拋棄她,不惜找小白臉勾引,而她還真上當了。

家醜已經揚出去了,更醜的卻不能再傳了,不然他們老苗家一點臉麵都沒有了。

可也不能就這麽咽下去。

苗茂林必然是要找高澤鵬算賬的,可他不能就這麽氣衝衝的打上去,所以,他將這個任務給了江寶舫,讓江寶舫往狠了收拾了,不然不足以出這口惡氣。

江寶舫目前就琢磨著這件事,他隻聽說了苗妙人出軌被高澤鵬抓奸的傳聞,別的卻是一無所知,不知道這對翁婿是怎麽了,這事是按照公事呢,還是按照私事呢?

高澤鵬除了娶了苗妙人,讓人有些出乎意料,再就隻有上次跟老黃牛吵架那點事,和威脅石墨的事,其餘的也沒有特別出閣的,就那些事,在以前還真不算什麽,不然也不會輕易揭過去了。

江寶舫接了這個任務,就停了一日,本打算從高澤鵬那先探問情況,看他將苗茂林得罪到什麽程度了,還沒來得及問,苗茂林就又打電話來催進展了,江寶舫這才重視這個問題起來,細細一想,要做得毫無破綻,光明正大的還真是棘手。

鞠東平就是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的,江寶舫不知道江哲超的事情也就罷了,現在鞠東平提起來的,他總得將人找來問問情況。

這一問,差點沒被氣死,可罵過之後也得想辦法解決。

“誰給你出的主意?”

“叔,我們怕鞠東平做什麽,我就覺得這主意很好……”被江寶舫瞪著,江哲超頓時收了聲。

隻支支吾吾的道:“我自己……想的,那天聽鞠東平公司的人過來說起這事,我……真是我自己想的!”

“你有幾斤幾兩我清楚的很!”江寶舫的指尖輕點著桌麵,目光沉沉,“這幾天你跟高澤鵬天天嘰嘰咕咕商量什麽?是不是他給你想的?”

江哲超連忙否認,又老實的交代:“李慕的假期沒幾天了,我們琢磨得讓李慕吃點苦頭。”

江寶舫充耳不聞,隻哼了一聲,沉吟片刻,又道:“你那個公司趁早注銷了,不然早晚得惹麻煩,最起碼不能用你的名字,別人一查就能夠查到。”

“叔叔!”江哲超急了,這個公司雖然是空殼的,可是還有不少用處,比如這次的土地,就是以公司的名義弄的,用別人的名字,誰又比他自己捏著更踏實呢。

“要麽你就離開西華,出去單幹。”

江哲超聽了這話,就不多說了,除了在西華他是衙內,誰也不敢得罪,在外麵別人就算給江寶舫麵子,可哪有在西華自家更自在的。

江寶舫揮了揮手,江哲超怏怏的就出去了。

江寶舫解決了侄子,又打電話去一隊將高澤鵬找來了,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通。

苗茂林說得憤恨,江寶舫處理起來也不含糊。

“身為隊上的書記,不配合隊長的工作,反倒是扯後腿,哲超孩子心性,你也跟著瞎起哄,對付李慕,恐嚇實習生,高澤鵬,這事你也做的出來,你當你是黑社會啊?”

“這事鬧到局裏都知道了,影響實在是太壞了,這書記你不想當,也別勉強,不用當了。你寫一份檢討交上來,我會跟局裏反饋,廠裏會盡快下發處理你的紅頭文件。”

高澤鵬被罵得都有些懵了,起初他還以為江寶舫是受到苗茂林的囑咐,來勸和他跟苗妙人的,又自持做得不留痕跡,一點也不擔心,哪知道突然就是取消了他的職務,江寶舫也一點麵子都沒有給他,跟他想的可完全不一樣。

緩了緩,他才回過神來了:“廠長,這事不是都過去了嗎?怎麽……我嶽父那邊……”

江寶舫隻不容反駁的道:“你盡快寫了交上來,現在你的工作先交給蘇明偉。”頓了頓,又道:“你對處理結果有什麽不滿的,盡管往上反應。”

高澤鵬聞言就琢磨過味來了,盡管往上反應去,那就是苗茂林也都知道並且同意的。

他沉著臉從江寶舫的辦公室裏出來,心裏罵了一聲:“老苗那個老東西,這是想要威脅我,沒有他我就什麽都不是嗎?好,你要威脅盡管來,我也讓你家苗妙人沒臉見人。”

高澤鵬正心中不爽,江哲超探頭出來,將他拽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高澤鵬忍不住罵了一通出氣,“明明是苗妙人的過錯,我現在都變成綠頭的烏龜王八了,現在老苗還玩這一出整我,你說是想怎麽樣?難不成我沒有了他們老苗家就活不下去了?要我繼續忍著苗妙人的王八氣?大不了,老子不幹了。”

他是真沒想到苗茂林會來這一手,要麽就是苗茂林太護犢子了,不管對錯,自家女兒都沒錯,可就他對苗茂林的了解,他不像是這樣的人啊。要麽就是肖凱暴露了,想不通到底哪裏出了錯漏,高澤鵬也很焦躁,腦子裏各種念頭纏著。

江哲超跟他一樣也抱怨:“你說我叔叔這是怎麽了,不就是一塊地嗎?居然讓我把公司注銷了,不然要轟我出去,越老越是膽小了。”

突然他眼珠子一轉,道:“鵬哥,現在你又無端受了這鳥氣,與其遭這些窩囊罪,不如咱們一個在西華,一個在外麵,我又消息,你有才幹,咱們裏應外合一起賺錢?”

江哲超越說越覺得有道理,他可以選高澤鵬啊,高澤鵬人膽大,又圓滑,完全能夠勝任。

高澤鵬“嗯”了一聲,心想,要是苗茂林真的整得他待不下去,這倒是一條平坦的致富之路,就借江哲超的門路,空手套白狼的賺錢。

江哲超,他還是能夠拿捏得住的,就是他後麵的江寶舫不好糊弄。

江寶舫兩叔侄現在他也顧不上,他得先確認肖凱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暴露了,然後才能做出決定。

高澤鵬給苗妙人打電話,苗妙人沒接,直接給掛了。

他氣憤不過,將苗妙人和肖凱的微信截圖上的對話,選了幾句念起來牙酸的,編輯成短信,發了過去試探。

苗妙人的電話馬上就來了,苗妙人不如苗茂林沉得住氣,經不起激,就什麽都說了,在電話裏跟高澤鵬吵了起來。

果然還是肖凱暴露了。

高澤鵬心裏明白,苗茂林是不會讓他在這裏好過了,他反正也不會在西華待下去了,出了西華的天地,他還能餓死了不成?苗茂林又能拿他如何?

隻是,他也絕對不能讓姓苗的好過。

他破罐子破摔的將苗妙人的微信截圖和電話錄音全部發給了苗茂林,看你閨女多**。

他還將之掛在了論壇上,他還就真不信了,苗茂林敢將苗妙人被他花錢買來的小白臉勾引得出軌的事情說出去,是出軌好聽,還是跟丈夫買的小白臉談情說愛更好聽?

這口氣他們怎麽也得哽在喉頭。

江哲超的提議,他倒是得開始琢磨起來,隻要江寶舫給力,他不怕遠在烏什的苗茂林添亂。

西華最近很熱鬧,石墨聽熊嘉琪說起的時候,雖然早在意料之中,還是聽得很新鮮,她雖然不喜高澤鵬,但是高澤鵬畢竟沒有對她有實質性的傷害,她能夠想到的懲罰無非就是將他擠兌走,讓他的生活一團亂,對於現在的結果已經滿意了。

“高書記還真是倒黴,攤上那麽個媳婦,給戴綠帽子不說,還將人弄得待不下去,原本他多有前途啊,現在工作又不好找,這專業就業麵也窄……”

熊嘉琪對高澤鵬充滿了同情和惋惜,還帶了幾分同仇敵愾。

石墨勸道:“他不是什麽好人,別被他騙了。”

熊嘉琪又跟她爭辯起來,石墨急了,將高澤鵬買了人勾引自己妻子的事情說了,熊嘉琪在電話裏沉默了一會,才道:“沒有證據的事情別瞎說,還有高書記的妻子說的一點也不能信。”

石墨無言以對,心想,好在高澤鵬總算是要滾蛋了,以後也不好天天幹擾小熊了。

哪成想,熊嘉琪又道:“高書記要辭職自己創業,他讓我跟他一起去。”

石墨慌忙道:“小熊,你別跟他去,你要證據我給你證據,他真的不是好人!他先前就是看上苗妙人的家世,後來又找人勾引……”

熊嘉琪打斷了她的話,壓根不信,“誰知道不是苗妙人自己編的?”

“小墨,高書記之前針對你,我知道你又跟李隊好上了,你自然幫著李隊擠兌高書記,你每次跟我說高書記不好,我都沒有吭氣,可現在高書記明明是幫你隱瞞,他隻是第一次忍不住針對你了,後麵他根本沒跟人說過,而且他都要辭職了,李隊跟他已經不是競爭關係了,你別再說這些了,我不愛聽。”

石墨聽得一頭霧水,“他幫我隱瞞什麽了?”

“你媽媽跟江寶舫的關係不一般,你們家在三岔口……高書記以前就認識你了,你以前勾引他……他擔心你又貼上來,讓人誤會,才故意針對你的,好讓你知難而退。”

石墨聞言如遭雷擊,氣憤又傷心,氣高澤鵬胡言亂語,又氣聽熊嘉琪的口吻,高澤鵬早就告訴她了,她雖然一直沒說,但是心底卻是隱隱相信的,不知道高澤鵬怎麽給她洗腦的,她們同學四年,這才不過二十天而已,她也隻是休了一次假。

“小熊,你別聽他胡說。”

熊嘉琪的語氣有些低沉,問道:“是你家裏的事是胡說,還是你勾引的事?你跟李隊認識不過幾天,就住在他宿舍裏了,我們實習三個多月李隊都在,他都沒有什麽表示,怎麽就……”

她家裏和李慕,這些都是事實,石墨也無言以對,捏著手機的手發緊。

她不吭聲,熊嘉琪又道:“我當你是朋友,你卻什麽都瞞著我,當然你的那些事難以啟齒,我也能夠理解,我覺得我都不太認識你,他們說的我簡直都不敢相信,可一個人這麽說是撒謊誣陷,那兩個人呢?那個江哲超呢,他為什麽也要這麽說你?”

石墨上學的時候忙著學習,忙著打工賺錢,跟同學的關係淡淡,不過熊嘉琪熱情大方,比旁人待石墨更好些,兩人才迅速的親近起來了,後來又一起簽約來了西華,更是密切。

她的心事的確從未對熊嘉琪表露過,在李慕之前,她從未跟任何人說起過。

在人際交往裏,她總是小心翼翼,自卑又防備,她身邊關係密切的人,不管是熊嘉琪還是李似錦,總是他們先釋放了足夠的善意,她才探出觸角去慢慢的接受,她知道自己的臭毛病,可是除了隱瞞家裏的事情,她是真的將熊嘉琪當成朋友的,也許她的方式不對,這成了熊嘉琪誤會她的根源。

她著急要解釋,電話裏卻繼續說著:“聽說今年我們這一批實習的大部分都要留在前線,調回局裏去的機會很小。不過女生少,可以回去一個。”

石墨從不關心能不能回城市裏去,熊嘉琪又道:“現在李隊當副廠長的可能性最大,還有江廠長,有他們幫你說話,你自然不用擔心不能回城市了。”

她的臉色慢慢的凝了下來。

“你走我就得留下來了,可是我不想留在這兒,我一點也不想變得跟宋嫂子一樣,整天灰頭土臉的,遠離城市,連孩子沒法照顧,跟留守兒童一樣。可我離開這裏,再找個滿意的工作也不容易。”

熊嘉琪說完了,電話裏一陣沉默。

好一會,石墨才一口氣道:“我會留在那,不會調局裏,你要是想調回去我可以去找江寶舫說。我從沒想過走,我沒有勾引高澤鵬,以前我根本就不認識他,江哲超之前想欺負我,你可以去三岔口我家裏問,大家都知道,他為什麽要汙蔑我,應該是報複,至於我家裏的事……我不想告訴別人,這是我的秘密。”

“我也沒有勾引李慕,我不知道怎麽解釋他突然就看到我了,我也喜歡他,我們……就是這樣。我還是會勸你高澤鵬不是好男人,別跟他辭職。”

說完,她掛了電話,心裏說不出的難受,就連得知高澤鵬被整走時的輕鬆都**然無存。

她推開書房的門,李似錦正在裏麵整理舊資料,他正盯著一張照片,看得入了迷,她進來他都沒有察覺。

他們的假期快要結束了,今天李父、李母又打電話來喊他們回家了一趟,他們對石墨的態度還算和善,至少麵上並未表露出來,讓這幾天都過去吃飯。

李父還給石墨看了李慕以前的舊照片,他們臨走的時候,幹脆將李慕以前的舊相片和紀念冊都打包給他們搬來了,李似錦看的就是今天剛搬來的照片。

石墨走近了,低頭一看,頓時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