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晚霓定睛一看,站在她麵前的是那個皮膚黝黑的年輕人,好像是孟沂川的副官,對,叫李赫,穆晚霓想起來了。
果不其然,李赫身後的人正是孟沂川,他正麵無表情的看著穆晚霓,臉色甚至有些臭,穆晚霓心裏嘀咕著,誰把這位少爺給得罪了。
李赫上前一步,反擰著小賊的手,痛著小賊直求饒。
李赫憨厚的對著孟沂川笑著:“少帥,我就說是穆小姐吧。”
剛剛他們在車上,看到一個女人飛奔著,還以為看錯了,原來真的是穆晚霓。
穆晚霓朝著李赫道謝著:“李赫,謝謝你。”
李赫不好意思的笑著:“穆小姐客氣了,是少帥讓我過來幫忙的,你要謝就謝少帥好了。”
穆晚霓抬眸看向孟沂川,他依舊一臉冰冷,居高臨下的站著俯視著自己,自己都坐在這地上多久了,也不見他有點紳士風度,扶一下自己。
她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可腳踝又是一陣疼痛。
頭頂上想起了孟沂川低沉的聲音:“沒事就別出來瞎晃。”
本來還對孟沂川抱有一點點感謝之意的,現在算是全沒了,穆晚霓沒好氣的說著:“多謝少帥提醒,就不勞您費心了。”
孟沂川冷笑一聲,脾氣還不小。
程靜儀這個時候終於追了上來,她驚呼了一聲,擔心的問道:“晩霓,你受傷呢?”
“沒事,就是摔了一下。”穆晚霓安慰著程靜儀。
程靜儀上前扶起穆晚霓,看了一眼孟沂川有些抱怨道:“沂川哥,你怎麽也不扶一下晩霓。”
孟沂川瞥了一眼穆晚霓,故作一本正經的說道:“穆小姐巾幗不讓須眉,應該不需要我扶,再說了,男女授受不親。”
程靜儀眨眨眼:“沂川哥,你什麽時候變這麽迂腐呢?”
孟沂川不答反問著:“有嗎?”
程靜儀看著孟沂川心情似乎不太好,也不再繼續和他糾纏了,孟沂川心情又怎會好,看著街上遊街的學生,心裏一陣苦悶無力。
“晩霓,你能走嗎?”程靜儀扶著穆晚霓低頭看著她的腳問道。
“好像腳扭著了。”穆晚霓回答著。
程靜儀扭頭看向孟沂川向他尋求幫助。
孟沂川清了清嗓子然後說道:“李赫,你把人送到警察局。”
“是,少帥。”李赫聲音洪亮的回答著,“那少帥你呢?”
孟沂川瞥了他一眼不說話。
程靜儀趕緊接話道:“那就多謝沂川哥送我們去醫院了。”
其實,這點小傷哪用去醫院,可是程靜儀不同意,非要孟沂川把車開到了醫院。
到了醫院,剛一踏進醫院門,就碰到了程聞鈞。
“這是出什麽事呢?”程聞鈞疑惑的聞到。
“剛在路上碰到一個小賊搶我的錢包,晩霓幫我追小賊的時候受傷了,幸虧碰上沂川哥了。”程靜儀簡短的講述著剛剛發生的事情。
穆晚霓倒是不好意思的說道:“其實也沒受傷,就是腳扭了一下,靜儀不放心,非要送我來醫院。”
“不來醫院我不放心,哥,你幫晩霓瞧瞧。”程靜儀直接吩咐著程聞鈞。
程聞鈞向來寵愛這個妹妹,這點小傷讓他來處理有些大材小用了。
房間裏。
程聞鈞檢查了一番:“隻是扭傷,沒什麽問題休息幾天便好了,穆小姐,你還有哪裏不舒服的嗎?”
既然都已經來了醫院,穆晚霓也不推辭什麽了,她說道:“我的膝蓋摔破了,能幫我擦一點藥嗎?”
程靜儀趕緊蹲下身子,將穆晚霓的半裙先上去了一點,果然,她的兩個膝蓋都摔傷了,其中右膝蓋的傷痕看著有點觸目驚心。
程靜儀向來最怕疼了,這傷痕看著就疼,她又抱歉又擔心的說道:“怎麽摔成這樣呢?”
“沒事,這膝蓋是之前摔傷的,本來就有個傷疤。”
之前摔傷的?
一直站在旁邊沒有什麽反應的孟沂川聽到這話時,忍不住看向了穆晚霓,兩個人的視線猝不及防的相撞,這傷就是那日躲避被孟沂川的車時摔傷的。
穆晚霓說這句話並不是責怪孟沂川,可突然與他的對視,反而讓穆晚霓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害怕孟沂川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她又趕緊移開了視線。
程聞鈞給她擦藥的時候,程靜儀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給穆晚霓輕吹著,害怕程聞鈞弄疼了穆晚霓。
“好了。”程聞鈞說道。
“謝謝程醫生。”穆晚霓道。
“穆小姐不必客氣,”程聞鈞頓了頓,然後突然問道,“穆小姐,我們之前有見過嗎?”
穆晚霓一愣,雖然她有真正穆晚霓的記憶,可這記憶並不清晰,有些人的模樣她記得並不清晰,所以程聞鈞這個讓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程聞鈞轉眼一想,可能是自己弄錯了,年月似乎不對,於是他又解釋著:“穆小姐長得很像我一個朋友。”
不過,穆晚霓卻聽出了他的假話,若是長得像他的朋友,又怎會問的是“我們以前見過嗎”?
不過,對於別人的私隱,穆晚霓不會刻意去打探。
程靜儀本想跟著孟沂川送穆晚霓回去的,可是,晚上她還有事,於是她千叮嚀萬囑咐著孟沂川:“沂川哥,晩霓腳受傷呢,下車的時候你就搭把手,扶扶她。”
不過,孟沂川卻未置可否。
車子開到督軍府的時候,穆晚霓從未指望過孟沂川會扶她,誰料到,孟沂川卻走到了自己的照片,並伸出了自己的手。
穆晚霓疑惑的看著他:“你要扶我?”
孟沂川清了清嗓子,高冷的說道:“自己扶著我的手,不是我扶你。”
兩人進了大門,沒走幾步,就碰到了孟槿瑤。
孟槿瑤看到孟沂川很高興,可下一秒她的視線落到了穆晚霓的手上,她的手竟搭在孟沂川的手臂上。
孟槿瑤憋著一股悶氣問道:“穆小姐,這是怎麽呢?”
穆晚霓收回自己的手,笑了笑道:“不小心摔傷了,幸好碰到了少帥。”
孟槿瑤朝自己的丫頭菱玉使了使眼色:“你去扶穆小姐回房間。”
“是,小姐。”菱玉趕緊扶著穆晚霓離開,留下了孟槿瑤和孟沂川兩個人。
瞧著孟沂川心事重重的樣子,孟槿瑤故作善解人意的說道:“沂川哥,我聽說有學生在遊街鬧事,讓你心煩了,這些學生也是,整天不好好讀書,盡做些不知所謂的事。”
女學生被強暴,警察不敢抓人,學生遊街反而被傷,這件件事堆積在一起,百姓表麵聲討警察,可實際也在暗地罵督軍,罵孟軍沒有作為,隻會欺負百姓,都是兵匪。
孟槿瑤自然也是聽到了這樣的話,所以才自作聰明來安慰孟沂川。
孟沂川眼底的寒氣更甚了,他斜看了一眼孟槿瑤,冷冰冰的說道:“你是學生,更是女子。”
說完,徑直走開了,留下了一臉茫然的孟槿瑤,怎麽孟沂川像是更加生氣了。
書房裏。
孟仲勳背對著孟沂川,他的聲音有些蒼涼:“沂川,成大事者,定要學會隱忍,厚積薄發,為父相信你,遲早有一日,這東臨省真正是屬於我們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