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晚霓回到病房的時候,本坐在椅子上的彩茹立刻起身,眼角的餘光偷偷看向穆晚霓的身後,還好,隻有穆晚霓一個人。
彩茹局促不安的站著,雙手不知該放在哪裏。
穆晚霓走到彩茹麵前,彩茹立刻低下頭,不敢和穆晚霓對視,仿佛她做了什麽錯事一般。
“彩茹,”穆晚霓緩緩開口,“我不想威脅你什麽,可是你要知道你現在是和我一個陣營的,我和姐姐好,你也會好。”
彩茹立刻表著忠心:“穆小姐,你放心,剛剛的事我什麽都沒看到,更不會對任何人提起。”
穆晚霓離開的這段時間,彩茹也想了許多,督軍府遲早以後都會交到少帥手上,若穆晚霓真和少帥在一起了,成了少帥夫人,別說三姨太了,就算大太太恐怕將來也要看穆晚霓的臉色,自己跟著穆清月,想必將來的日子也會變得更好。
穆晚霓笑了笑:“這會已經很晚了,你回去吧,今晚我在這裏守姐姐。”
“穆小姐,還是我留在這裏,照顧四姨太是我的職責。”彩茹慌忙的說道。
“這裏隻有一張長凳子,隻夠一個人睡,再說了我不會煮飯,明天姐姐醒了,想吃東西,還是你熬點湯來比較好。”
彩茹想了想道:“那穆小姐你也要當心自己的身體,你要是累壞了,四姨太會心疼的。”
翌日清晨,彩茹還沒來的時候,程聞鈞倒先來了,他穿著白色大褂,走到病床前說道:“我來查房。”
他這番說辭穆晚霓心裏自然是清楚的,他就是想來看看姐姐。
“姐姐昨晚半夜醒了一次,喝了一些水,便又睡下了。”穆晚霓輕言細語的說著,害怕吵到了穆清月。
“一會她醒來,也隻能吃一些清淡的東西,最好是流質的食物,但一次不能吃太多了,最好是少量多次,這兩天暫時不要下床,讓她好好恢複一下,就算想要散步,也在病房裏走走便是,外麵天冷,當心感冒,還有,這幾日我都會在醫院值班,有什麽情況你隨時來辦公室找我。”
程聞鈞一口氣交代了穆晚霓許多事。
許是不放心,程聞鈞又問道:“我剛剛說的有點多,你都記住了嗎?”
穆晚霓笑了笑:“你放心,程醫生,我都記住了,謝謝你。”
躺在病**的穆清月緊閉著雙眸,細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她在裝睡,程聞鈞的話一字不落的傳入她的耳裏。
不一會,彩茹帶著湯還有粥來了。
“怎麽帶了這麽多來?”
彩茹不好意思的回答著:“我想著這樣四姨太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
說實話,彩茹還算是個勤勞能吃苦的人,若是她能一心一意向著姐姐,把她留在身邊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辛苦你了。”穆晚霓道。
彩茹連連擺手:“不辛苦,這都是我應該做的,隻希望四姨太能快點好起來。”
穆晚霓小心的給穆清月先喂著湯。
“四姨太,穆小姐,昨晚我回去的時候,聽小翠說大太太對三姨太用了家法,三姨太挨了板子,而且還禁足了。”彩茹小聲的說道。
穆清月眉間動了動,可依舊是淡淡的口吻“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比起穆清月的淡然,穆晚霓就顯得激動了幾分,她恨恨的說道:“惡有惡報。”
“還有,大太太還說這事委屈四姨太了,她已經把事情的真相告知了督軍,大太太讓四姨太你好生休養著,等你回府了定會給你補償的。”
補償,穆清月根本不在乎。
穆晚霓心裏暗想著這些人貫會說些好聽的,若真是覺得委屈了穆清月,為何不見他們來探望穆清月呢?
全都是勢力的小人!
穆清月身子還很虛弱,沒吃幾口東西就吃不下了。
“姐姐,程醫生說了,你現在還沒恢複,東西少量多次便是了,隻要好生養著,不幾日就會好的。”穆晚霓一邊替穆清月蓋著被子一邊說道。
聽到程醫生三個字,穆清月的眼裏的光又暗淡了幾分。
穆晚霓心中暗自歎了一口氣,這要是未來世界,或許就不會有這樣苦情的事了。
“穆小姐,你照顧了四姨太一晚上,你回去休息,我在這裏陪四姨太。”彩茹說道。
“不用了,我不累,彩茹一會你回去,重新給姐姐熬一壺湯送來,早上這個湯姐姐好像不怎麽喜歡喝,中午給她換一個口味,這個事情隻有交給你我才放心。”
彩茹笑著說道:“穆小姐,你放心,我會做好的。”
“晩霓,辛苦你了,姐姐沒事,你不用一直呆在這裏。”穆清月的聲音很飄渺,短短的一句話也費了她不少力氣。
“我不辛苦,隻要姐姐快點好起來,我做什麽都可以,”穆晚霓握了握穆清月的手,“姐姐,你好好休息,別想那麽多了。”
穆清月很想和穆晚霓說幾句話,可是眼皮卻沉沉的,她眯了眯眼,不一會又睡著了。
穆清月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了,她沒想到,程聞鈞竟然又出現在病房裏,正站在自己的床頭。
“醒呢?”程聞鈞看著穆清月,溫和的問著,房間裏隻有穆晚霓,程聞鈞並未過度的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穆清月的耳垂泛著紅,她不敢與程聞鈞對視,她微微別過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有沒哪裏不舒服?”程聞鈞繼續詢問著。
“沒有。”
程聞鈞又轉頭看向穆晚霓:“她早上吃了多少東西?”
“喝了幾口湯,還吃了幾勺粥。”穆晚霓回答著。
“嗯,慢慢來,記住不要一次吃太多了。”
“放心程醫生,你的話我都記著的。”
程聞鈞又再次看向穆清月,穆清月始終不肯與他對視,眼神飄忽躲閃著。
“好好休息,我先走了。”程聞鈞艱難的開口,即使他再不想走,他也必須離開。
穆清月這樣的情況,程聞鈞不會再刺激她,讓她情緒激動。
直到關門聲響起,穆清月才抬起眼簾看向了木門。
藏在被單裏的手,掌心已經濕透了。
她想見他,卻又害怕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