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督軍遇襲身亡的事,很快就在東臨省傳遍了,穆晚霓聽到這個消息時,也是愣了許久,幾分鍾後,穆晚霓匆匆的關了門朝督軍府趕去。

今日的陽光正好,日光傾城,暖暖的陽光穿過雲層灑向地麵,可是,督軍府卻一片烏雲密布,黑沉沉的低壓氣氛讓人心裏像壓了一塊沉重的大石頭。

穆晚霓的到來,並沒引起軒然大波,畢竟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督軍的身上,誰還有心思管穆晚霓,更何況督軍去世了,整個督軍府現在都是孟沂川說了算,誰會去招惹孟沂川的不快了。

穆晚霓虔誠的上了香,然後跪在一旁,陪著穆清月燒著紙錢。

穆清月麵無表情,無悲無喜,仿佛現在去世的這個人和她毫無關係。

穆晚霓來了沒多久,馬師長就帶著人浩浩****的來了。

馬師長身穿一身戎裝,神情凝重,上前幾步上香鞠躬。

“沂川,節哀順變。”馬師長認真的說著,可是嘴角卻藏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多謝馬師長的關心。”

馬師長掃視了四下,然後故作關心的說著:“府裏的事全靠你了,督軍去世,各方勢力蠢蠢欲動,沂川你放心,東臨省的事,我會處理好的。”

孟沂川心裏冷“哼”了一聲,各方勢力虎視眈眈,難道這不包括馬師長他嗎?

“有勞馬師長的關心了,我父親戎馬一生,都是為了百姓能安居樂業,東臨省的事永遠都是最重要的事,府裏的事有大夫人和我母親操勞,一切都會順利的。”孟沂川有條不紊的回應著。

馬師長陰險的笑了笑,然後轉身帶著浩**的隊伍離開。

到了深夜,靈堂裏隻剩下孟沂川和穆晚霓,還有三個下人。

“晚晚,”孟沂川突然開口道,“陪我出來。”

花園裏。

銀白色的月光投下,明明是已經開始複蘇的花園,可現在在慘白的月光下,卻顯得有些淒涼。

穆晚霓挨著孟沂川坐下,身體緊緊靠著他,想要將自己的溫暖傳遞給他。

半晌,孟沂川才緩緩開口,聲音有些低沉暗啞。

“我和我父親的感情並沒有那麽深厚。”

穆晚霓輕撫上孟沂川的手背,她知道,他現在需要一個宣泄口,若是真不深厚,沒感情,孟沂川又何必這樣情緒低落。

“我有一個大哥,父親對他很是器重疼愛,可他偏偏命薄。後來,父親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我的身上,我從小就在軍營長大,父親對我很是嚴格,疼不能哭,累不能哭,或許是這樣,讓我養成了這樣冷漠的性格。”

“你不冷漠,你對你在乎的人永遠都是溫暖的。”穆晚霓輕聲說道。

“我也怨過他,為何從未讓我感受到一個父親對孩子的疼愛。”

“督軍隻是對你愛的方式不一樣,沒有督軍對你的嚴厲,又怎會有現在獨當一麵的孟沂川?”

孟沂川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他深深呼了一口氣道:“他走了,我心裏仿佛缺了一塊,心裏的信念像是崩塌了一般。”

雖然孟督軍這人好美色,可也不能否認他是一個為民付出的好督軍,在抵抗日本人這方麵,他也是功不可沒。

即使孟督軍對孟沂川再嚴厲,可他在孟沂川心裏,一直是個受人愛戴的好督軍。

“沂川,就算督軍走了,可他的信念還在,你要帶著他的信念繼續走下去,東臨省需要你,我也需要你,我會陪著你一起走下去。”穆晚霓用力握了握孟沂川的手,頭輕輕靠在孟沂川的肩膀上。

“晚晚,有你在我身邊陪著我,我會堅持自己心中的信念。”孟沂川堅定的說著。

兩個人的身後,不遠處,孟槿瑤緊繃著嘴唇,惡狠狠的盯著兩人,雙手握緊了拳頭,關節處因為用力泛著白。

翌日清晨,大太太終於緩過勁兒,來到了靈堂,看到穆晚霓時,她眼裏閃過一些厭惡,可最終沒說什麽!

然而,孟槿瑤卻是再也憋不住了,她攔下穆晚霓,暴躁的說著:“你來做什麽,我父親根本不想看見你。”

穆晚霓心平氣和的說道:“孟小姐,這是你父親的靈堂,你這樣大吼大叫,豈不是擾了督軍的清淨。”

“穆晚霓,你少惺惺作態了,我父親不知道有多討厭你,你勾引沂川哥,讓我父親作惡,你還好意思來靈堂,你這個賤女人。”孟槿瑤咬牙切齒的罵著,然後揚起了手,就在她手快要落下的時候,她的手被一雙大手用力的抓住了。

孟槿瑤被抓得生疼,她驚恐的看著孟沂川,哆哆嗦嗦的叫道:“沂川哥。”

“你要做什麽?”孟沂川陰冷的說著,眼裏迸射出的寒光,猶如一把利劍,嚇得孟槿瑤渾身一哆嗦。

“我……”孟槿瑤結結巴巴的,害怕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孟沂川的聲音短促有力:“道歉。”

“我為什麽要道歉!”孟槿瑤逞能的說著。

孟沂川手上又用了幾分力,孟槿瑤那嬌弱的身板哪裏受得住,她疼得驚叫出來,臉色慘白,眼淚簌簌的往下流。

“對……對不起。”孟槿瑤疼得不行了,終於屈服斷斷續續的道歉著。

孟沂川這才用力一甩,放開了孟槿瑤的手,孟槿瑤一個踉蹌,差點跌落在地。

“孟槿瑤,我之前給你說過什麽,你都忘了是不是?”孟沂川俯視著孟槿瑤,一字一頓的提醒著孟槿瑤。

孟槿瑤驚恐的看著孟沂川,她不相信孟沂川會真的一點情分都不念,隨隨便便就把自己嫁出去。

“父親剛去世,讓你嫁人也是不孝,等父親的事情都結束後,你就出國讀書。”孟沂川麵無表情的說著。

“我不要,我不要走。”孟槿瑤扭頭看向大太太,向她尋求幫助,“媽,我不要離開你,媽。”

大太太走上前,悲痛的說著:“孟沂川,你父親才剛走,你就不把我這個大夫人放在眼裏了嗎?你要趕槿瑤走,就是要我的命。”

“孟槿瑤頑劣不堪,我不是趕她走,而是讓她去學規矩,大太太若是舍不得和孟槿瑤分開,你可以陪著她去念書。”孟沂川冷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