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撲進易南的懷裏,雙手環住團子和他,口中呢喃:“嚇死我了....”

團子和易南都格外鎮定。

團子摸了摸我的頭,安慰道:“麻麻不要害怕哦,不過是氣妞而已~”

易南也鬼使神差地,摸了摸我的頭。

也許是他也覺得自己的動作過於曖昧和友善。

他立刻將我推開,並且將團子塞回我的懷裏,嘲諷道:“氣流而已,怕什麽。”

我的眼眶紅紅:“但那個氣流真的好恐怖.....”

我顧不得和易南爭論,忙將團子的頭按進懷裏,下巴抵在肉乎乎的腦袋上,呢喃道:“你怕不怕啊多多,麻麻不在身邊是不是快哭哭了?”

團子被我按在懷裏,鼻子發出囔囔的聲音:“有鴨子爸爸在,多多不怕~~~”

我愣了幾秒,然後帶著他坐回座位,替他係好安全帶,湊過去輕聲問:“你剛才叫叔叔什麽?”

團子睜著無知大眼:“爸爸啊~”

我立著眉頭:“不可以亂叫的!”

團子張著還未長全牙齒的小嘴,含混不清地說道:“是叔叔寄幾讓我叫的,他說,他是我的幹爸爸呢~”

團子的聲音響亮,一副“易南你快給我撐腰”的語氣。

自然那位也是聽到了,隻見他喝著蘇打水,幽幽地開口:“我是看在承光的麵子上.....”

然後轉頭,挑眉:“是你的榮幸,姚穗歲。”

...........................................

九小時的行程終於在我和團子相擁而眠中度過,待我們精神振奮地等著飛機平穩降落在墨爾本機場時,易南才遲遲醒來。

團子已經整裝待發,要不是安全帶束縛著他,恐怕兩歲小孩的極限就是竄上機頂。

易南也整理了衣冠,看起來十分有偶像包袱。

我倒好,天生麗質,隻是臨近降落前去洗了洗臉.......

嘿嘿.....

合作公司早就派了車在機場等我們,我雖帶著團子,也得保持很高的專業素養。

於是我又開始大力獨臂媽媽生涯。

一手抱著手舞足蹈的團子,一手拿著行程同易南複核。

“易總,我們先行回酒店休息,當地時間下午兩點,澳方代表回來酒店會議室同你開會,會議預計兩小時,四點結束,然後.......”

我看了看空白的下半頁:“然後沒有然後了......”

我嘟囔:“這麽不忙?”

易南戴好墨鏡,也沒有理我.....

工作時間真是短暫,於是我收起ipad,雙手托起團子的圓屁股,跟在易南後麵。

墨爾本機場出關極其隨意,沒花費太多功夫。

走到停車樓指定區域後,一個西裝革履的華人迎上來,他恭敬地同易南打招呼,將他引上一輛商務車,然後走向我,說道:“易太太,您的行李給您放後備箱了,請隨我來。”

我訕訕一笑:“我不是易太太.......不是太太.....”

“是的,夫人。”

我見正欲發表幾千字長論文解釋一下,易南已經探頭衝我不耐煩地喊了一句:“上車。”

於是我拖著團子的圓屁股屁顛屁顛地上了商務車。

“易先生,易太太,這七日就由我和Jason來負責您們的出行。”

易南拿下墨鏡,友善地衝他笑笑:“老朋友了,Steven。”

被喚作Steven的年輕男人也笑:“我們算是網友見麵了。”

說罷,又轉向我解釋道:“我同易先生一直寫商務email,這次度假算是我們第一次見麵。”

我疑惑:“度假?”

易南麵色微動,幹咳了兩聲:“商務會議結束,順便休息兩天。”

我“哦”了一聲,又問:“那會議持續幾天?”

Steven說:“之前該敲定的都敲定了,今天下午簽完約就好。”

說完又補充道:“所以,接下來幾天,易先生易太太您們想去任何地方,我和Jason都會陪同,時間free。”

我幹幹地一笑,正準備開口:“我不是易....”

“穗歲。”他突然喚我,我一激靈。

“多多的安全帶沒扣。”他說。

我立刻發現,多多正在玩他的安全帶,於是側身過去嚴肅道:“坐車車要扣好安全帶,否則警察叔叔會把你抓走的。”

多多揚起小下巴:“我又是不是一歲的小孩,才不信嘞....”

我欲哭無淚:“那你是幾歲的小孩?”

多多揚起手指:“兩歲啊!”

然後懂禮貌地向Steven伸出肉肉的小右手:“叔叔你好,我是兩歲的多多!”

麵對萌娃我想沒人不歡喜。

Steven咧嘴笑:“你好啊兩歲的多多,我是二十八歲的Steven。”

多多指了指我:“這是二十四歲的麻麻。”

我額上有汗:“沒必要介紹年齡吧......”

Steven倒是笑的輕鬆:“這麽早就生孩子了啊?您和易總很早結婚嗎?”

“我們.....”

“19年。”易南又搶在我前麵忽然開口。

我赫然看著他,搞不明白他的用意。

但從小我爸就教導過我,出門在外要給男人留麵子,回家怎麽著都好說。

於是我咽下滿腹疑問,配合地笑笑。

從墨爾本機場到我們入住的行政公寓約莫四十分鍾,一路上暢通,空氣也十分清透。

我們曾在這裏生活了三年,對墨爾本每一處地方都十分熟悉。

我們還曾自駕穿過大洋洲一路南行到阿德萊德。

那時候,我和易南,承光和思思。

我們還是很好的朋友。

我們在Apollo bay住了一晚,我們住在房車基地,澳洲的餐廳歇業很早,特別是這樣的小城鎮,下午三點以後就找不到吃的。

那時候易南和承光去很遠的超市買了食材,我們在傍晚的院落裏烤肉吃。

煙味浸入澳洲湛藍的天空,鮮鹹味混著青草的味道。

我們晚上在露台上看星星,然後被毒蟲叮咬的全身是包。

那次我特別不爭氣的發燒了,是思思一直衣不解帶地替我敷了一夜的涼毛巾。

那時候我們都很愛笑,隻是後來,全因為我,這一切,才變成了這樣......

想到這裏,我的心情被烏雲遮蓋住,眸子裏的星星淡了下去。

團子湊過來親了一口我的下巴,奶聲奶氣道:“麻麻,我們到了酒店,你可以陪多多寶貝睡一會嘛?”

我慈愛的點頭:“當然可以。”

於是記憶在此戛然而止,無關過去的美好,當下也有我要用盡全力去珍惜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