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劍和刀
落一葉而知秋，看到獨孤鳳雙手持劍的樣子，張曉就明白她到底做了什麽打算。
什麽是劍？
什麽是劍道？
若是以前，張曉自然會口若懸河說出一堆道理，畢竟對於劍道的論述語句太多了，隻能用不計其數。
但是那些東西都不是自己的東西，因此能說，但是卻一點都辦不到，哪怕張曉全勝的時候，也不過達到了“劍技”的層次罷了。
因此當時的張曉根本無法對獨孤鳳產生直觀的認識，不確定她的實力到底是何等程度。
獨孤鳳已經掌握了屬於自己的“劍道”，那就是“舍劍之外，別無他物”，走上了一條旨在“人劍合一”的劍道。
這是一種極為高深的劍道，練到最高神的地步甚至會將自己自己的身體，將自己的語言，將自己呼出的氣體，乃至於自己的靈魂都付諸於劍之中，淬煉出一絕世神劍。
當然獨孤鳳的劍道僅僅是小成，甚至不過初窺門徑罷了。
但是僅以此而論，年輕一輩的強者之中無出其右。
她之所以改為雙手持劍，無疑要施展的就是“重劍無鋒，大巧不工”的劍道力量。
她的目的就是純粹的“以勢壓人”。
事實上，這種情形張曉也見過一次，那就是李玄霸那種詭異的“輕重拳”，能用最輕飄飄的拳頭都能打出萬鈞的力道。
但是這樣一來，獨孤鳳就無法收手，極可能會出現不死不休的結果。
畢竟，劍道是最純粹的力量，是用來殺人的利器，當獨孤鳳把自己變成一把劍的時候，那麽就隻能“出”，不能“收”。
“獨孤姑娘，區區一場比試，不必這樣認真吧？若是這樣打下去，極有可能變成生死戰。”張曉看著獨孤鳳的持劍姿，不由得出生阻斷道。
“若是怕了，可以認輸。”獨孤鳳的聲音變得冰冷無比，仿若是一把劍一樣。
張曉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有些怕了。
因為這樣下去，結果很可能是“她死，我活”，“我死，她活”，“同歸於盡”三種可能，與此相比，雙方缺胳膊少腿都是小事情了。
無論哪一種情況，都會讓張曉追悔莫及，或者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但是事情變得已經不受張曉控製了。
因為獨孤鳳知道，這時她最好的取勝手段。
畢竟若是光輪實力境界，那麽張曉高出獨孤鳳不止一籌的程度，畢竟張曉已經達到了“養魔第七”的極限程度，也許再殺在殺一個人，就能夠自然而然突破這到“催魔第八”的層次。
境界層次的碾壓，就是張曉勝利的底氣。
但是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境界高就能夠碾壓一切的。
向雨田之所以能夠在“催魔第八”的時候就能夠稱霸一方，僅僅因為他是向雨田罷了。
有境界，也要能夠使出來才行。
張曉修行武功的時間滿打滿算不足半年，因此根基淺薄的狠，除非動用“入邪”，“入魔”這兩種手段，否則根本發揮不出一身的實力。
而獨孤鳳顯然看透了這一點，否則她也不會改為雙手持劍。
一般來說，持劍是用單手的，因為劍是最靈敏的武器，最重要的就是一個“巧”字，因此若是想要發揮出一身劍術，那就要單手持劍。
而獨孤鳳雙手持劍，就代表她打算舍棄一切虛招不用，打算要純粹的以勢壓人，讓張曉身上的破綻盡數爆漏出來。
至於如何用一把輕盈的劍使出重劍的功夫，那對於獨孤鳳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
因為她已經徹底領悟了劍道，張曉望塵莫及的劍道。
獨孤鳳這一次的劍很慢，也很沉重，看上去不像是使劍，而像是揮舞一把前千斤重錘一樣。
看著獨孤鳳似乎流出一滴香汗的臉頰，甚至給人一種不堪重負的感覺。
獨孤鳳的劍很慢，慢到似乎一個普通人都能夠躲避開來的緣故。
看到這一劍，張曉卻深知不能躲，也躲不開。
因為獨孤鳳這一劍之所以“慢”，就慢在了“蓄勢”上麵，若是張曉一躲，那麽士氣大跌，然後就會陷入獨孤鳳的節奏之中，被她牽著鼻子走。
更重要的是，別看這一劍如此的慢，自己若是躲開，那麽這一劍絕對會比雷霆都要快得多。
可是硬接也不行。
因為那樣也會落入獨孤鳳的謀算之中。
她絕對不會和張曉比拚力量，而是會用手中的劍和張曉比拚底蘊。
而在底蘊這一方麵，張曉和獨孤鳳之間的差距簡直難以用道理計算。
畢竟取巧是要付出代價的，道心種魔大法雖然精妙無匹，但是畢竟是一種速成的魔功。
既然是魔功，那就免不了根基不穩的毛病。
更主要的是，張曉現在已經不會“武學”，能夠把自己的實力發揮出來的武學。
雖然原本張曉會的武學不少，例如“影子劍法”，“花間十二枝”，還有自創的“天邪掌”。
可問題是，張曉已經把自己的武功徹底廢掉了，然後又重新修煉了道心種魔大法，因此這些需要催動心法催動的武功招式都隨之廢掉了，若是強行使出了，那隻能讓人笑掉大牙。
除非張曉催動“入魔”或者說“入邪”狀態，那麽就會無師自通的讓自己能夠百分之百的發揮出這些絕世武學。
但是張曉不想那樣做，後患姑且不說，更主要的是，張曉想憑借自己的實力擊敗獨孤鳳。
兩害取其利，張曉不得不選擇一種自己不想用的對決方式。
於是張曉扔掉了手中的劍，扔掉自己一點都不擅長的劍。
然後從取出了一把一直背在身後，的一把刀。
一把看上去滿是缺口的刀。
這把刀就是張曉一個月以來縱橫草原之上的武器，“血屠刀”。
張曉本不知道這把刀叫什麽，因此隨意起了這麽一個殺氣騰騰的名字。
這把刀來源於楊公寶庫，是一把神兵利刃，原本它吹毛立斷，光亮如新。
但是僅僅不過半個月功夫，血屠刀就已經有些不成樣子。
而張曉用這把血屠刀殺了很多人，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殺了一輩子的人都不會有張曉這一個月內殺的人多。
不過一個月的功夫，血屠刀砍斷了數百把兵器，數百顆人頭，不計其數的骨頭，因此這把刀上麵染上了一層又一層的血漿，不過半個月功夫，這把刀就“老”了。
於此對應的是，張曉心中的“刀”漸漸磨出了雛形。
這把“刀”雖然來自於殺生，但是卻很存粹，沒有什麽瘋狂之意，僅僅是最簡單的“殺戮之刀”罷了。
張曉之所以能磨出這樣的刀，要歸功於體內的“魔種”。
殺人雖然是磨練武道的最好途徑，但是殺人本是世間最瘋狂的事情，會產生無數的負麵情緒，然後足以把一個人內心中的“人性”埋葬。
不說能讓一個人瘋癲，至少也會讓心靈沾染陰霾。
但是張曉不會，因為張曉的靈魂已經不再是“靈魂”，而是一顆“魔種”，一顆能夠吞噬無數殺氣以及負麵情緒為食物的魔種。
如果張曉是濫殺無辜，那麽自然會產生諸如內疚等等的情緒。
但是張曉殺人並不是為了“殺人”，而是因為“正義”，“驅除韃虜，拯救漢民”的正義。
因此這些殺氣不會侵染張曉的內心，隻會成為體內“魔種”的資糧。
否則就算是有邪帝舍利在，張曉也不可能在短短不過一個月的功夫，就達到養魔第七大成的境界。
因為殺人殺到手熟的緣故，張曉自然而然的磨礪出了一套不成體統的刀法。
之所以說是不成體統，是因為這套刀法沒有成型，也沒有固定的招式，甚至連固定的路數都沒有。
這一套刀法僅僅是如何最簡單有效的殺人罷了，無外乎，砍腦袋，削脖子，剜心髒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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