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摸了摸胡須。

“龜不靈”。

王飛鴻和宋鐵心臉色驟然一變。

龜不靈的爺爺？

龜不靈的爺爺！

龜不靈的具體來曆，宋鐵心和王飛鴻不知道，隻知道是從青銅葫蘆（無量葫蘆）中出來的，肯定是一隻聖獸！

但活了多少歲？有多麽強大？跟隨李悠然出於什麽目的？

這些都不知道。

因為他們明白，自己沒資格知道，知道又能怎樣？

刨根問底隻會讓李悠然夾在中間難做，甚至會讓李悠然失去這一份天大的機緣。

可以肯定的是龜不靈至少活了上萬歲！

就這點足以。

現在冒出來一個龜不靈的爺爺！

豈不是活了數萬年，甚是數十萬年的聖獸？

數十萬年前……人類還是一隻猴子吧？

李悠然震驚的身形不穩，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落在地上，扶住桌子，結結巴巴道。

“古……古嶽聖尊？”

老者微微一笑。

“你知道我的名號？”

李悠然拘束的笑了笑。

“常聽龜不靈提起您”。

老者嗬嗬一笑。

“是經常罵我吧”。

“它並無犯下大錯，卻被我關了數萬年，心中有怨氣也是正常的”。

“我此番前來”。

“一是想見見龜不靈”。

“二是想見見你”。

“三嘛，瞧見這裏熱鬧，沒忍住過來感受一下人間煙火氣”。

李悠然內心翻起驚濤駭浪，思維急速運轉著。

龜不靈有提起過古嶽聖尊，次數不多，隻言片語，李悠然還是記住了四條線索。

一，至少活了數十萬年，甚至上百萬年。

二，一次修為上的突破不小心就踏碎了地脈，褪下的一副舊龜殼亦能鎮壓地脈數萬年，何等偉力。

三，掌控天地間的規則，能和天道地道對話。

四，說若古嶽聖尊還活著，絕不會讓海洋生靈如此霸道橫行，意思是說能以一己之力扭轉整個天水星的局勢。

地脈是什麽，李悠然不清楚。

清楚的是現在自己的實力連靠近地脈的資格都沒有。

強，強到超出李悠然的理解範圍，無法想象這會是一種怎樣的存在！

古嶽聖尊。

“小朋友，莫要害怕”。

“我來吃一點東西，一會兒就走”。

王飛鴻也從對話中猜到一些什麽，給宋鐵心使了一個眼神。

宋鐵心站起身，恭敬行禮道。

“前輩，我去拿一點好酒好菜”。

王飛鴻則站起身，恭敬地為老者倒酒。

“不足兩年份的玉米酒，請前輩您先簌簌口”。

古嶽聖尊端起這杯玉米酒一飲而盡，揮揮手。

“別整這些虛的”。

“自己坐下去吃菜”。

“我自己會給自己倒酒”。

“別弄的大家不自在，就當我是一個蹭吃蹭喝的普通老人便好了”。

當做一個普通老人？

誰特麽的敢啊。

古嶽聖尊忽然抬手敲了一下李悠然的腦袋頂，氣呼呼的道。

“都說了別害怕”。

“你還縮著脖子，瞧你這副慫樣”。

李悠然欲哭無淚。

我沒嚇得腿軟給您跪下，已經很膽大了好不好？

接著古嶽聖尊倒是說了一句龜不靈曾經說過的話。

“數十萬年的氣運和靈氣匯聚，才算孕育出你這樣一朵奇葩”。

“天賦還算不錯”。

“我問你，你對你的未來有計劃嗎？”

李悠然眨巴一下眼睛。

怎麽感覺像是老丈人來考察自己未來女婿？

龜不靈是公的啊！

我也公的，呸，是男的啊！

“我嗎？”

“我……想著先考進飛將軍校進修，詢問一下龜不靈的意見，再作打算”。

說完李悠然就感覺自己完蛋了。

這像什麽話？

一種好沒誌氣的感覺。

卻不料古嶽聖尊滿意的點點頭。

“不錯，誠實”。

“大話誰都會說，大事卻不是誰都可以做成的”。

“像你這般年紀就應該腳踏實地，給自己定下一個觸手可及的目標，完成一個目標再完成一個目標”。

“一個個小目標達成你的大夢想”。

李悠然不知道是古嶽聖尊的真心話，還是不想打擊我一個小孩的自信心。

不過聽這樣一說，自己真的不怎麽緊張了。

古嶽聖尊。

“我瞧你還沒有修行道法”。

“隻知道盲目的積攢靈氣，想依靠這種笨辦法築基”。

“他人可以，以你的天賦怕是不行”。

“就算你煉氣數年，上百年，怕也觸碰不到煉氣境的極限”。

“你的苦海太大了”。

“我這裏有三本適合你們人族修行的道法，可助你突破煉氣，達成築基”。

“分別是肉身成聖法《八九玄功》《九丈金身》《九轉金身》《天魔解體術》《法天象地》”

“亦有道法成聖《一氣化三清》《鴻蒙問道》《吞天噬地》《功德成聖法》《斬三屍成聖法》”

李悠然張了張嘴。

聽不懂，完全聽不懂。

古嶽聖尊。

“建議你修煉《天魔解體術》和《吞天噬地》兩種功法”。

李悠然不理解。

但不妨礙李悠然從這幾個字眼中聽出這好像不是什麽正道功法啊？

古嶽聖尊。

“你是先天魔道聖體，不修煉魔道可惜了”。

李悠然石化在原地。

我？

先天魔道聖體？

就因為我的苦海是黑色的？

還是我能吞噬大魚靈魂的天賦？

好吧，這的確不像是正道的天賦。

問題是我想做個好人。

緩緩搖了搖頭。

“多謝前輩您的抬愛”。

“龜不靈說等我修為達到築基境，會傳授一篇適合我的修仙功法”。

“成聖什麽的我不敢奢望”。

古嶽聖尊聞言。

“那便算了”。

便沒有再說什麽，而是挽起袖口，拿起一雙筷子夾起菜來。

王飛鴻朝李悠然使著眼色。

還不賣個萌？道個歉？沒看見你惹前輩生氣了嗎？

李悠然也回了個眼神。

我摸不準這位前輩的脾氣，怎麽賣萌？賣人家蹄子上？

王飛鴻瞪了瞪眼。

拍馬屁總會吧？

李悠然睜大眼睛。

這能行嗎？

古嶽聖尊。

“你倆當我是瞎子嗎？”

“眉來眼去的”。

“你們為什麽會認為我一個活了數百萬年的生靈和你們倆加起來都不到一百歲的生靈慪氣？”

“網絡小說看多了？”

李悠然嘴角抽搐一下。

得，還是一位與時俱進的前輩。

我都不看網絡小說，感覺許多反派跟沒長腦子一樣。

這時宋鐵心趕了回來，兩隻手提著四個陶罐，陶罐上還沾染著新鮮的泥土，匆匆忙忙的。

“這是四壇百年份的玉米酒”。

“還望前輩能賞賞眼，莫要嫌棄”。

古嶽聖尊忽然放下筷子，喝完一杯桑葚汁。

“我走了”。

“替我給龜不靈說句話”。

“山海聖尊是它這一世的道號，有機會讓他去天元秘境，哪裏有我為它種下的一株天聖道果樹”。

“算算日子，也該成熟有一段時日了”。

“有助於它凝聚道心，重燃道火，再尋大道”。

又抬手一指，兩縷靈光飛入王飛鴻和宋鐵心的眉心。

“終究是……仙凡有別，我坐在這，你們也是拘束的很，不爽利”。

“我也不白吃白喝，便為你倆增壽十年”。

“去也”。

古嶽聖尊消失了。

宋鐵心剛提來的四罐玉米酒也消失不見。

三人久久不能回神。

半響後。

王飛鴻看著宋鐵心。

“百年份的玉米酒，你全拿來了？”

宋鐵心。

“還給你留了一壇”。

王飛鴻。

“去拿來”。

“喝！”

“前輩說的對，我都是要入土的人了，還這般不爽利”。

“白得十年壽元，卻不知怎得開心不起來”。

李悠然則看著橘皮。

至始至終橘皮都好似什麽事沒有發生一樣，埋頭喝著自己的魚湯。

身手推了推橘皮，橘皮抬頭疑惑地看了一眼李悠然，嘴裏還哢嚓哢嚓的咀嚼的魚骨。

真的是沒心沒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