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白交織的紙紮鬼魅,其影幽幽,能與之遭遇並親手斬除,二位道友所涉足之地,必是曆經了一場驚心動魄、人間至哀的浩劫吧。”袁穎輕撫過那堆疊得整整齊齊的紅白人形紙紮,眼中閃過一抹深邃,言語間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感慨,對蘇鶯與沈桑緩緩言道。
“斬妖使大人此言,莫非是要對我二人行那審訊之責?”沈桑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弧度,反問道,語氣中不失風骨與從容。
“哈哈,沈道友言重了。”袁穎聞言大笑,笑聲爽朗,瞬間驅散了空氣中的一絲凝重,“我斬妖司府,曆來秉持‘唯功不問過’之原則,二位既能斬妖除魔,護得一方安寧,便是我斬妖司府最為珍視的衛道之士。過往雲煙,何必再提,重要的是,你們用行動證明了自身的堅韌與正義。”
一番話落,袁穎的眼神更加溫暖而堅定,仿佛是對蘇鶯與沈桑無聲的讚許與鼓勵。
“如此,我二人便就此別過,他日若有緣,自當重逢。”沈桑輕輕執起蘇鶯柔荑,兩人正欲轉身離開,步伐中卻帶著幾分不舍與灑脫。
“且慢——”袁穎的聲音忽地在靜謐中響起,如同微風拂過湖麵,泛起層層漣漪。
“斬妖使大人,莫非還有要事相商?”沈桑轉過身來,眉宇間掠過一抹好奇之色,語氣中帶著幾分敬意與探究。
“要事不敢當,隻是恰巧手頭有一樁懸賞,未敢擅專,思及二位乃茅山斬妖學院之精英,且與懸賞之事略有淵源,故鬥膽一問,二位可有興趣一探究竟?”袁穎言語溫婉,卻字字清晰,透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深意。
“淵源?”沈桑聞言,眼中閃過一抹興趣盎然的光芒,仿佛被某種未知的力量牽引,不禁追問道。
“正是。發布者乃是一位世家之後,其先祖曾蒙茅山前輩垂青,得傳道法。這份聯係,雖經歲月洗禮,卻也未曾斷絕。二位既承茅山衣缽,此行或能有所助益,亦是一段佳話。”袁穎娓娓道來,字裏行間流露出對過往的緬懷與對未來的期許。
沈桑輕描淡寫地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淡然:“不過如此,何談淵源二字深重?”
袁穎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神秘莫測的笑,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但若說那懸賞背後之人,曾力挽狂瀾,救下數位茅山俊傑,且多數出自你的茅山斬妖學院,或許其中還有舊識也未可知呢。”
沈桑聞言,眉宇間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又歸於平靜,緩緩道:“若真如此,確是一段不小的淵源。但擁有這等能耐之人,何故要將自己置於懸賞的風口浪尖?這背後的複雜與艱難,恐怕遠非你我姐妹所能輕易駕馭。”
袁穎輕笑,眼中閃爍著挑戰的光芒:“未曾嚐試,怎知不可為?這可不像是茅山兒女應有的氣魄。再者,這懸賞之事,也隻是尋人而已,雖或另有隱情,但懸賞也不小的。”
沈桑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好奇之光,輕啟朱唇:“尋人?此事倒頗為引人遐想,容我一觀。”語畢,她身姿微傾,帶著幾分期待。
袁穎嘴角勾勒出一抹溫婉的笑意,仿佛是春日裏不經意間綻放的花朵,她輕輕抬手,指尖輕撫過一個卷軸,那動作中蘊含著不言而喻的莊重與神秘,隨後,她優雅地將卷軸遞至沈桑麵前。
沈桑雙手接過,緩緩展開那幅畫卷。白皙的底布上,鮮紅如血的字跡躍然其上,顯得格外醒目而有力。
“文達奎……”沈桑輕聲念出這個名字,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眼中閃爍著驚喜的光芒,“真是世事如棋,局局新,未曾想在這茫茫人海中,竟能再次邂逅故人之名,何其巧也。”
袁穎聞言,秀眉微挑,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仿佛是在這不經意間觸碰到了某種未知的緣分脈絡:“哦?你們竟識得此人?這緣分,倒是頗為奇妙。”
沈桑點頭,眸中閃爍著回憶的光芒,緩緩道:“確有一麵之緣,更曾並肩作戰。觀此卷軸所繪行裝與性格,與我記憶中的那位遊俠文達奎無二,定是同一人也。”
“如此說來,二位若願攬下這樁懸賞,相較於旁人,自是占盡先機,優勢顯著。”袁穎的話語中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鼓動,她的眼神閃爍著期待,顯然極為希望蘇鶯與沈桑能夠應承下來。
她的話語間,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推動著,讓周圍的空氣都多了幾分緊迫與期待。
此時,一向沒怎麽開口的蘇鶯,目光落在了懸賞上那“達雅”二字上,眉頭輕蹙,似有所思,終是開口:“這達雅,莫非與文達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抑或是他的胞親姊妹?”
袁穎聞言,輕輕一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溫婉的解釋:“妹妹此言差矣,名字相近,未必便是骨肉至親。這達雅的‘達’,與文達奎的‘達’,雖一字之差,卻如天淵之別,其中深意,恐非表麵所能窺見。”
“達,乃是高山國的國姓,莫非這達雅是高山國的皇親貴胄,可這樣一個人上人,竟是和一個遊俠關係如此匪淺,懸賞令上的言辭,雖似利刃般鋒利,字字針對那遊俠的不羈,卻也在不經意間,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仿佛是恨之深,責之切,實則藏著一份難以割舍的情愫。有趣,實在有趣,我倒是真想接下這懸賞了,隻是我還須得征求師妹的同意,如此才可暫住這仰止之城,直到完成懸賞任務為止。”沈桑若有所思,饒有興趣地感歎道。
說到最後,她也看向了蘇鶯,等待這位師妹的反應。
……
“叮!恭喜宿主觸發挑戰任務,助力仰止城城主、高山國長公主達雅找尋到闊別已久的愛人文達奎,並且幫助他們破鏡重圓,任務完成可獲得一百天壽命”
一百天壽命!
在袁穎拿出懸賞卷軸之時,寒客歡就聽到了這般係統提示,如同荒漠中偶遇的甘泉,瞬間點燃了他心中的熊熊烈火,令他熱血沸騰,難以自抑。
這獎勵堪稱豐厚。
念及文達奎那看似落魄不羈的遊俠身份,卻意外地與仰止城那位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城主、高山國尊貴的長公主交織出一段不解之緣,寒客歡心中不禁泛起層層漣漪。
這份際遇,既讓他感到幾分酸澀與羨慕,也更加堅定了他接下任務的決心。
畢竟,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裏,唯有不斷前行,方能把握住那一線生機。
壽命,對於現在的寒客歡來說,就是非凡的動力。
當然,這樣事物在很多時候都是極致的**。
誰又會拒絕自己活得更久一些呢?
蘇鶯啊蘇鶯,快答應!
寒客歡殷殷期待著蘇鶯說出接下懸賞的回應。
然而,他沒能等到。
蘇鶯隻是淡漠地搖頭,道,“不好意思,我們急著趕路,這懸賞還是留給其他人吧。”
袁穎輕輕歎息,那份勸解的執著仿佛隨著微風輕輕飄散,隻餘下一抹淡淡的惋惜縈繞心間。“罷了,既是二位妹姊妹心意已決,那便在此別過,願他日有緣,再續前緣。”
言罷,她颯爽地轉身,欲引領蘇鶯與沈桑離開,步伐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此時此刻,心態最為焦急的莫過於寒客歡了。
他可不想錯過這個任務。
那可是一百天的壽命!
就在他想著要用傳音符勸說一下蘇鶯改變想法的時候,一個稚嫩而急切的聲音響起,“兩位漂亮姐姐,你們果然在這裏!你們可看到文大人?!”
這聲音,寒客歡印象可太深刻了,轉眼望去,正是小小的文祥。
不過此刻的文祥衣著華貴,乍看之下,竟是有些認不出了,不過精氣神仍是之前的精氣神。
而麵對文祥的問詢,沈桑的神情倒是與蘇鶯同步冷清起來,她淡漠地向文祥反向質問道,:“你的文大人我們沒有遇見,倒是你們,好似知曉我們要來這裏,並且刻意跟蹤到此!到底意欲何為?!”
聞聽此言,文祥不由吞吞吐吐起來,“其實……”
“二位妹妹,恐怕是對我家小祥有所誤解了,他與那人同來,實則隻為探望於我。”話音未落,空氣中便流淌起一抹溫婉如水的女聲,宛如春風拂麵,溫柔又不失雅致。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位身著流光溢彩銀色長袍的綠發女子款步而來,她的發絲如同初夏清晨最鮮嫩的綠葉,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整個人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雍容與高貴,仿佛自畫中走出的仙子,不染塵埃。
聽到這話,文祥眼睛骨碌碌亂轉,似乎是有些心虛,但也沒有再開口說什麽,而且腰板也挺直了起來,充滿了底氣。
看得出來,他相當依賴這綠發女子。
在這綠發女子身邊,文祥的表現實在讓寒客歡聯想不到在紅綢林中他那般悍不畏死的野蠻勁兒。
“你,便是達雅?”沈桑上下打量了綠發女子,輕輕一笑道。
“正是。”綠發女子頷首,盡顯優雅。
“仰止城城主達文爾,想來也是閣下了。”沈桑目光閃爍,意味深長道。
“妹妹何出此言?”綠發女子莞爾一笑。
“都說這仰止城城主神秘非常,是男是女都未曾定論,隻說是皇親貴胄,現在看來,竟是個讓人見了禁不住癡迷的美人。”沈桑道。
“兩位妹妹才是真絕色,達雅年華已去。”綠發女子笑道。
說到年華已去,她臉上仍是有著淡淡的笑容,仿佛看淡了世間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