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客歡自然沒有立刻選擇使用這進階的機會,畢竟是在如此大庭廣眾之下。
袁穎一行人,目光如炬,再次細致搜羅著每一寸空間,卻唯有寂靜與空茫回應著他們的努力,收獲依舊空空如也。
他們確認了文達奎和達雅的消亡,周遭的空氣似乎凝固成了鉛塊,沉重得讓人難以喘息。這份哀傷,如同冬日裏不期而至的寒風,穿透了每個人的心房。
白狼穀的探險,至此畫上了一個沉重的句點。一行人帶著複雜的心情,踏上了歸途。
稍作休整後,一行人也是回歸仰止城。
在這個時間段裏,文祥也是悠悠醒來,得知文達奎和達雅的犧牲,他反倒很是平靜,但也未再有任何的言語。
仿佛之間,他得到了極大的成長。
那文達奎和達雅僅剩的法力之劍,也並未奔赴文祥所在,而是集聚收縮,附在了寒客歡的劍身之上,顯然,這是他們留給寒客歡的,準確來說,也算是謝禮。
對此,寒客歡欣然接受。
直覺告訴他,這些法力會給他接下來要準備的晉升之旅有著很大的助益。
一路上,沈桑和符雯君相互訴說了對方這些時日的遭遇,各自多有感慨。
對於符雯君的暗中跟隨,沈桑沒有什麽意外,但她沒想到符雯君會這麽早現身,而且還和寒客歡一同去了白狼穀。
回到仰止城,眾人也都各自勞累,袁穎和四名斬妖司衛回了斬妖司府述職,蘇鶯、沈桑和符雯君,自然被安排在了城主府休息。
不管怎麽說,他們也是出了力的。
至於寒客歡嘛,自然跟隨著蘇鶯。
當室內歸於一片靜謐,僅餘蘇鶯的輕淺呼吸與窗外偶爾掠過的風語交織,寒客歡的心湖卻泛起了層層漣漪。他終於做出了決定,開始使用那期盼至深的晉升機會,仿佛受到某種感召,那附在他劍身之上的法力也微微波動起來,似乎隨時準備響應。
文達奎和達雅他們該不會早就料到了這種境況吧?
寒客歡心中驚異地想到。
但不管如何,這都是對他有利的,不必成為什麽煩惱。
意念一動,係統提示在他的腦海中同步響起:
“叮!你開始使用天品下進階機會,請做好準備,三,二,一,開始”
霎時間,寒客歡心神一震,隻覺體內劍意如潮水般在劍尖輕吟,不由自主地洶湧澎湃,與劍共鳴。四周的天地靈氣仿佛響應了某種古老的召喚,紛紛揚揚,匯聚成流,以他為中心,編織出一個絢爛而神秘的靈氣漩渦。這漩渦旋轉不息,將四周的寧靜撕扯得支離破碎,靈氣如狂風驟雨般傾瀉而入,肆意地在他的劍意世界中翻湧。
更為奇異的是,那纏繞於劍身之上的法力,亦不甘寂寞,與天地靈氣交織共舞,二者相互激**,如同江河匯入大海,又似狂風席卷荒原,共同在寒客歡的劍道疆域內開辟出一條條前所未有的靈力通道,仿佛是在廣袤無垠的劍意天地間,重新勾勒出一幅壯麗的畫卷。
這份體驗,雖伴隨著前所未有的奇異之感,卻也非昔日晉升時所能比擬的純粹之痛。它更像是一場靈魂的洗禮,讓寒客歡在痛楚與歡愉交織的複雜情緒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與蛻變。
地品和天品,果然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層次。
正當寒客歡經曆著這場脫胎換骨的蛻變之際,室內靜謐之中暗流湧動,每一絲細微的變化都逃不過蘇鶯敏銳的洞察。她端坐一旁,目光如炬,時而深邃如夜空,時而閃爍似星辰,不僅緊緊鎖定著寒客歡的每一個細微動作,更以超凡的警覺性,細心感知著四周環境的微妙波動。任何企圖侵擾這片淨土的異動,都將被她那無形卻堅定的力量,悄無聲息地扼殺於萌芽之中。
蘇鶯,此刻已悄然化身為守護的使者,她的存在,是寒客歡蛻變之路上最堅實的後盾。
而在相鄰的靜室之內,沈桑的心境與之共鳴,雖身處異地,那份專注與守護的決心卻如出一轍。她的心中,同樣湧動著對夥伴安全的深切關懷,以及對即將見證奇跡的期待。
時光悄然,如細沙穿過指尖,無聲無息地流逝,而寒客歡所承受的苦楚,卻如同潮水般洶湧,層層疊加,直至淹沒了他所有的感官。這股痛,不僅深深刻畫在劍身的每一寸肌理之中,更滲透進他的靈魂深處,無處遁形,無有遺漏。
恍惚間,寒客歡仿佛觸及了一片奇異的界域,那裏既有藍天如洗、白雲悠悠的輕盈飄逸,又蘊含了廣袤無垠、黃土沉厚的蒼茫壯麗。這屏障,如同天地間最堅韌的壁壘,既是他修為的極限,也是通往更高境界的門戶。
一股難以言喻的直覺在他心田湧動,告訴他,隻要自己將這道屏障給打破,那麽,他就可以進階到天品之列。
沒有絲毫的猶豫與退縮,寒客歡凝聚起全身的意誌與力量,劍意如龍,呼嘯而出,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與勇氣,狠狠地撞向了那道橫亙在前的屏障。
咚咚咚!
在寒客歡的意識海中和現實中,"咚咚咚!"一陣沉鬱而有力的撞擊聲,如同遠古戰鼓的回響,在靜謐的空間中都是驟然炸響。
見此,蘇鶯雙眼閃過一抹異色。
她纖手微抬,正欲施展什麽,卻見一道倩影如幻影般悄然而至,正是符雯君。隨著她的出現,一幅繁複玄奧的八卦圖騰空而起,如同天網恢恢,將整個房間溫柔而堅決地包裹其中,自然而然,也包括了發出動靜越來越大的寒客歡。
他所鬧出的動靜,也止步於這八卦圖中。
亦在此時,沈桑的身影也是浮現,與符雯君一樣,都是將好奇的目光投向朝著天品進階的寒客歡劍身之上。
符雯君眼眸中閃爍著異彩,輕聲細語間滿是讚歎,“蘇鶯啊,你的小劍劍真是讓人驚歎呐,算起來,也沒有多少時日吧,竟然從一把腐爛的破木劍,蛻變到現如今這種地步,竟是直指天品,怕是有朝一日,就能成為如沈桑天權星劍一般的天品終極品階,又或許,會更高呢,突破到你我無法想象的程度,你說是不是啊沈桑?”
沈桑聞言,眸光微動,隨即連聲應和,語氣中滿是欽佩,“雯君所言極是,我看這小劍劍啊,就不是凡品。”
她的雙眼閃爍興奮的光芒,身為契約劍士,寒客歡的不平凡,也與她有著連接。
蘇鶯笑道,“瞧你們這般高興,好似這小劍劍是你們的了,你們可要清楚,我才是最名正言順的契約劍士,是我把它從蘊劍室帶出來的,而不是你們中的兩個。”
沈桑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略帶尷尬的微笑,連忙解釋道,“我們自然知曉,而且我們也是為蘇鶯師妹你高興啊,你千萬不要多想。”
符雯君輕啟朱唇,語帶深意地道,“沈桑說的沒錯,但蘇鶯你也要明白,懷璧其罪,今後能否守護好你的小劍劍,也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蘇鶯聞言,神色凝重,眸中閃爍著堅定之光,緩緩應道,“了然。”
她們如此交談的同時,寒客歡與無形壁壘間的較量已攀升至白熱化之境,每一擊都似撕裂空間的怒吼,裹挾著極致的痛楚,讓他不禁逸出一縷微弱的呻吟,回**在這靜謐而又緊張的氛圍之中。
然而,那看似堅不可摧的屏障,卻如同亙古磐石,任憑風暴如何肆虐,依舊巋然矗立,不顯絲毫動搖,更無半點裂痕顯現,其穩固之態,讓寒客歡憤憤無比。
也於此時,符雯君的眼眸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她輕蹙秀眉,仿佛能穿透重重迷霧,捕捉到那細微的波動。她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確定與關切,向身旁的蘇鶯與沈桑詢問道,“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好像是誰在痛叫?難不成,是這小劍劍?”
言罷,她的目光再次聚焦,落在了正奮力衝擊壁壘的寒客歡劍身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