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蓁嘿嘿地笑著。
“如果我沒猜錯,”林蓁說,“你還沒有身體吧?”
湯姆·裏德爾瞳孔劇烈地縮了起來,但很快又恢複了原狀。
林蓁緊緊盯著湯姆·裏德爾,一麵分出一點心神注意著身邊食死徒們的舉動。
麵前這個湯姆·裏德爾顯然並不清楚伏地魔其他的靈魂碎片身上發生的事情。
林蓁搖了搖頭,一副惋惜的樣子。
貝拉特裏斯·萊斯特蘭奇身形微微一動,似是要對林蓁做些什麽。
湯姆·裏德爾的眼神淡淡掃了一眼貝拉特裏斯·萊斯特蘭奇,她克製住了自己。
“那麽,”林蓁舉起魔杖,將杖尖對準了湯姆·裏德爾,“你大概需要我的幫助。”
湯姆·裏德爾眼中閃過一道紅光,將魔杖抬起。
“你有兩個選擇,”林蓁繼續挑釁,“第一個,打敗我,你複活。”
食死徒們哈哈大笑起來,就像林蓁在說什麽笑話一樣。
“另一個選擇,”林蓁無聲無息地射出一個“阿瓦達索命”,綠光沒入離他最近的食死徒的身體裏,“請你前往梅林身邊,懺悔著自己這一生的過錯。”
食死徒們紛紛將魔杖對準林蓁。
“都別動。”
湯姆·裏德爾陰沉著說,聲音低沉悅耳,透著絲絲涼意,“我親自來。”
“太過驕傲自滿可是不對的哦!”
林蓁俏皮地說。
兩句話的時間裏,他的身邊又倒下了四個食死徒。
“廢話少說!”
湯姆·裏德爾伸展手臂,一道紅光飛快地向林蓁射來。
“我不知道,”林蓁就地一滾,躲過了這道紅光,紅光射進他身後的食死徒的身體裏,“原來臭名遠揚的湯姆隻會鑽心剜骨?”
他將魔杖往身後一揮,又一個食死徒倒下了。
湯姆·裏德爾眼中紅光大盛,一道又一道的紅光如閃電般向林蓁飛來。
林蓁左躲右閃,憑著自己還不算高大的身體在食死徒中來回穿梭。
各色的魔咒落在緊緊圍住林蓁的食死徒身上。
很快,這個墓地上隻剩下湯姆·裏德爾和林蓁還站著了。
林蓁的腳邊,幾個食死徒哀嚎著打著滾。
“給我殺了他!”
湯姆·裏德爾氣得大喊。
這次,湯姆·裏德爾手中的魔杖尖裏,閃爍的是綠色的光芒。
哀嚎著的食死徒掙紮著從地上爬起,還來不及對林蓁做點什麽,林蓁就讓他們去見梅林了。
“是我小看你了。”
湯姆·裏德爾低聲說道。
“我也一樣小看你了。”
林蓁垂著手,魔杖指著地麵,“沒想到消耗了你那麽多魔力,你的狀態還這麽好。”
情況確實是這樣的。
去年在密室裏,那個小湯姆·裏德爾可是施了兩個魔法就開始有變透明的跡象。
但麵前這個湯姆·裏德爾明明一直在施放著需要打量魔力的不可饒恕咒,身形依舊凝實。
湯姆·裏德爾冷冷地笑了。
“我該感謝我的主魂,”湯姆·裏德爾說,“把我放在了一個有著無窮無盡魔力的物品上。”
林蓁嘻嘻一笑:“他可真是難得理智一回。”
“不過……”林蓁放鬆地朝湯姆·裏德爾走去,“我想你知道,你殺不了我,我也不會心甘情願幫助你複活——尤其現在你身邊的仆人全部死去了。
那麽——”林蓁迅捷地跳到一邊,一道綠光在他的腳邊炸開。
“讓我殺掉你,怎麽樣?”
話音剛落,林蓁閃身躲到了附近的墓碑後,一抬魔杖——“岡特家的戒指飛來!”
然而,讓林蓁失望的是,四周沒有任何動靜。
“白費力氣。”
湯姆·裏德爾冷笑著說,“我們的救世主男孩兒終於沒有辦法了嗎?”
湯姆·裏德爾的聲音逐漸朝林蓁靠近。
由於沒有身體,他移動起來完全沒有腳步聲。
林蓁皺了皺眉頭,小心地潛到更遠一些的墓碑後。
“剛剛你不是說得很愉快嗎?”
湯姆·裏德爾“嘶嘶”地說道,“現在怎麽像隻可憐的小老鼠,一聲不吭地躲在了陰影裏?”
林蓁閉了閉眼睛,細細地感受著能量波動。
“你的表現可真是讓我意外。”
湯姆·裏德爾的聲音在靠近,“看看這一地的屍體。
鄧布利多怎麽就沒有對你產生懷疑呢?”
“心狠手辣的救世主。
嘿嘿,我想,這也是鄧布利多完全沒有想到的吧?
不過,你現在是不是感覺身體虛弱無力?
有沒有覺得惡心想吐?
那麽多的阿瓦達索命咒,你快撐不住了吧?”
沒有,什麽都沒有。
林蓁完全感受不到這一片土地上有任何能量波動。
他懨懨地將手伸進懷裏,握住了火焰杯。
熟悉的肚臍被勾住的感覺襲來,林蓁向前衝了兩步,穩住了身子。
魁地奇球場的看台上突然寂靜了幾秒,接著爆發出足以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林蓁拿著火焰杯眨了眨眼睛。
他站在迷宮外麵,球場上除了芙蓉和威克多爾·克魯姆不在,其他人都還是林蓁進入迷宮時的那幾個。
林蓁舉起了火焰杯,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四周。
“霍格沃茨!
霍格沃茨!”
看台上先是一陣吵雜,緊接著,觀眾們整齊地呼喊起來。
球場邊緣“哢嚓”“哢嚓”聲不斷,一陣陣紫的,黑的煙霧從攝像師們手中的相機裏冒了出來,遮住了林蓁的視線。
林蓁抬高下巴,露出一個合乎場景的勝利的微笑。
西裏斯撲了過來,抱住林蓁。
他手臂一用力,林蓁被他高高拋起。
“我們的勝利者已經出現!”
盧多·巴格曼興奮地大喊,“是的,我們都看到了。
勇士中最小的一位,來自霍格沃茨的哈利·波特!”
“啊——”“哈利!
哈利!”
……
各種各樣的歡呼聲在看台上響起,林蓁對著看台揮了揮手,引起一陣更加熱烈的呼喊聲。
斯內普站在麥格教授身邊,平時裏冰冷的麵孔變得柔和起來。
德拉克、布萊斯和潘西都從看台的椅子上站了起來,他們全然忘記了自己的貴族形象,大張著嘴,使勁拍著前排的椅背。
格蘭芬多那兒更加誇張。
羅恩和雙胞胎拉起了一條巨大的橫幅——大概是用很多麵床單拚接出來的——橫幅的四周有威風凜凜的金色獅子,有纖長吐舌的綠色大蛇,有揮動翅膀的青銅色蒼鷹,還有忠厚老實的黃色小獾。
橫幅上“霍格沃茨——哈利·波特”幾個大字在閃閃發光。
赫敏在橫幅前激動地對林蓁揮著手,嘴裏大聲喊著什麽。
林蓁往拉文克勞的位置上看去。
盧娜左右晃著腦袋,那獨具特色的胡蘿卜耳飾隨著盧娜動作在她耳邊搖動著。
林蓁對他們笑了笑,握著火焰杯乖巧地站在原地,等待裁判們下一步的指示。
盧多·巴格曼熱情地對林蓁笑著,福吉也是一副滿意至極的樣子。
被請來代替巴蒂·克勞奇的裁判隻是微笑著。
馬克西姆夫人似乎對此早有心理準備,她優雅地坐在裁判席上,嘴角噙著恰到好處的笑容。
鄧布利多慈愛地看著林蓁,半月形眼鏡後的藍色眼睛閃著別有深意的光。
芙蓉和威克多爾·克魯姆很快就從迷宮裏出來了。
芙蓉一眼就看到了迷宮前握著火焰杯的林蓁。
她像一隻快樂的小鳥,輕盈地撲進林蓁的懷裏,笑著吻了吻林蓁的臉頰。
看台上的呼喊聲似乎變得更大聲了。
威克多爾·克魯姆終於不再陰沉著臉。
他對林蓁伸出右手。
林蓁握住了。
“恭喜你。”
威克多爾·克魯姆說。
他的英語聽起來不那麽生硬了。
“謝謝。”
林蓁笑著回應。
“現在,有請我們的勝利者,哈利·波特!”
盧多·巴格曼喊著,“有我們的魔法部部長福吉先生,來為我們的勝利者頒獎!”
林蓁垂下眼簾。
福吉從裁判席上站了起來。
他先理了理長袍領子,這才背著雙手,邁著八字步踱到林蓁麵前。
“恭喜你,哈利。”
福吉接過身邊的助理遞過來的加隆袋,交到林蓁手上,“你的努力得到了回報。
魔法部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林蓁受寵若驚地接過沉重的加隆袋,嘴唇微顫,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太過激動說不出話來。
福吉理解地拍拍林蓁的肩膀,然後站在林蓁身邊,讓攝像師“哢嚓哢嚓”拍了幾張照片,鼓勵地對林蓁笑了笑,邁著八字部離開了。
馬克西姆夫人把芙蓉喊到自己身邊,威克多爾·克魯姆也帶著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們回到自己學校的船上。
霍格沃茨陷入了狂歡。
林蓁好不容易從熱情過頭的人群裏擠了出來,轉過一個轉角,他遇上了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教授,”林蓁咧嘴笑道,“下午好。”
鄧布利多慈祥地點著頭:“下午好。
很不容易,對吧?”
林蓁的笑容淡了淡:“是啊,很不容易。
差點就死掉了呢!”
鄧布利多鼻梁上半月形的眼鏡閃過一道刺眼的光芒。
“這種時候,你願意到我這個老頭子的辦公室裏坐坐嗎?”
鄧布利多的聲音還是那麽和藹。
林蓁點了點頭,默不作聲地跟在鄧布利多身後。
校長辦公室門前的滴水獸在看到鄧布利多的一瞬間就跳開了,讓出了身後的旋轉樓梯。
林蓁垂著眼眸,一步一步地踏上了樓梯。
“要來點牛奶嗎?”
鄧布利多坐在他的辦公桌後,“我注意到你似乎隻喝牛奶。”
“不了,”林蓁在鄧布利多的對麵坐了下來,“我現在並沒有心情喝。”
鄧布利多嗬嗬笑了起來:“是因為你成為了三強爭霸賽的勝利者嗎?”
“不是。”
林蓁的臉上的笑意完全收了起來,“剛從湯姆的手下逃了出來,我連慶祝的心情都沒有。”
鄧布利多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
“嗬,”林蓁冷冷地笑了一聲,“我想,在湯姆的目的已經暴露了的情況下,你會更加小心謹慎一些。
但我沒有想到,在我握上火焰杯的那一瞬間,我被帶離了學校。”
鄧布利多直起身子。
“別告訴我你不知情,鄧布利多教授。”
林蓁冷眼看他,“這都是你安排好的吧?
為什麽?”
鄧布利多的表情變了,一縷悲傷的神情從他麵上滑過。
“是的,這是我的安排。”
鄧布利多說,“我們無法得到任何有關湯姆的消息,我隻能這麽做。”
“你不擔心一不小心我就留在那兒了嗎?”
林蓁眯著眼睛,“還是說,我的生命在你看來已經變得無關緊要了——或者你更期待我去死?”
鄧布利多背後的牆壁上,畫像們悄悄地睜開了眼睛。
鄧布利多的眼中盛滿了憐愛,他輕輕歎息了一聲:“不,我並不擔心你。
不是因為我期待你死去,而是我對你有信心。”
“信心?”
林蓁揚起了眉毛,“就憑我在你這兒補習了一段時間的魔咒課?”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還有你表現出來的強大。”
畫像們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強大?”
林蓁靠到椅背上,抱著雙臂,“我從不認為我強大。
或許我在我的同學中稱得上優秀,但我並不認為我有多強。”
“但是,你現在坐在我的麵前,和我說著話。”
鄧布利多定定地看著林蓁,“這就是你強大的證明。”
林蓁迎著鄧布利多的目光,麵無表情地和他對視著。
“你害怕了。”
林蓁說。
鄧布利多移開了目光,看著辦公桌上一個空白的畫框。
“是的。”
鄧布利多疲憊地說,“我不能否認,我害怕了。”
“為什麽?”
林蓁殘忍地問道。
“我動搖了。”
半晌,鄧布利多艱澀地開口,“事情脫離了我的控製,往越來越差的方向發展,我……”“並沒有。”
林蓁說。
沒想到有朝一日,他還必須擔任安慰鄧布利多的工作。
“魂器都被銷毀了,”林蓁解釋,“隻剩下那個戒指了。
我們的難度已經變低了,不是嗎?
難道十年的安逸生活把你的意誌消磨掉了嗎?
現在我們隻需要對付一個湯姆就可以了。”
“你……”鄧布利多看向林蓁。
“我體內那個弱小得不行的魂片也沒有了。”
林蓁冷冷地說,“在西弗勒斯手臂上那個惡心的標誌消失的時候,它也一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