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疑雲
返航也沒有什麽需要注意的事情，我趁機先下線活動了一會。等我再次上線時艦隊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艦隊也已經進入了中國領海，周圍偶爾還可以看見一些中國行會的艦隊，不過數量比較少，大部隊一般不會留在內海活動，要麽出去巡海決戰要麽就幹脆在港口內檢修。
我站在甲板上看著微微晨光中的海麵，忽然一艘造型奇特的船吸引了我的注意。這是一艘四體船，確切的說是四艘船連接成的矩形結構。作為支撐的四艘船都很大，而且上層結構全被拆除了，巨大而寬闊的甲板上既沒有島橋也沒有桅杆，甚至連武器都沒有。這麽大的船隻，不安裝任何武器，那就一定是有其他的用處。
在四艘船的中間我找到了那個它們運載的東西。這是一個很大的鋼筋龍骨結構，其形狀就像金字塔的四個斜邊，它的四個腳剛好落在四艘船上。鋼筋龍骨中心的匯聚點上有些比較複雜的結構，看起來是一些齒輪和傳動裝置。從那中心垂下的四根黑線繃的筆直深入水中，明顯水下有什麽東西。要是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艘打撈船，而且噸位不小。那四艘作為支撐的船都屬於萬噸級船隻，四艘一起絕對上十萬噸，說不定二十萬噸都不止。而現在從吃水線來看這些船似乎負重很大，標尺都看不見了，明顯超載。拆除島橋就是為了減輕負重，所以這些船不可能是運輸了貨物而吃水這麽深，唯一的解釋是它們上麵那個起吊懸臂，它吊在水裏的東西才是真正的負重。到底什麽東西在水裏還有這麽重呢？去處水的浮力後還有十幾萬噸重的東西該有多大啊？
那艘打撈船附近海麵上停著幾圈戰艦，把這艘船保護在它們中間，目的很明顯——不讓人靠近。這麽奇怪的一支艦隊能不引起注意才奇怪呢。
“警告！發現火力準備跡象，全艦隊一級緊急狀態。”暴君號上的喇叭突然響了起來，這是觀察室的NPC操作的。發出這種警報說明對方戰艦已經開始給火炮裝彈並且開始瞄準我們了。一支中國艦隊在中國領海搞的氣氛這麽緊張已經很不正常了，他們居然還對掛著中國國旗的我們進行火力瞄準，明顯心裏有鬼。
本艦隊的船員裏不少是當年的海盜NPC，這種突然狀況反應超快，另外一些NPC來自亡靈軍團，怎麽說也是正規軍，雖然是陸軍轉過來的，畢竟素質在那裏擺著。警報剛發出不到30秒艦隊裏就有反應了。暴君號和永恒號幾艘戰列艦都開始轉動炮塔進行火力瞄準，自動武器也進入準備狀態。
“先不要開火，也許是誤會。”我衝到艦橋的第一句話就是阻止射擊，說不定對方隻是在做什麽重要任務而過度緊張。
“會長，這麽近的距離我們不先開火損失會很大的。”
“命令小型戰艦向艦隊右側運動，把暴君號和永恒號幾艘大型戰艦頂在前麵，我不相信他們有能力打穿暴君號的裝甲板。”
“明白了。”
我們的艦隊開始變陣，裝甲比較厚實的大型戰艦全部集中到了艦隊左側形成一條防禦陣線。為了保證對方萬一開火，我們可以立即還擊，艦隊的速度也開始下降，這樣方便我們瞄準。
對麵的艦隊相對於我們的行動也開始變陣，所有戰艦主動聚集到這邊和我們對峙，那艘打撈船被擋在後麵成為保護對象。這個動作搞的我們更加緊張。
我一邊舉著望遠鏡一邊道：“闖王，傳令啟動變色龍係統。”所謂變色龍係統就是來自黑章魚族的光學隱形係統，隻不過我們稍微做了些改進，現在實用化的成品就是變色龍係統。雖然不能完全隱形，但是戰艦會變成有機玻璃那種透明感覺，不注意很難發現，而且即使雙方靠的很近，這種東西也可以降低對方20的命中率。
對方對我們的變化非常吃驚，但是他們所做的也隻是用炮管指著我們通過。雙方戰艦以這種緊張的氣氛互相對峙，我們的艦隊緩緩的接近他們直到達到臨界點後距離開始逐漸拉遠。看到我們漸漸遠離，對方的武器依然沒有放鬆警惕，直到我們離開對方的火力射程他們才把炮口轉開並恢複了圓形的保護陣形。
紅月看著那些船所在的方向道：“你不覺得有蹊蹺嗎？”
闖王也點頭道：“就是。哪有看見中國艦隊這麽緊張的。雖然陸地上玩家打的很厲害，但是中國的海上力量至今也沒有發生過艦隊級別的戰鬥，畢竟海戰係統還是以對外為主的。可是這個艦隊……有問題！”
林月道：“看來需要調查一下。可惜我下水就沒什麽戰鬥力了，你們召集幾個高手去探探路吧？”
我站了起來：“你說這話不就是讓我去嗎？”
紅月也站了起來。“我跟你一起去。”
“我還沒說要不要去呢！”
“著麽奇怪的事情你不好奇？”
“是挺好奇的。”
闖王立刻道：“你就去吧！回來幫我們也說說，要不然大家心裏都養養的。”
“好吧！紅月，我們走。闖王接替指揮權，直到艦隊到港。”
“行了，你就快走吧！”
和紅月一起來到暴君號的底艙，找了一艘亞特蘭締斯那種快艇。我先騎了上去，紅月換下了她自己的神器裝備套上行會的秩序套裝跟著騎了上來。她拍拍我的頭盔示意可以出發了，我一按開關，快艇一下就躥了出去。
我一拉把手，快艇脫離水麵飛了起來，然後我在空中在一壓船頭，快艇向前傾斜，入水時一下子就插進了水麵下。這個是這種快艇的專用入水方式，小型快艇沒有浮力控製係統，隻能用類似飛機翅膀一樣的水翼控製深度，所以不把船壓進水裏水翼就不起作用。
我們從船底的防水門鑽出了艦體掉頭向那些奇怪的戰艦靠了過去。這麽大的海麵想要發現我們這個隻有兩米長的快艇絕對不是那麽容易的，何況我們還在水下。大海上的波濤是我們最好的掩護，快艇的航跡被海浪迅速衝散，誰也別想看到我們。
很快接近了外圍警戒的艦隊，沒有管他們直接奔中心去。到了那四艘連體船旁邊時紅月突然抓著我的胳膊猛一拉，我的手帶動方向柄，快艇猛的一個大掉頭差點飛出水麵。
“你幹什麽？”
紅月沒有說話隻是指著前麵。我向那個防線看過去，似乎有什麽東西，看起來還不小。
“水中觀察櫃，港口有賣的，專門給非戰鬥係玩家遊玩用的。不過他們好象在用這個東西當水下哨卡用的崗亭。”
“你眼睛真尖。”
“不是我眼睛尖，是小夜發現的。”
“小夜？”
“我的魔寵，那個夜靈王，你不知道嗎？他現在等級高了已經可以和我和體了。比你那個幻影功能強大多了。”
“我抗議你們人身攻擊。”幻影突然伸出一個白色的肢體拚命搖晃表示抗議。
我趕緊把幻影按回去。“我們現在怎麽辦？”
“反正我們是要看看他們在撈什麽，向下就是了。他們不可能把那東西一直連接到海底吧？”
“說的是。”再次啟動快艇向水下衝了下去。
對方的偵察崗哨隻延伸了三十幾米就沒有了。我們試著靠近中心。到了跟前才看清楚，那個巨大的吊架下麵掛的不是纜繩而是鎖鏈。巨型鎖鏈的每個環都有一道房門那麽大，製作這些環的鋼筋比我腰都粗。把我和紅月捆在一起大概和這些鋼筋差不多粗細了。
這樣看來下麵的東西沒有我一開始想象的那麽重，畢竟這些鎖鏈自己就該有幾萬噸了。現在下來的鎖鏈一共是四根，互相分開都不多。這說明下麵還有很深，或者是本身那東西不大。
隨著我們繼續下淺，一個長方形的矩形鋼架出現在我們視線中。上麵下來的四條鎖鏈實際上是連接在這個鋼架的四個角上的。鋼架內部有一些齒輪和傳動機構，看起來也是個絞盤。從鋼架下麵伸出6根鎖鏈繼續向下延伸，直到完全被黑暗所包圍。
“下麵就黑了，要開燈嗎？”我問紅月。
“不用。有小夜在我可以獲得黑暗視覺，你好像也是可以夜視的，那我們還是不要開燈了，免得暴露目標。”
“那好，我們繼續下潛。”
隨著水深的增加，周圍越來越黑，但是這不影響我們的行動。按照一開始的估計，這裏是大陸架附近，深度不會太大，但是沒有想到的是順著鎖鏈向下居然讓我們發現了一條大海溝。《零》的地圖說起來是仿照現實，但是海底地圖本身就不齊全，龍袁也無從對比，所以海洋地貌幾乎全是錯的。這裏的這個海溝現實中應該是沒有的，要不然我們應該知道才對。
鎖鏈一直深入漆黑的海溝內部，我們也隻好跟著鎖鏈繼續向下。“注意那邊。”紅月突然一拉我的胳膊，我們再次上演急轉彎的特技動作，一隻巨型怪獸從我們前麵閃電般竄了過去。我們和它轟然合攏的嘴巴隻差了兩三米。
這家夥一擊不中立刻掉頭又衝了上來，我順手一招小龍女以龍形從一個水旋渦中衝了出來。那個大家夥看見小龍女後毫不畏懼的衝了上來，但是僅僅是一個照麵就沒打的到處亂躥。怪物似乎是條魚，隻是個頭很大而且造型比較奇怪，深海生物長的都比較怪一些。但是魚畢竟是魚，再大也不是什麽厲害東西，三兩下就被搞的傷痕累累的逃跑了。
從那家夥逃跑後周圍就再沒有怪物敢於靠近我們了，小龍女始終圍著我們轉圈，那些怪物也是老遠的跟著就是不靠近。這下麵的生物種類真是多的嚇人，很多你隻有在噩夢中才能看見的形象都出現在了這個深海區域。其中有條雙頭帶魚，我不知道它是什麽，隻是看起來像帶魚，而且有兩個頭。本來這家夥打算襲擊我們，可是當它接近時卻被懸崖邊上突然伸出的一個什麽東西給吸了進去，然後就再沒有出現了。真是危險的海溝。
隨著深度繼續增加突然一隻大烏賊出現在前方，小龍女做出恐嚇的姿勢，可是那東西還是衝了上來。小龍女和那家夥纏在一起扭打成一團，我想幫忙卻不知道怎麽插手。忽然想起來深海動物怕強光。“紅月，你會照明術嗎？”
紅月詫異的回答道：“我是黑暗法師誒？”
這意思明顯就是不會，這裏又不能召喚小純！對了，還有鋼爪。迅速把鋼爪弄出來，他一出現立刻就撲了上去。這烏賊的觸手隻有十六條，鋼爪的比它還多，雙方的觸手立刻糾結在一起互相纏繞誰也動不了，但是小龍女卻得救了。重獲自由的小龍女非常生氣，她渾身亮起綠色的光芒。“神龍解離術。”
這是第一次看見小龍女使用直接的攻擊性咒法。隻是綠光一閃，那個烏賊的一條觸手莫名其妙的掉了下來，鋼爪都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麽對手的觸手突然斷了，不過他可不管那麽多，甩掉那個觸手方便攻擊它的本體。
小龍女的解離術似乎沒有結束，烏賊的觸手一根根的開始斷，最後變成了一個光光的大禿瓢。鋼爪立刻用自己的觸手纏繞上這個大家夥，然後就這麽把那個家夥給生撕了。黑色的墨水像炸彈一樣噴了一大片，周圍什麽都看不見了。
當墨水散開時周圍隻剩下些懸浮的碎肉和一些搶食的小怪物，在深海能量是很寶貴的，浪費是可恥的。
繼續向下就開始出現各種各樣的大型怪物，而且越來越大，好象海底的怪物會總是比海麵大。但是這些深海怪物雖然個頭大卻不象中層海水中的怪物那麽活躍。這裏的大怪物們基本上都是以非常緩慢的速度在飄著，感覺上它們就像放大的觀賞魚一樣，悠閑的漂遊著。但是事實證明這些大家夥依然很具有攻擊性，隻是它們從不追擊獵物，隻要有東西飄到它的攻擊範圍立刻就會被吞掉。
相對於上麵的東西來說這些大怪物反而安全些，隻要不靠近它們就行了。
鎖鏈繼續向下開始出現奇怪的情況，我們居然在下麵發現了光亮。有光的地區麵積不大，大約隻有一個足球場的範圍，而且明顯可以看見有人在那裏活動。我們這邊比較黑，他們看不見我們，但是我們可以清楚的看見他們。這些人都穿著各色盔甲，看起來都是有氣鎖能力的盔甲。雖然能潛水的盔甲也不是非常難搞，但也決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搞到的，何況要這麽多。
那些人在水裏似乎在挖著什麽，一些人正拿著鎖鏈那頭向一些東西上掛，看起來這東西還滿眼熟的。
“一艘戰艦？”紅月先認出了那東西。
我仔細看了半天，這的確是艘戰艦。但是大量的金屬沉澱已經把這東西搞的麵目全非了。海麵上的屍體會快速腐爛刷新掉，海底的沉船也差不多。除非是任務用沉船，否則係統會在船上快速覆蓋沉澱然後刷新掉。這艘看起來是艘新式戰艦，不會是任務船隻，那就說明這家夥沉沒時間不長。我越看越覺得像日本船，那種蜂腰結構不象中國的設計。
忽然想起來上次從日本回來時碰到了一個奇怪的中國艦隊問我們關於日本偽裝艦的事情，會不會是這艘啊？感覺地點差不多，船型和大小也符合，很可能這就是上次被我們打沉的那艘日本偽裝艦。那麽這些中國行會的人為什麽要打撈這艘日本船呢？
“看那裏。”紅月指著船尾的部分。
船的尾部當時被我們的炮彈炸掉了，這個地方現在是個大洞。好多玩家在這裏進進出出似乎是在尋找什麽。可是它們能找什麽呢？用這麽大噸位的起重臂，費了這麽大人力物力，又不是要打撈整艘船，那能是什麽呢？
按照現在的情況來分析。首先這東西一定很沉重，要不然不會用這麽大的起重臂。其次這東西很重要或者說很值錢，要不然也不會這麽費事的打撈了。最後，這東西來自中國，而日本人很需要它，那天的偽裝艦不是要襲擊我們而是想帶這東西離開。符合這麽多條件的物體不會太簡單吧？我到要看看什麽東西這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