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
趙立河心裏一動。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倩女幽魂第三部的白胡子老和尚就叫白雲禪師。
這家夥可不是個簡單人物,不僅實力高強,佛法也相當高深,在劇中表現出的實力甚至隱隱超過了前兩部的燕赤霞。
連他體內的血液都變成了金色,顯然已經塑成金身,距離羅漢果位僅有一步之遙。
不過第三部的劇情發生在一百年後,眼前的小和尚究竟是同名,還是真正的白雲禪師?
趙立河稍加思索,輕笑道:“原來是白雲大師,我倒是知道此地向西五十裏外有間白雲寺,不知大師與這白雲寺有何關係?”
白雲小和尚麵露訝然,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小僧正是白雲寺的僧人。”
還真是一百年後的白雲禪師!
照這麽說,到了第三部的時間線,白雲禪師豈不是已經一百多歲了。
不過想想第三部中白雲禪師的佛法修為,活個一百多歲好像也沒什麽問題。
趙立河麵露驚訝,讚歎道:“以寺名為法號,看來白雲大師身上寄托著不小的期望啊!”
白雲小和尚雙手合十,神色絲毫不為所動地說道:“施主謬讚了,小僧自幼被父母遺棄,是師父與白雲寺上下百餘名僧人將我撫養長大,小僧念及全寺恩情,故而以白雲為法號,以示永世不忘。”
“若單論佛法,諸位師兄弟都比我強,更不要說我的師父和師叔他們了。”
趙立河笑道:“白雲大師莫要妄自菲薄,我觀你心思純淨,不驕不躁,言行合一,遇大事而有靜氣,想必將來定能成為佛門有名的高僧!”
“是啊!”
旁邊的丁顯也笑著說道:“白雲大師,我家老爺看人向來極準,還從未有說錯的時候!”
白雲小和尚雙手合十,躬身行禮道:“南無阿彌陀佛,施主謬讚,小僧愧領,隻是小僧從未想過要成為什麽佛門高僧,所謂妄心生煩惱,小僧隻想念誦經書,盡力而為,不敢發下什麽大宏願。”
聽到白雲小和尚平靜的話語,看到他臉上不驕不躁的神情,丁顯笑容漸漸收斂,轉而目光稍顯驚異地打量著麵前的年輕雲遊僧。
這小和尚……好像還真不簡單!
就在這時,茶鋪外的沈煉手中繡春刀一揮,甩幹鮮血,歸刀入鞘,轉身走進茶鋪,來到趙立河麵前,恭敬拱手道:“老爺,都已經處理好了。”
趙立河頷了頷首,而後轉頭望著白雲笑道:“白雲大師,你要去哪,若是順路,不如同行啊!”
白雲小和尚搖了搖頭,雙手合十道:“四位施主隻管前行,小僧受地上幾位施主之恩,要留下來為其誦經超度,償還因果。”
“……”
盧劍星三兄弟麵麵相覷。
丁顯忍不住問道:“蒙汗藥也算恩情?”
白雲小和尚沒有解釋,隻是念了聲佛號,而後走到茶鋪外,以金剛掌力在地上轟出大洞,看樣子是打算將這些惡人埋進土裏,然後誦經超度。
丁顯見狀忍不住喊道:“小和尚,這些人的魂魄早就沒了,你誦經沒用的!”
白雲小和尚動作一頓,轉身行合十禮,而後繼續埋葬屍體。
丁顯歎了口氣:“還是迂腐。”
待埋葬完屍體,白雲小和尚念了聲佛號,輕歎道:“人為善也,福雖未至,禍也遠離,人為惡也,禍雖未至,福已遠離。”
“幾位施主,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趙立河淡淡道:“如今這世道,為善者可沒那麽容易遠離災禍。”
白雲小和尚頭也沒回地說道:“那便是這世道出了問題。”
說完,白雲小和尚不顧地上爛泥,盤膝而坐,開始念誦經文。
趙立河等人相視而笑,搖頭道:“也沒那麽迂腐。”
見白雲小和尚一時半會應該結束不了,趙立河等人便不再等候,轉身離去。
又過了一會,白雲小和尚念完了經書,起身雙手合十,輕誦佛號,而後望著身上沾了泥土的白色僧袍輕輕歎氣,眉宇間終於露出少年人該有的愁苦模樣。
“就這麽回去,師父又要責怪我了……”
“還是先找一處水潭,洗洗衣服再說吧!”
白雲小和尚一邊小聲嘀咕,一邊回到茶鋪,準備帶上行李離去。
就在他剛剛拿起行李的時候,一張紙條忽然掉了出來。
白雲小和尚微微一怔,拿起紙條一看。
“萍水相逢即是緣,白雲大師身處亂世,見過惡人當道,魑魅遍地,卻依然秉承一顆赤子之心,在下雖不敢苟同,卻也十分欽佩,不過行走亂世,不能隻有慈悲心腸,也要有斬妖除魔的金剛手段,正巧在下前段時日偶得一本佛門神功,留之無用,便贈予大師吧!”
白雲小和尚讀完紙條,怔怔地翻開行李,果然看到一本藍皮秘籍。
其上寫著四個金燦燦的大字——《如來神掌》!
……
……
“陛下,您為何要將《如來神掌》贈予那小和尚?”
十八裏外的官道上,丁顯終於沒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他們三兄弟來之前隻看過倩女幽魂的前兩部電影,至於第三部電影,因為時間線在百年後,所以他們並沒有在意,自然不知道這個小和尚將來的成就。
趙立河輕笑道:“別看他現在尚且稚嫩,將來可是有成佛之姿,我不過提前投資,算是交好一下此界佛門以及這位將來的阿羅漢罷了!”
丁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驚詫道:“就這小和尚……他能成佛?”
沈煉淡淡道:“陛下不是說了嗎,隻是阿羅漢果位。”
“隻是?”丁顯嘴角一扯,無奈道,“二哥,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麽!”
盧劍星歎氣道:“好了,別吵了,前麵就是集寶齋所在的縣城,先做正事,把寧書生救出來要緊。”
十分鍾後,衙門大堂上,戴著黑眼罩的捕頭擺了擺手,沒好氣地說道:
“你們來晚了,周亞炳已經被抓進去了!”
“……”
趙立河聞言滿頭黑線,擺了擺手,身後的盧劍星頓時上前,砰得一聲將手中的行囊砸在桌上,皮繩自行鬆解,露出其中猙獰的頭顱。
“你們抓的是周亞炳,那我殺的是誰?”
盧劍星冷笑著說道,眼神銳利,壓得眾捕快身子顫了一顫。
戴著黑眼罩的捕頭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梗著脖子道:“想拿腦袋嚇唬我啊,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亂殺哪位良民,冒充朝廷通緝的惡——”
話音未落,盧劍星一把揪住捕頭的領子,將其雙腳懸空提了起來。
那左眼戴著黑眼罩,一看就不像好人的捕頭頓時被嚇得吱哇亂叫。
旁邊的捕快也是一驚,紛紛拔出腰間刀劍,想要圍上來救援。
但沈煉隻是將手按在刀柄之上,拔出半截,目光如電般橫掃而過,所有捕快便紛紛從心地停下腳步,驚疑不定地望著堂中的四位外鄉人。
他們雖然都是些酒囊飯袋,但在這亂世混久了,也知道什麽人能惹,什麽人不能惹。
沈煉眼中的殺意以及身上的氣勢,簡直都快凝為實質了。
哪怕是再怎麽愚笨的人,也能看出這家夥絕對是殺人無算的狠角色。
“還不快滾!”
沈煉厲喝一聲,周圍的捕快們頓時驚恐逃離,作鳥獸散。
沈煉見狀冷笑一聲,將拔出半截的繡春刀重重歸鞘。
正在破口大罵同僚沒義氣的捕頭頓時一顫,連忙滿臉堆笑,諂媚地望著盧劍星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在下也是奉命行事,您不就是想要賞金嗎,放我下來,我這就帶您去拿,帶您去拿……”
盧劍星冷笑道:“別把我們跟你們混為一談,賞金要給,抓錯的犯人也要放出來!”
捕頭頓時麵露遲疑:“這……”
盧劍星眉頭一皺:“嗯?”
捕頭立刻變了臉色,諂媚道:“好說,好說!”
盧劍星這才臉色稍緩,轉頭望向身後的趙立河。
趙立河頷了頷首,盧劍星頓時鬆開手掌,讓雙腳懸空的捕頭得以落地。
捕頭落在地上,這才發現自己渾身的冷汗已然浸透衣物。
他咳嗽兩聲,揉了揉被衣領勒得生疼的脖頸,而後滿臉堆笑湊到趙立河麵前。
“請諸位好漢跟我來!”
很顯然,他知道誰才是真正能做主的人物。
趙立河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前麵帶路。”
捕頭點頭哈腰道:“是,是!”
沒過多久,眾人毫無阻礙地來了衙門的監牢。
望著給點銀兩就點頭哈腰,好似管家老仆般領著他們在監牢中閑逛的獄卒,趙立河不由得搖了搖頭。
這世道已經亂得不像樣了,跟這個世界比起來,連崇禎治下的明末都好似人間天堂。
沒過多久,眾人來到了一處牢房外,牢中共有一老一少兩名囚犯,老的那個正拿著石頭,在牆壁上心無旁騖地刻著字,看上去一副瘋瘋癲癲的模樣。
少的那個正抱著書,躺在枯草上呼呼大睡。
獄卒諂媚道:“幾位大人,這個年輕人就是那周亞炳了,別看他一身書生氣,那兩把利斧揮舞起來可是虎虎生風,當初抓他的時候,死傷了我們好些弟兄!”
“您要真想帶他出去……得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