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氣縱橫,狂風呼嘯。

紅衣英靈撐起一麵紅色光屏,阻擋著前方呼嘯而來的勁風。

遠阪凜站在紅衣英靈身後,怔怔地望著前方那堪比炮彈洗地的誇張場景。

“這……這就是英靈之間的戰鬥嗎?”

遠阪凜喃喃道。

沒過多久,校園中肆虐的黑氣漸漸消散,一道狼狽的身影從中浮現。

原本俊美陽光的藍甲英靈,此時卻用雙手握槍,拄在地上,槍尾深**進地麵,甚至與雙腳一起在地麵上劃出兩粗一細三道溝壑,看上去極為狼狽。

不僅如此,對方上半身的藍色鎧甲盡數破碎,**出的結實肌肉上滿是或深或淺的傷痕。

所有的傷痕都沒有血液流出,反而呈現出一種極為妖異的黑色。

其中最為深邃的一道,就在他的左胸膛上,透過狹長的黑色傷口,甚至能看到一顆跳動的心髒。

而在他的身後,原本景色甚好的校園大門已經被夷為平地,一道寬約數十米,長達數百米的巨型空白溝壑靜靜地臥在那裏,訴說著方才發生的境遇。

與之相比,對麵那道漆黑的高大身影卻依然挺拔,如同千年不易的泰山般穩穩地站在那裏。

“Lancer……輸了?”

遠阪凜怔怔地說道。

紅a沉聲道:“沒有這麽簡單……”

話音未落,雙手拄著猩紅長槍的Lancer噴出一口漆黑的血液,而後望著對麵沉默的呂布,擠出一抹慘白而又陽光的微笑。

“真是……了不得的槍技啊!”

Lancer咧開嘴角,露出那被鮮血浸染的兩排牙齒:“不過……我還沒有輸!”

“你到底還是沒有躲開我這必殺的一槍!”

聽到Lancer的話語,遠阪凜當即有些錯愕。

被呂布刻意保護下來的佟慎心裏也是一緊,連忙轉頭望向呂布。

隻見那漆黑的鎧甲上,赫然出現了一個血洞,而且正好就在心髒的位置。

鮮紅的血液從孔洞中潺潺流出,順著鎧甲不斷滴落,最終在呂布腳下匯聚成泊。

“布叔!”

佟慎忍不住抬起右手,想要用令咒治愈傷痕。

但呂布卻瞥了他一眼,目光中的平靜使他停下了自己的動作。

“因果逆轉……”呂布輕笑著讚歎道,“不愧是愛爾蘭的光之子!”

“你這一槍,乃是某生平僅見,的確無愧於世界最頂尖槍兵的名號!”

Lancer強忍著傷勢哈哈大笑,手背青筋暴漲,拄著長槍從地上站了起來。

“果然還是被你看穿了……”

他的寶具是穿刺死棘之槍(GáeBolg),具有因果逆轉的強大對人技能。

簡單來說,便是將‘槍刺中了心髒,所以心髒會被貫穿’的過程,逆轉成了‘心髒被貫穿,所以槍會刺中心髒’。

這種涉及到因果的寶具效果異常強大,對敵者如果沒有一定的幸運,幾乎算是無解的即死招式。

哪怕麵對呂布這樣的強敵,隻要沒有強大到足以逆轉因果的地步,便無法避開這一槍。

原著中Saber能避開這刺穿心髒的一槍,將傷口轉移至肩膀,是因為她的高直感和高幸運屬性,這兩者結合起來,就是通俗意義上的主角光環。

但以呂布的生平,他幸運值自然說不上高。

能夠有那般曆史成就,全靠他一身蠻橫的武力,以及強大無比的騎兵統帥能力。

因此,在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避不開這致命的一槍後,呂布索性放棄了防禦,以最狂暴的姿態展露出自己橫壓一世的強大力量。

“嗬嗬,天下無雙……”

Lancer蒼白的臉上掛著笑容:“能得到你的承認,我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呂布臉上同樣露出笑容,手中大戟呼嘯著指向Lancer。

“愛爾蘭的光之子,你有資格死在某家的戟下!”

聽到呂布依舊不減狂傲的話語,Lancer不由得失笑一聲。

“呂奉先啊呂奉先!”Lancer搖了搖頭,語氣輕佻地說道,“你我這樣的人,就是不喜歡服輸,但心髒都被貫穿的人,就不要再逞強了吧?”

“逞強?”

呂布忽然笑了起來,笑聲很快從輕笑轉變為大笑,最後恢複成那魔神降世般的狂笑。

“不過是區區致命傷罷了!”

“也想取某性命?!”

話音未落,呂布腳下的地麵轟然炸開。

那道漆黑的身影頂著心髒被貫穿的傷勢,瞬間來到Lancer的麵前,手中方天畫戟橫向揮斬而出,徑直斬向Lancer的脖頸。

呼嘯的風聲傳來,Lancer瞳孔驟縮,勉強拔出長槍攔在身前。

“轟!”

畫戟月牙小枝斬在猩紅的槍身上,Lancer那幾乎油盡燈枯的身軀瞬間橫向飛起。

但還沒等他飛出多遠,呂布便再次踏碎地麵,身形後發先至地追上Lancer,手中漆黑的方天畫戟劃過一道圓滿的弧線,重重斬在Lancer的脊背上。

“噗嗤——”

血肉與骨骼被戟刃輕鬆分開,Lancer腰肋處被斬出一道幾乎前後貫通的巨大傷痕,身軀也如隕石般轟然墜向地麵,激起漫天煙塵。

呂布絲毫沒有停頓,渾身黑紅色氣流環繞,再次轟然落在Lancer身邊。

Lancer瞳孔驟縮,滿臉的難以置信。

他盡力偏轉腦袋,望向呂布,但最終卻隻能看到一點刺眼的寒芒,在他眼前越放越發……

“咻——”

空氣傳來尖嘯,漆黑的方天畫戟呼嘯著戳向Lancer的雙眼,看上去沒有絲毫的留手。

“轟!!!”

大地炸裂,漫天的煙塵被狂風席卷而起,彌漫在兩人的身邊。

遠阪凜怔怔地望著前方的場景,心神激**不休。

“……聖杯戰爭還未開始,七位禦主都沒有集結完畢,Lancer就這麽退場了?”

遠阪凜喃喃自語,顯然還有些難以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很快,煙塵散去,呂布手持方天畫戟,站在一個直徑五米的深坑麵前,沉默地望著深坑。

佟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連忙邁開腳步,來到呂布身邊。

“布叔,Lancer死了?”

“……”

呂布眉頭緊鎖,沉默了好一會,才搖頭道:“某家不知。”

佟慎微微一怔,連忙探頭望向深坑,隻見坑底空無一物,別說是Lancer的屍體,就連質地不凡的猩紅長槍,甚至是藍色鎧甲的碎片都沒有任何殘留。

“這是怎麽回事?”

“是令咒。”

冷靜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

呂布微微偏頭,瞥向身後走來的紅衣英靈。

隻聽紅衣英靈平靜道:“所謂令咒,絕非禦主驅使從者的絕對命令權那麽簡單,禦主可以借由這種超越極限的大魔術結晶,命令英靈做出許多他們自身無法完成的行動。”

“比如讓英靈從極遠的地方瞬間傳送到禦主身邊。”

“這種事情,尋常英靈僅憑自身是做不到的,但禦主卻可以用令咒使其成功。”

呂布皺眉道:“你的意思是,Lancer的禦主將他緊急召喚回了自己身邊?”

佟慎吐槽道:“那這反應力簡直已經超越人類了吧?”

連習武十年的他都看不起呂布的動作,Lancer背後的禦主居然能反應過來,並且在千鈞一發之際將自家英靈緊急召喚了回去……

“不!”遠阪凜緩步走來,搖頭道,“沒有人類可以擁有超越英靈的反應能力,我認為,Lancer的禦主應該在Rider出手前便有所預警,隻是反應太慢,所以遲了一步。”

佟慎歎氣道:“那就是巧合了!”

……是巧合,還是命運?

佟慎和鄧有剛心裏都不禁犯起了嘀咕。

呂布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而後忽然抬起大戟,指向紅a。

“既然Lancer已經離開,接下來就由你做某的對手吧!”

“等一下!”

兩道焦急的聲音同時響起。

呂布皺了皺眉,沒有理會同樣出聲的遠阪凜,轉而望向佟慎。

“何事?”

“……”

佟慎瞥了遠阪凜一眼,心中歎了口氣,而後湊到呂布身邊,低聲解釋了幾句。

呂布皺起眉頭:“你是說,這丫頭是你妹妹的姐姐……那不就是你的姐妹?”

佟慎搖頭道:“我妹妹是領養的。”

呂布點點頭:“原來是義妹。”

“是這樣的。”佟慎笑著點點頭,而後望著遠阪凜說道,“不管怎麽說,有小櫻這一環,我們就是天然的盟友,你也看到布叔的力量了吧……怎麽樣,要結盟嗎?”

“……”遠阪凜沉默了一會,緩緩點頭道,“在擊敗其他五位禦主之前,可以!”

……

……

“終於活下來了!”

夜晚,遠阪家的豪宅,遠阪凜坐進柔軟的沙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紅a雙手抱胸,站在門口,瞥著沙發上的少女道:“那家夥在戰力上確實是個bug,能夠靠著這重關係暫時結盟,對我們來說,確實是最好的結果。”

“不過……終究還是要一決勝負的吧?”

遠阪凜歎氣道:“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與此同時,斜對麵的別墅中,呂布瞥著正在沏茶的佟慎道。

“小子,你應該很清楚,某不需要盟友。”

“但我需要。”

佟慎轉過身,將斟滿熱茶的茶杯遞給呂布,平靜道:“若是正麵對決,布叔您自然是天下無敵,但這世上還有許多陰邪的鬼魅伎倆,這是您所不擅長應對的東西。”

“我要找的那個老怪物,就是在這一道的高手。”

“您或許能輕鬆擊敗他,但卻不一定能殺死他。”

呂布皺眉道:“所以你想先以報仇為目標,等大仇得報,再認真對待聖杯戰爭?”

佟慎輕輕頷首道:“沒錯……在此之前,隻能先委屈一下布叔了,等我幹掉那個老怪物,再讓您毫無顧忌地參與英靈間的戰鬥!”

“……”

呂布沉默良久,忽然將杯中熱茶飲盡,咚的一聲放在桌上。

“一言為定!”

佟慎臉上露出笑容,而後像是想起了什麽般,連忙問道:“對了,布叔,你的傷沒事吧?”

呂布瞥了眼早已不再流血的胸膛,搖頭道:“無妨,區區致命傷,一會就好了!”

佟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