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誰才是小鬼頭啊!
亞牧無語地望著達納斯。
達納斯注意到亞牧的目光,笑嘻嘻地指了指牆角。
亞牧微微一怔,目光順著他手指方向望去,發現那裏正有一縷縷黑氣升騰消弭。
達納斯傳音道:“這是聖光手電筒,帶著一絲聖光的性質,可以驅散黑暗,淨化有毒物質,你應該也感受到了吧,從剛才開始,那些暗中隱藏的家夥就在釋放化學氣體。”
亞牧微微頷首。
為了讓五名祭品按照儀式流程一一死去,北美分部的化學部門製作了許多專門的試劑,就比如此刻在房屋中釋放的降智氣體,能夠降低人類的理性思考能力。
正因如此,科特等人才會在事情如此蹊蹺的情況下,依然玩笑著讓戴娜獨自進入地下室。
還有朱莉周五染的金發,其染發劑中也被他們提前混入了藥物,能夠通過頭皮吸收進體內,放大朱莉的情欲,使她從原本保守的處子變成符合祭品人設的**。
五名年輕人,唯有代表著愚者的馬丁受到的影響最小。
因為他抽的草本植物中,混雜有對抗降智藥物的元素。
所以他才會吐槽科特的關注點太過奇怪,疑惑達納斯到底是從哪裏掏出了手電筒。
當然,說他完全清醒,倒也不至於,畢竟大麻本身就會讓他陷入精神恍惚狀態。
達納斯將手電筒調轉向其他的牆壁,笑眯眯望著眾人跟道:“是不是安心了許多?”
科特等人望著被照成乳白色的木板牆壁連連點頭。
馬丁吐槽道:“但難得的恐怖氛圍也被破壞了啊!”
“沒關係,確認安全後,再關掉就好了!”
達納斯笑著回了一句,而後提著手電筒走向地下室入口。
“走吧,一起下去看看!”
亞牧提著槍默默跟隨,其他四人也連忙跟了上去。
科特走在達納斯身側,強撐著膽子喊道:“戴娜,發生什麽了?”
昏暗的地下室中,戴娜拿著放光的手機,一臉心有餘悸地拍著胸口。
“沒事,我隻是——謝特,這是什麽?!”
戴娜轉過頭,一臉驚愕望著從上方投射進來強烈白光。
在白光的照射之下,整個地下室都變得亮堂起來,如同被放到了陽光之下暴曬。
達納斯調轉手電筒的方向,將白光照向天花板,而後踩在通往地下室的階梯上笑著說道:“別怕,是我們來了。”
“我知道……”
戴娜無語地指著那個手電筒:“我是說,這東西哪來的?”
“防身用品。”達納斯擺動著手電筒道,“在野外照個熊瞎子不成問題,怎麽,你有興趣嗎,我可以友情低價轉讓給你。”
“……謝謝,但我不喜歡奪人所愛。”
戴娜委婉而又禮貌地表示了拒絕。
不過,防身用品嗎,這倒是個難以辯駁的強大理由。
畢竟這大腿粗細的手電筒,確實是雙重意義上的防身用品!
就在這時,科特的腦袋也從旁邊鑽了出來:“戴娜,剛才到底發生什麽了?”
戴娜搖了搖頭:“沒什麽,我隻是被那個畫像嚇到了!”
說著,戴娜伸手指向了位於地下室角落的一幅畫像。
畫像是一個穿著碎花裙,胸前垂著兩條麻花辮的少女,其表情生動,栩栩如生,極為逼真,在昏暗的燈光下猶如真人一般,也難怪戴娜會被嚇到。
“原來是這樣……”
科特和霍登等人都不由得鬆了口氣。
與此同時,馬丁已經用手擋著燈光走下來,此刻正滿臉驚奇地打量著四周。
達納斯手中的燈光雖然照向了地下室的天花板,但反射的光芒,依舊足以將整個地下室照亮。
正因如此,地下室中收藏的各種奇怪物品都完整地呈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其中有少女的自畫像,一家人的黑白合影,纏著鎖鏈的球形魔方,猶如某種古怪樂器的白色海螺,有著芭蕾少女模型的八音盒,老舊的錄像帶,沾滿了蜘蛛網的日記本等等……
各種藏品物件堆滿了整個地窖,而且一眼望去,沒有一件是重複的。
“酷!”
朱莉忍不住讚了一聲,而後快步走到一件白色的婚紗麵前,輕輕撫摸著婚紗的布料。
黑人男霍登望著麵前樣貌邪異的佛像,強忍著內心的不適,低聲說道:“科特,我說實話,你表哥的愛好似乎有些奇怪啊……”
科特瞥了他一眼,隨手拿起那個白色的海螺,一邊擺動,一邊隨口道:“我不覺得這些東西是我表哥擺在這裏的……或許是前任房主?”
馬丁蹲在牆角,望著牆角處那把疑似沾著血垢的鐵鋸咽了口唾沫。
“夥計們,我覺得我們下來就是個錯誤,要不要先上去再說?”
五名年輕人一邊低聲交流,一邊好奇地把玩著那些收藏於此的物件。
達納斯與亞牧並未阻止,因為他們已經通過神念交流過這件地下室的情況了。
“亞牧,怎麽說?”
“沒有能量,隻是單純的裝飾用品。”
亞牧目光掃過地下室中的諸多物件,神色平靜地傳音道:“從電影中的劇情來看,這些東西並非是具有通靈能力的召喚物,它們隻是那個組織放在這裏的選項罷了。”
“祭品選擇了哪種物件,組織就將物件對應的怪物釋放出來……”
達納斯有些失望:“所以沒有什麽召喚儀式?”
亞牧搖了搖頭:“沒有。”
達納斯歎道:“那真是太可惜了,通過電梯將被收容的怪物投放過來,這一點也不恐怖。”
亞牧平靜道:“但是很科學。”
二人交談間,那些年輕人已經開始深入研究手裏的奇異物件。
除了有抗藥性的馬丁意識到有些不對以外,其他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好奇之中。
亞牧瞥著狀態不對的四人道:“你的聖光手電筒,好像沒什麽作用啊。”
“很明顯。”達納斯望著白光下顯得霧蒙蒙的地下室空氣道,“他們加大劑量了……”
“真是粗暴的手法,難怪舊神今年會破開封印。”
亞牧搖了搖頭,而後上前幾步,從戴娜手中奪走了那本日記本。
戴娜愣了一下,憤怒地仰頭道:“還給我——”
“唰!”
黑洞洞的槍口頂在了戴娜的額頭上。
名為物理的真理讓失了智的戴娜瞬間冷靜下來。
大量的冷汗打濕了她的後輩,讓她的話語也變得結結巴巴。
“我……我……對不起……”
“喔喔,亞牧,放輕鬆,那隻是個日記本。”
其他人也紛紛驚愕地望著兩人,科特一邊尬笑,一遍試圖安撫亞牧。
但亞牧沒有理會他們,他隻是用一隻手舉著槍,另一隻手翻開了日記本,語氣平靜地念了起來。
“四月四日,父親對我發了脾氣,說我缺乏真正的信仰,我真心希望我可以證明我的虔誠,像猶大和馬太向那些旅行者證明一樣……”
“媽媽整夜都在嚎叫,我希望她已經找到了信仰,但直到父親剖開她的肚子,塞入一些煤炭塊,她才真正停止了尖叫……”
“哦,謝特!”馬丁頭皮發麻地請求道,“停一下,可以別念了嗎?”
其他四人雖然受到了藥物的影響,但望著亞牧那張古井無波的臉,再聽到這般血腥邪異的日記,心裏也都不自覺地升起了一絲恐懼之情。
亞牧沒有理會他們,繼續念著後續的日記。
“……信徒誦讀下文,以祭奠我們家族的靈魂,我們將重生,並給世間帶回無盡的痛苦。”
說到這裏,亞牧頓了頓,而後以拉丁語念出了最後一段魔咒。
“疼痛源於肉體,疼痛非常美妙,灼熱般的疼痛。”
隨著三段拉丁文被亞牧念出,地下基地的眾人紛紛鬆了口氣。
西特森連忙道:“快,快,釋放僵屍家族巴克納一家!”
哈德遲疑道:“巴克納一家雖然不死,但戰力其實並不算強,他們能對付得了這兩個人嗎?”
西特森搖頭道:“管不了這麽多了,既然他念出了魔咒,那就是我們的機會,聽我的,快讓人釋放巴克納一家!”
在念完咒文後,亞牧察覺到屋外傳來些許響動。
應該是被組織投放過來的巴克納一家從地底鑽了出來。
不過……
“隻有巴克納一家嗎?”
亞牧皺了皺眉,稍加思索,他調轉槍口,冷冷地望著那五名年輕人道:“你們,上去。”
麵對槍口,科特等人瑟瑟發抖,不敢反抗,隻能順從地踏上了通往木屋的地下室階梯。
亞牧與達納斯緊隨其後,前者舉著手槍,指著五名年輕人的後背,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望著亞牧手中的銀色沙漠之鷹,達納斯無奈傳音道:“何必非要搞得這麽僵呢?”
亞牧瞥著達納斯道:“還不都是你的聖光手電筒不夠給力,他們都已經被藥物影響了,我掏槍隻是為了讓他們清醒一下……”
達納斯當即瞪大了眼睛,言之鑿鑿道:“這怎麽能怪我呢?”
“你不知道可不要亂說,聖光不是你想象中那種美好的東西,我要是把功率再調大一點,他們就會被洗腦成虔誠的基督教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