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謝。”李雲搖了搖頭，麵色平靜地說道，“但你不會以為這樣就能留住我吧？”
“當然不會。”丹妮莉絲搖了搖頭，語氣真誠地望著李雲道，“比起靠利益牽絆的盟友，我更想成為你的朋友，隻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做我的朋友。”
“……”李雲沉默了一會，忽然問道，“為什麽？”
“原因有很多。”丹妮莉絲坦然地說道，“首先你是穿越者，知道劇情，其次你實力驚人，來曆也是神秘莫測，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角色。”
“像你這樣的人，我不去試著跟你成為朋友，難道還要成為你的敵人嗎？”
丹妮莉絲說得非常坦然，言語間並沒有任何避諱。
她已經大致了解了李雲的性格，對付這樣的人，真誠永遠是最好的武器。
果然，聽到她直言不諱的表達，李雲陷入沉思，良久後點了點頭。
“你很誠實，我欣賞你。”
丹妮莉絲臉上露出笑容，迫不及待地問道：“那現在我們是朋友了嗎？”
李雲搖了搖頭：“看你表現。”
丹妮莉絲有些失落：“好吧，我會努力的。”
也就是其他人聽不懂英語，但凡有個會英語的第三者存在，聽到二人之間的對話，一定會覺得這個世界哪裏出了問題。
可這兩位當事人卻都覺得理所當然。
李雲沉吟道：“你真的想知道我的意見？”
“沒錯。”
“那就不要嫁給馬王。”
“原因呢？”
“抱歉，我不能說。”
“……我明白了。”
丹妮莉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李雲挑了挑眉：“你明白什麽了？”
丹妮莉絲笑著說道：“當然是你的回答啊！”
李雲皺眉道：“可我什麽也沒說。”
丹妮莉絲搖頭道：“我前世的祖父曾經說過，有的時候，沉默也是一種回答。”
“……”李雲若有所思。
丹妮莉絲輕聲說道：“明天我就要參加卓戈卡奧的宴會了，我打算去宴上見他一麵，然後想辦法偷走伊利裏歐總督的龍蛋，乘船離開這裏——你要跟我一起嗎？”
“你是指赴宴還是離開這裏？”
“都有。”
李雲想了想，點頭道：“可以。”
丹妮莉絲臉上露出笑容。
……
翌日傍晚，夜色漸暗。
兩名仆人手持裝飾精美，且有淡藍色玻璃罩的油燈走出總督府大門。
門前停著一架裝潢華麗的轎子，兩側各有七八個抬轎的壯丁垂手等候。
沒過多久，伊利裏歐總督帶著坦格利安兄妹出現在門口，滿臉笑容地說著些什麽。
在他們的身後，還跟著十幾名佩戴武器的士兵，其中除了偽裝成護衛的李雲之外，剩下的都是伊利裏歐總督的護衛。
進入轎子之前，丹妮莉絲慢了一步，抓著李雲的手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為了你我的安全考慮，我想知道，你究竟有多強。”
“……知道魔山嗎？”
“知道，七大王國最殘暴，也是最強大的騎士。”
“他不是我的對手。”
“……我明白了。”
丹妮莉絲點了點頭，終於放心地坐進了轎子。
隨著一聲吆喝，十幾名壯丁合力抬起轎子，朝著卓戈卡奧的寢宮走去。
轎子裏，韋賽裏斯緊皺著眉頭，不停地瞥著丹妮莉絲腰間的刺劍，終於忍不住開口。
“你不會打算帶著佩劍赴宴吧？”
丹妮莉絲淡淡道：“有什麽問題嗎？”
韋賽裏斯剛想說話，便被伊利裏歐總督笑著抬手製止。
“沒關係，多斯拉克人的審美與你我不同，他們不喜歡貴族的淑女，反倒是公主這樣劍術出眾的女劍客更容易令他們高看一眼。”
說到這裏，伊利裏歐總督頓了頓，似是不經意般瞥了眼轎外的李雲。
“這便是昨日打敗了我十幾名護衛的勇士吧，公主殿下已經將他收服了？”
“……”
丹妮莉絲不置可否，反而轉移話題到：“我聽說你給我準備了新婚禮物。”
伊利裏歐總督肥胖的臉上笑容不變：“沒錯，但那要等新婚當日才會呈上。”
丹妮莉絲認真道：“我想提前看看。”
伊利裏歐總督搖了搖頭：“恐怕不行，我尊貴的公主。”
韋賽裏斯冷笑一聲，嘀咕道：“女人終究是女人，目光短淺，小肚雞……”
還沒說完，丹妮莉絲皺起眉頭，一腳踩在韋賽裏斯的腳趾上。
韋賽裏斯痛呼一聲，捂著腳氣急敗壞道：“我說的有什麽不對嗎，區區一件禮物罷了，再怎麽貴重也比不上多斯拉克的軍隊，有了軍隊，我們可以橫掃七國全境，奪回屬於坦格利安的榮耀，等我重新坐上鐵王座，你想要什麽樣的禮物我都能送給你！”
“是嗎？”
丹妮莉絲冷笑一聲：“隻怕到時候，你早就忘記狹海對麵還有個妹妹了吧？”
伊利裏歐總督笑嗬嗬地打著圓場：“怎麽會呢，我尊貴的公主，您畢竟是殿下一母同胞的妹妹，血濃於水，等殿下坐上了鐵王座，絕不會忘記你的。”
“沒錯！”
韋賽裏斯精神一振，掀開簾幕，望著漆黑的夜空興奮道。
“等我帶著軍隊回到維斯特洛，七大王國的諸侯望族必會紛紛響應，追隨他們真正的國王，葛雷喬伊、提利爾、戴瑞等家族與我一樣痛恨篡奪者，南境的多恩家族更是早就滿腔怒火，要為伊莉亞公主和她的孩子們複仇。”
“更別提平民百姓了，他們會發出正義的怒吼，為真正的國王而戰！”
伊利裏歐總督含笑點頭：“沒錯，殿下，他們都是您的子民，對您愛戴有加，據我所知，七國境內的農莊村舍，男人們每夜都會偷偷向您舉杯致敬，女人們則暗中縫製真龍旗幟，等待著殿下將來率軍渡海歸來的那天……”
對於伊利裏歐總督的吹捧和洗腦，韋賽裏斯很是受用。
丹妮莉絲表麵雖然有所動容，但內心卻相當不以為然。
沒人比她更清楚狹海對麵的情況，拜拉席恩家族的統治雖說算不上穩固，但也絕對比她這一世的便宜父親‘瘋王’伊裏斯·坦格利安要好得多。
無論是貴族還是百姓，都不會懷念‘瘋王’統治的日子。
更不會像伊利裏歐總督說的那樣日夜縫製真龍旗幟等待坦格利安歸來。
轎外，李雲靜靜地聽著丹妮莉絲三人的交談，嘴角微微勾起。
這種近距離沉浸式觀看美劇的感覺，他還是第一次體會到。
之前在疾速追殺世界裏一直疲於奔命，哪有現在的悠閑愜意。
原來做一名有外掛的穿越者是這樣的感受……
李雲心中感慨，他總算明白為什麽林中天和左玉都表現得這麽玩世不恭了。
沒過多久，伊利裏歐總督的隊伍來到了卓戈卡奧的寢宮。
這座寢宮坐落在海灣邊，周圍拔起九座高塔，高聳的磚牆上滿是蒼白的藤蔓。
根據伊利裏歐總督的說辭，這座宮殿是潘托斯的總督們聯合贈給卡奧的禮物。
轎子在寢宮門口停下，一名手持青銅長矛，頭戴尖刺青銅盔的守衛拉開轎簾，黑色的眼眸冰冷地掃過轎子裏的三人，並在丹妮莉絲的臉上停頓了一下。
伊利裏歐總督用多斯拉克語說了幾句，對方當即揮手讓他們進去。
李雲站在護衛的最前方，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這名守衛。
“他是個無垢者。”
丹妮莉絲不知何時出現在李雲身邊，低聲解釋道。
李雲恍然大悟，好奇道：“怎麽跟電視劇裏不太一樣？”
丹妮莉絲輕聲道：“當然不一樣，電視劇的服道化要考慮美觀，並不是完全按照原著來的——先不說這些了，今夜的宴會，整個自由貿易城邦的達官顯貴都會出席，你不懂這個世界的語言，很容易被他們當成奴隸，所以要記得跟緊我。”
李雲點了點頭，跟在丹妮莉絲身後走進宮殿。
進入大廳，空氣中彌漫著胡椒、肉桂和甜檬的香氣，來往的賓客絡繹不絕，其中大部分都是身材高大的多斯拉克人，他們皮膚偏向褐色，胡須用金屬圓環束起，烏黑油亮的長發自腦後垂下，變成無數係著銀鈴的發辮，似乎從出生起就沒有洗過一樣。
隻要稍微靠近他們一點，就能嗅到夾雜著許多複雜成分的古怪氣味。
其中有汗臭，牛羊肉膻味，還有香膩到明顯過量的香料……
李雲隻是一個沒注意，便被熏得皺起眉頭，趕緊屏住呼吸。
丹妮莉絲也是小臉煞白，忍不住低聲道：“謝謝你的建議。”
李雲嘴角一扯，歎息道：“應該的，不用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