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大宏願

“也非一定要分開,也非一定要一起。”

孔子言道:“宇宙玄黃之內,有六位教主,其中三清教主是有大氣運在身,合該成為教主。而女媧教主則有造人大功德,於天道之內,立有大功德;天道之內人族合該成為天地間的主角,則女媧合該成為教主。隻是三清教主他們三人立教就成為教主,女媧教主成為教主的過程,則有些不明不白。”

“她造人有功,人族因她而出現在天地之間,可到頭來女媧教主卻是先成了教主,然後才立下了妖教。她本該是人族聖母,靠著人族才成為教主,可到頭來卻舍棄了人族,立下了妖教。這一量劫以來,在敵方世界當中,人族飽經苦難,被妖族壓迫了無數年,於是女媧教主與人族之間的情義,早已消耗得幹幹淨淨了……”

“餘下兩位教主,則是出自於佛門。”

“這兩位教主,成為教主的過程,則極為艱辛。”

“上古之時,三清與女媧四個相繼成為教主,威震天下。而阿彌陀佛與準提也是鴻鈞老祖的弟子,這兩人見其他四人得了道做了教主,心中頓時就急了,阿彌陀佛立時就立下了西方教,也就是後來西方佛教。”

“可是,阿彌陀佛立下大教之後,卻遲遲不成為教主。”

“直到女媧靠著功德成為教主之事,傳遍天下之後,阿彌陀佛才恍然大悟。”

“於是,阿彌陀佛就發下了四十八種大宏願,這才得了天道的認可,一步成為教主。一人得道雞犬飛升,準提與阿彌陀佛情同兄弟,西方佛教隨時阿彌陀佛所創,卻把準提也算在開山祖師之列,於是準提也跟著阿彌陀佛成了教主。”

一段話語,從孔子口中說出,此乃上古秘聞,世間少有人知曉。

大宏願!

柳毅眼神一亮,言道:“阿彌陀佛四十八種大宏願,又是何事?”

第一願:設使我當得成佛時,我國土中仍有地獄、餓鬼、畜生三惡道者,我即不取無上正覺。

第二願:設使我當得成佛時,我國土中諸天、人民,壽命終結之後,仍然墮落經曆三惡道者,我即不取無上正覺。

第三願:設使我當得成佛時,我國土中諸天、人民,不全部具足金色身者,我即不取無上正覺。

第四願:設使我當得成佛時,我國土中諸天、人民,形貌顏色有所不同,而有美醜差別者,我即不取無上正覺。

第五願:設使我當得成佛時,我國土中諸天、人民,不能了知宿世因緣,其最下者乃至不能得知百千億那由他時劫以來一切事相因緣者,我即不取無上正覺。

……

一段段話語,複從空中口中說出:“凡此種種,一共四十八種大宏願,皆是阿彌陀佛所發出的誓言。這四十八種大宏願,針對的乃是天下眾生,阿彌陀佛覺得眾生皆苦,於是他就要普度眾生,讓眾生遁入極樂世界,不再受到半分苦楚。這等悲天憫人,大慈大悲的胸懷,終究是得到了天道的認可,讓其立地成為教主。”

柳毅問道:“何謂無上正覺?”

孔子說道:“在凡俗世人的僧侶口中,無上正覺就是成佛。隻是阿彌陀佛在立下佛教之時,就已經是道君巔峰修為,他發下四十八種大宏願,自然是不可能隻為成佛,那豈不是倒著活回去了?所謂無上正覺,實則就是至高無上的佛門果位,佛門境界。宇宙玄黃之內,自鴻鈞老祖以下,教主為尊,可教主尚在鴻鈞之下,又怎能算是無上正覺?於是阿彌陀佛一日不能完成四宏願,他便一日不能突破教主境界。”

柳毅又問:“莫非天地之間六位教主,還能更進一步?若再進一步,豈非與鴻鈞老祖一般?”

“然!正是如此。”

孔子答道:“隻可惜,女媧教主因人族而成為教主,最終背棄人族,失去了成為教主的根基,此生再難寸進半步。而太上、元始、通天三位教主,號稱三清,雖跟腳不凡氣運無雙,卻終究有所缺憾,無能再進一步。唯有那阿彌陀佛與準提二人,不僅資質不凡,更有大功德在身。可普天之下芸芸眾生,怎能一日不哭?鸕鶿吃了魚蝦,魚蝦就受了苦;燕子吃了青蟲,青蟲就在受苦……若是蒼鷹搏兔,兔子若被蒼鷹抓了吃掉,兔子就在受苦;若是兔子逃掉了性命,導致蒼鷹餓肚子,於是蒼鷹就在受苦。阿彌陀佛當年急著要成為教主,大言不慚發出四宏願,隻怕直到海枯石爛,宇宙玄黃化作灰灰,他那些願望也難以實現……”

“竟是如此!”

柳毅心中一歎,眼中忽然精光閃閃,驚道:“如此說來,隻怕六位教主當中,唯一有機會更進一步的,就是那準提教主!他不像三清教主一樣有所缺憾,又不像女媧教主一樣對不起助她成為教主的人族,更不像阿彌陀佛一樣被大宏願纏身……這準提果真無恥到了極高的水準,他跟著阿彌陀佛成了教主,到頭來又背棄了阿彌陀佛,而阿彌陀佛發下四宏願之時所糾纏的天地因果,卻與他準提沒有半分關係!”

“哈哈哈……自盤古開天辟地以來,宇宙玄黃之內,有那麽兩句話語,最是讓人膽戰心驚。其一,是準提教主的‘與我有緣’,其二,則是申公豹的‘道友請留步’。”

孔子言道:“自上古至今,隻要準提教主看上眼的東西,他都會去爭奪一番,開口就是一句‘此物與我有緣’,也不管那東西是不是無主之物,準提都會橫插一腳,不奪取在手誓不罷休。至於申公豹,則是封神大劫之時的應劫之人,他與那薑子牙,乃是一對死對頭。薑子牙幫助西周,申公豹則輔佐紂王。不管是三山五嶽的修士,還是五湖四海的道友,隻要被申公豹遇上了,申公豹都會說一句‘道友請留步’,然後好說歹說,讓人去幫他輔佐紂王,到頭來免不得一個身死魂滅的下場。當年,我正是因為此事,前去參戰,靠著五色神光打得薑子牙一係的闡教修士,沒有還手之力。到頭來引來了準提教主,對我說一句‘閣下與我有緣’,然後就要把我度入佛門,做他佛門的護法,美其名曰:孔雀大明王;卻被我一口吞入了肚子裏。”

“道友胃口真好。”

柳毅感慨一句,言道:“想必,非百年之前,龍門天界那一戰,道友吞下的諸多敵方修士,都不是在肚子裏消化掉了?”

“然!”

孔子言道:“他準提能做初一,我也能做十五。我儒教雖然立教無數年,卻終究完全埋入修行之門,自古以來天下書生修行一口浩然正氣,也放不出法術,施展不出神通來。而今風起雲湧,合該我儒教名揚宇宙玄黃,隻是我教勢單力孤,缺了不少教中護法,故而我在百年之前那一戰,才大口吞四方,掠來不少上古修士……帝俊與東皇太一手底下三百六十五個上古大神,號稱周天三百六十五星辰,此等實力不凡之輩,正好做我儒教護法。”

“隻是……”

柳毅卻說道:“道友曾在通天教主座下聽講,又做過佛門的孔雀大明王……若是儒教一脈,也因此而沾染了玄門與佛門的氣息,隻怕儒教根基不穩。”

“無妨,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厚德載物。”

孔子言道:“我儒教之內,都是君子。我門下也有三千弟子,雖比不得鴻鈞老祖在混沌紫霄宮講道之時的三千上古大能,可我這三千弟子卻有七十二仙人,諸如顏回、子貢、端木賜、曾參等人,都是卓爾不群之輩……所謂道君,須得開天立道,而今我已經成了道君,自然名正言順立下了儒門一道,隻是無論如何,我這一道,亦是在天道之內。”

天道之內四字一出,孔子臉上滿是感慨。

他本就長得十分奇特,屬於世間少有的七出相貌,而今一皺眉一發苦,更是相貌怪異。

孔子所言之事,柳毅暫且也無法回答。

甚至可以說,而今的柳毅,遇到了與孔宣同樣難度的難題,都是與天道有關。

孔宣畢生想要脫離於天道之外,可他卻是天道之內的道人,突破修為也是天道之後的道君,立下的大教,自然也在天道之內。

而柳毅本早就可以成為大道中人,埋進大道之門。隻可惜三千大道八百旁門都在天道之內,柳毅甘願駐足於天道門牆之外,停步不前,上百年來,至今修為沒有寸進。

數百年來,宇宙玄黃出奇的平靜!

諸如汪洋大海,如若即將到來的暴風雨越是猛烈,風雨來臨之前的海麵就越是平靜。

整個諸天萬界,都有一股子肅殺的氣氛。

一條條巨大的鎖鏈,被滿天神佛煉製了出來。

神佛們帶著鎖鏈,在虛空當中飛馳,以鎖鏈捆綁拖拽著一方一方世界,朝著中央大世界靠攏。

以神佛的實力,拖著世界在虛空當中飛馳,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到。

就連距離中央大世界極近的雲海天界,也足足用了數十年時間,才與中央大世界正是接壤。

到後來,甚至連兩位教主也出動了。

阿彌陀佛施展出掌中佛國大神通,通天教主則放出誅仙四劍布置大陣,兩位教主各顯手段,將極其遙遠的一方一方世界,搬運而來……

每當到了世界接壤的時候,位於驚虹洞天當中的柳毅,都會隱約感覺到,地脈與天地靈氣,生出了一絲一絲的波動。

如此,足足數千年時間。

當諸天萬界完全合而為一,化作一方完整的世界之時,中央大世界濃鬱至極的天地靈氣,自然而然要惠及整片天地。

正如水往低處流,天地靈氣也是如此。

中央大世界的疆域,差不多翻了一倍,這多出的一倍疆域之內,又有十之六七本是靈氣稀少的人界。

於是,中央大世界當中的天地靈氣濃度,隻剩下先前的一半。

而天地間的生靈,卻暴增數倍,尤其是人族子弟,可謂是暴增百倍!

人口基數越大,誕生天才的可能性就越高!

於是各方門派,各方勢力,紛紛在凡俗世間當中走訪,希望能找到可以傳授衣缽的天才弟子。

可惜,諸多人界凡人,卻有一個獨特的念頭。

這個念頭,似乎完全不被高高在上的修行之士所理解。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寧可讀書,都不拜入修行門派。

尤其是修行之士喜歡斬斷塵緣,喜歡遺世獨立,不沾染凡俗因果,這更讓諸多貧民百姓無法接受。

他們覺得讀書更有用,讀了聖賢之書,能升官發財,能惠及鄉裏,能福澤一鄉……而成了修行之士,哪怕是成仙成神,也隻是自己求了個長生,最多也就讓親人蒙受恩惠而已,又怎麽比得上讀書考取功名之後,為官一任來的有前途?

讀書人多,孔子廟的香火就越是鼎盛。

得了諸多天地靈氣相助,儒門書生修煉的一口浩然之氣,果然可以借此施展儒門手段。

一脈大教,已然興起。

當柳毅廣開驚虹洞天之門,擺下筵席,舉辦收徒之禮的時候,孔宣也來了。

筵席過後,孔宣獨自留下,與柳毅暢談了一陣。

孔宣言道:“這幾千年來,就等著你的收徒喜宴舉辦。此次宴會之後,我將閉關苦修,至於我那分身孔子,則會行走於天地之間,尋找我那轉世重修的弟子。”

柳毅問道:“究竟是何人,居然能讓孔子為其奔走勞頓?”

“我那弟子,名叫孟軻,號孟子。”

孔宣言道:“我儒門若要大興,理當應在孟軻身上。”

“我與道友不同。”

柳毅卻道:“我劍道一脈,若要大興,卻是要應在我自己身上!”

“哈哈哈……”

孔宣大笑道:“柳道友與我道不同,卻誌向相似,可以與謀。”

此言,是把“道不同不相與謀”這句話,拆開了說。

“孔道友要尋弟子,我也要下山尋道……”

柳毅言道:“也不知我與孔子,是否有緣,能在世間相遇。我門下西門吹雪葉孤城等人,在收徒筵席上對我叩拜之時,我忽而劍道法相有所感觸,掐指一算卻算不出頭緒。不過此事,理當與我成道有關。”

【作者題外話】:大章!

話說孟子,在我印象中是一個憤青。

他說過“雖千萬人吾往矣”之類的話,也做過這樣的事情。

作為孟子的師傅,孔子也從來都不是一個滿口為“仁”的窩囊廢。

當有人問孔子:“以德報怨,何如?”孔子回答:“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反正我個人理解,以直報怨的意思就是,被狗咬了一口之後要立即反咬回去,這才算“直”!

如果不咬回去,那就是以“彎”報怨。

他七日而誅少正卯就很“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