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公園門口，迎麵走來沈略跟王少柯。
看的出王少柯神情比剛剛緩和很多，司落辰嘴角抿著笑，淡淡道：“一會兒不見少柯的氣色好很多了呢。剛剛以為你不舒服，特地給你買了一瓶維生素功能飲料。”將手裏的水遞給她。
王少柯白皙漂亮的臉上，浮起一抹紅暈：“……”
向千彤習慣了這兩個人一見麵就這樣，隻是沒想到王少柯的反應會這麽直接。不得不佩服司落辰在這方麵的直覺，雖然擔心沈略這個女人，但身邊有這樣的朋友，其實也不壞。
氣氛因為司落辰的話顯得有些尷尬，當然隻對王少柯一人而言。
“可能偵探平時壓力太大，散散步果然減壓，我看向醫生的氣色也比剛剛好了很多呢。”沈略笑笑回應。
王少柯：“……”
向千彤：“……”
兩人之間的玩笑，正沿著一種微妙的走向偏折了，四個人相互心照不宣。
向千彤輕咳一聲，打斷了二人，問：“沈小姐，目前顧傾在哪裏，她的狀況還好嗎？”
沈略淡淡的掃了一眼司落辰，意味深長微笑回應：“果然向醫生最關心顧小姐的安危。”
司落辰眉頭微皺盯向沈略這個女人。
沈略懂得見好就收，表情恢複繼續說：“發現顧小姐的時候她已經昏迷，從帶回來的心理醫生那裏了解到，他給顧小姐注射了大量的精神藥劑。至於有什麽副作用我還不清楚，不過她現在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沒有人會找到她。”
“精神藥劑？”向千彤眉頭微蹙：“我想盡快的去看看她，可以嗎？”
沈略點頭：“自然可以。”
四人沒有多做停留，坐上沈略的車前往目的地。
紐約的夜晚，霓虹環繞，美麗的城市很多人都在享受夜生活的樂趣，但對於她們這注定是一個忙碌的夜。
沈略開車載三人朝著開離紐約的方向行駛。七拐八拐，路越走越窄，也慢慢的逐漸開始顛簸，最後駛進一間看似破舊的貨倉。
鐵閘口有三兩個人巡邏，見到沈略的車，每個人都畢恭畢敬的站在一旁敬禮。
讓司落辰等人有些詫異。
如果沈略有別的想法，她們三人可能會悄無聲息的從這個世界消失。
停下車，在沈略的帶領下走進一間貨倉門口。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上前冷眼掃了下其餘三人，這眼神司落辰認識，很像傑克第一眼看自己的眼神。
難道這些人是士兵！？
司落辰不想否認，更不想承認。
不知道他對沈略低聲說了什麽，沈略點了點頭，轉身沒表情道：“顧小姐還沒醒，要不要先去問問那個醫生？”
向千彤點頭，其餘二人沒意見。
破爛不堪的房間內，坐著一位中年男人，戴著水晶框架眼鏡，有些禿頂，手腳被綁在椅子上，額頭上滲著汗，神情十分緊張。隨著開門聲，驚恐的轉過頭盯著走進來的兩個身影，是王少柯跟向千彤。
雖然眼前的女人很漂亮，但一瞬間真的很難分辨是魔鬼還是天使。
“別怕，我隻是想問一些問題。”王少柯冷著臉淡淡的問。
聽見王少柯的話，男人沒有別的選擇，隻能猛點頭回應。
另外兩個人安靜的站在門口等待消息。
感覺到司落辰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微笑回應：“司醫生有話要說？”
司落辰的話語永遠簡潔：“有點好奇。”
沈略淺笑：“沒想到，司醫生會對向醫生以外的人好奇，真是受寵若驚。”
“沈小姐，是敵是友呢？”司落辰雙手架在胸前，不理她的言外之意，淡淡道。
眼前的女人頓了頓，疑惑道：“司醫生覺得呢？”
低下頭點了一根煙，輕甩下頭發。高挑的眉毛深深的眼眸，直挺的鼻子薄薄的唇，一臉友善的笑意，很容易讓人一時間有些失神，這個女人總是時不時的散發出她的魅力。
“我信少柯。”司落辰依在牆上，側目沈略，友情提示道：“總感覺沈小姐有很多秘密，這裏……還有康複中心。一個有很多秘密的人，容易得心理疾病，希望沈小姐注重心理健康。”
“謝謝司醫生的關心，不知如何預防呢？”挑眉問。
司落辰麵無表情地回答：“如果沈小姐想分享，我並不介意聽。”
昏暗的樓道，沈略同倚在牆壁上，一張精致的臉被頭發遮擋，香煙在薄唇中被輕輕吸食，微微的光映著她，表情異常妖孽。
“原來司醫生想了解我，真是我的榮幸。但是……”轉頭雙目對視，又道：“正所謂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既然想知道我的事，司醫生可有什麽願意跟我交換的，嗯？”
司落辰站在原地，眼神微眯，淡淡道：“我不覺得，我有什麽秘密可以跟你交換。”
吐出白煙，用手輕輕撥了下頭發，微笑：“還不清楚我要問什麽，怎麽會覺得沒有交換的秘密呢？”表情極為自信。
司落辰眉頭微蹙：“……”
“或者等司醫生想明白了，我們在繼續這個話題？”
此時門被人打開，向千彤跟王少柯從裏麵走出來，盯著眼前的兩個女人，總感覺氣氛不太對。
“怎麽樣？”沈略掐掉煙，修長的手指一彈，把那支煙彈進了身邊的垃圾桶裏，幹淨利落的問。
向千彤掃了一眼沒表情的司落辰，回應：“按照他所說的情況，顧傾估計快醒了，我想單獨看看她。藥量很大，顧傾的主人格會很弱，沒想到顧傾的哥哥居然會這麽狠心。”雙手緊握，越說越氣憤。
沈略點頭示意明白。
向千彤見司落辰沒有反應，擔心的走近小聲問：“落辰，沒事吧？”
司落辰將目光轉向向千彤，嘴角抿出一絲難得的笑意：“沒事，我跟沈小姐在外聊的很開心，那你去看看她吧，我順便也偷偷師。”
這個笑不管是出自司落辰臉上，還是這個節骨眼上，都十分突兀。讓認識她的人都覺得陌生，司落辰什麽時候這麽笑過？
沈略始終一臉自然的微笑，轉身離開著手準備。
一間還算幹淨的房間，顧傾躺在**，向千彤安靜坐在一旁，眉頭微皺的盯著她。
監控室內，三人站在屏幕前看著裏麵的一切情況，司落辰目光一直落在向千彤的表情上。總感覺她看著顧傾的表情不太對，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不知過了多久，顧傾的手指微微動了下。
然後眉頭微皺的睜開眼，定定的看著向千彤，眨了兩下眼睛，嘴角勾起自信又妖嬈的笑：“怎麽是你？”
司落辰與顧傾交流過，立刻分辨出這語氣不是她本人。
“是謝言。”司落辰解釋道。
沈略跟王少柯同時點頭，示意明白。
“謝言，我們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謝言笑的很冷：“上周不是還跟你一起送你朋友回家嗎？”
原來她都知道。
向千彤繼續：“顧峰要傷害顧傾，你也知道嗎？”
“阿傾本來就不喜歡顧家的一切，這樣不是更好，有足夠的理由離開顧家。才能跟我好好在一起，不是嗎？”謝言的表情充滿自信，笑容更甚。
“你不在，她自然要守著顧家。顧傾的哥哥做了那麽多出格的事，你都不生氣嗎？”
向千彤知道謝言對她的反感，自然不會運用心理學技巧詢問。唯一能做的就是從顧傾的立場，找到出口。
“生氣？我自然生氣他想傷害阿傾，但是我更恨你。”
“我知道。”
“你知道？”謝言哈哈笑的異常大聲：“原來你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才把我關起來不讓我見阿傾？你既然什麽都知道，那你知道阿傾很喜歡你嗎？”
雖然是在笑，卻可以感受到謝言的憤怒。
向千彤點頭淡淡道：“我知道。”
王少柯跟沈略同時因為這句話，看向司落辰。
司落辰沒表情的盯著屏幕，不見波瀾。
“那你為什麽不跟她在一起？因為那個女人？”
顧名思義指的是司落辰。
向千彤蹙眉，搖頭無奈道：“謝言，顧傾心裏隻有你，難道你到現在還不肯定嗎？”
謝言：“……”
“她為了你守住顧家，是想找到那個傷害你的人。在她心裏沒有人可以取代你，而我……隻是她的一個朋友，她對我隻是精神上的依賴。”頓了頓又說：“你一向自信，為什麽總是麵對顧傾的時候，變得不自信呢？”
謝言不語，隻是皺著眉望著天花板。
“謝言，暫時放過顧傾好嗎？現在有很多人要傷害她，我有話想問她。”向千彤來到謝言跟前，握住她的手一臉憐惜，又道：“目前隻有我可以幫助她，你知道我是不會傷害她的，對嗎？”
謝言盯著向千彤，眼神十分糾結。
“相信我，我不會再讓顧傾受到傷害。”
“你……確定？”
向千彤點頭：“我向你保證。”
隨著向千彤的話，可以看的出謝言眼睛裏的波動，神情好像在猶豫跟掙紮。妖異的感覺在逐漸轉變，閉上眼眉頭緊鎖著，渾身開始微微發抖。
“言……言……”呢喃的碎碎念著，神誌有些不清。
向千彤俯身抱住顧傾給予安慰：“在，她在。”
“彤，千彤……”顧傾用盡全力的抓著向千彤的手臂，聲音微微顫抖：“我好怕……我不要再回去，不要再回到那裏……帶我走，帶我走。”眼淚不斷的溢出，情緒十分不穩定。
“阿傾，我在，我一直在，別怕。”向千彤極為憐愛的撫著顧傾的額頭，輕聲道：“都過去了，我們已經離開了，沒有人可以再傷害你。”
監控室，沈略因為有事暫時離開，房間裏隻有王少柯跟司落辰二人。
監視器裏兩個人的親密接觸，司落辰冷著臉看著屏幕依舊沒有表情，讓王少柯感覺到一絲暴風雨前的平靜。
“落辰，你心情好像不太好。”小心翼翼的問了句廢話。
“女人心情不好，是不用任何解釋的，你當偵探這麽久，看過那麽多人的真麵目，還不了解嗎？”語氣十分冰涼。
王少柯：“……”
司落辰垂下眉，緩和下輕聲道：“少柯，在千彤家對我私下說的那些話，我都相信。但是，我還想問一句。”
“什……什麽？”
“你為什麽當初不告訴我千彤在哪裏？”轉頭對視道。
王少柯一愣，眉頭微蹙的看著她：“……”
“我知道你不會因為我姐的緣故對我隱瞞。因為你也覺得，千彤不想讓我知道，才不告訴我。等到了你認為可以讓我知道的時候，才引我知道的，對嗎？”唇邊含著一分淺笑，麵色卻顯得有些蒼白，淡淡問。
聰明如她，很多事又怎麽瞞得過呢：“落辰……”
司落辰看著她，唇角勾起一絲笑，婉柔又涼薄：“謝謝。”
王少柯頓住，沒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