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網上都在問“何方道友在此渡劫?”◎

“所以說, 那些人不僅在青鸞身後貼上了紙片,還給了雪狐一張,目標根本不止一個?”溫槿禮道。

“你還記得給你卡片的人是什麽樣的嗎?”司煦問道。

雪狐點了點頭:“是一個金色短發的男人, 他說這是幸運符。”

“以後不能隨便碰這種特殊的東西。”

司煦說著, 順便拍開了蜃龍躍躍欲試的小手:“你再胡鬧, 就把你關小黑屋裏了。”

“……”

蜃龍癟了癟嘴, 一臉不馴,但還是乖乖地收回了作死的小手。

雪狐見狀,眉毛一跳, 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司煦習以為常地把“一言不合就要打起架來”的幼崽分開,正色道:“幼崽們的防備心還是太弱了, 以防那個金發男人繼續散播法陣,得盡快找到人,控製住場麵。”

“啊, 這個簡單!”溫槿禮忽然想到了什麽,請出了口袋裏的尋寶鼠, 又將它捧到了紙片麵前。

“你聞一聞?看看能不能找到散播紙片的人?”溫槿禮期待地看著尋寶鼠。

“……”

尋寶鼠古怪地瞥了她一眼:“我不是狗。”

溫槿禮:“……對不起。”

忘記了, 尋寶鼠是天生對寶物的氣息敏感, 不是追蹤氣味的。

——

“如果是在這座山上找人的話, 我知道該怎麽辦哦。”青鸞忽然笑著開口道。

幾人跟著青鸞走出場館。

外麵還在下雨,空氣中彌漫著草木的氣息, 清新怡人。

暴雨下得實在太大,先前又電閃雷鳴,此時園區的道路上連一個行人都沒有。

青鸞站在屋簷下,靜靜等待片刻, 一棵三米高的小樹沿著路邊奔跑了過來。

“哎呀, 不是說過了嗎?不可以用原形在路邊亂跑的!被人看見了怎麽辦?”青鸞歎道。

樹妖聞言, 奔跑的動作一頓,樹枝上下晃了晃,像是在點頭,隨後,變回了戴著綠葉發飾的小女孩模樣。

“啊,是之前在門口遇到的,”溫槿禮看著站在暴雨中,沒幾秒鍾就被打濕的女孩,連忙招手道,“雨太大了,快站進來。”

“沒關係的,小綠很喜歡水,特別是雨水。”青鸞笑道。

“是的哦。”女孩說著伸出手,一片巨大的樹葉出現在了她手中,遮住了暴雨,隨後,雨水順著葉片的紋路流下,落在草叢中。

“你們是要找人嗎?”女孩自信滿滿,“沒有人比我對這座山更熟悉了,哪怕是躲到了園區外麵,我都能很快找到!”

雪狐聞言衝上前道:“我們要找一個金色短發的男人!”

女孩聞言歪了歪頭,指向顧懷謠身後的小金:“那個?”

雪狐連連搖頭:“不是不是,沒有這麽帥!”

金翅大鵬:“……”

咦,莫名其妙被誇了?

“他們幾個真的靠譜嗎?”蜃龍露出了懷疑的表情。

“比你靠譜就行了。”雪狐回過頭來得意道。

“……”

——

樹妖女孩小綠在樹叢在嘀嘀咕咕了片刻,很快鎖定了目標。

“應該是在‘獅虎館’。”小綠指了指園區深處的方向。

“除了蜃龍和青鸞,就是‘獅虎館’裏的那些幼崽實力最強了,不過血脈上還是有些差距,應該和雪狐的情況差不多。”司煦道。

“地圖上看有點遠,這麽大的雨,應該不好過去吧。”溫槿禮皺眉看向外麵。

他們從後山回來的時候雨剛下,撐著傘回來幾乎沒有淋濕,但現在地上全是積水,一灘一灘的,很難避開。

“雨要是照這樣一直下下去,感覺都會淹起來。”溫槿禮歎息道。

“沒關係哦。”小綠說著,淺淺的妖力蔓延開來。路邊的落葉雜草緩緩鋪成了一條懸空的小路,樹木也轉過身來伸出枝丫,層疊在上空擋住了雨水。

溫槿禮驚歎:“這麽厲害!”

“不過,上次她在湖邊搭了個橋,結果我走到一半,橋塌了,”蜃龍的聲音從後麵悠悠傳來,“要是換成這隻不會遊泳的雪狐的話,可能就淹死了吧。”

“……那、那是意外啦!”小綠掩飾尷尬地移開了視線,“而且,如果是雪狐掉進湖裏,我會用藤蔓把它拉上的!”

雪狐:“……”

好端端為什麽要把我也說進去?

顧懷謠聞言,真誠地看向司煦:“養崽真不容易。”

什麽事都能鬥起嘴來。

幸好她從來隻撿那些可以自生自滅的強大幼崽。

——

獅虎館內,金漸層大貓貓正閉著眼,趴在屋簷下舔爪子。雨聲嘩嘩,很是催眠。

忽然,身後傳來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金漸層大貓貓懶懶地睜開了眼,心下疑惑。

——獅虎館到處都是防護玻璃,除了工作人員以外,根本沒有人能進來,這個陌生的腳步聲是什麽人?

不動聲色地朝身後看去,一個金色短發的男人站定在了數米之外,戴著黑色的口罩,雙手插兜。

金漸層大貓貓終於起身,警惕地麵向男人。

金發男人見狀,無聲地笑了笑:“果然,比那隻雪狐強上一點。”

說罷,男人從兜裏摸出一張黃色的紙片:“這回說不定能成。”

紙片上散發出一抹奇特的氣息,體型還沒長開的小老虎眯了眯眼:“你是什麽人?”

“一個幫助你們‘變強’的好心人。”男人意味深長地笑道,一步一步走上前去。

小老虎感受到威脅,發出示威的低吼聲,藏在肉墊裏的利爪也露了出來。

男人還在靠近,像是根本不把眼前隻有成年貓貓那麽大的老虎幼崽當回事。

距離逐漸縮小,小老虎眼神冷靜而銳利,在男人踏入攻擊的範疇後,一躍而起,伸爪揮向男人咽喉要害。

男人見狀輕蔑一笑,自始至終藏在兜裏的右手終於伸了出來,一把短刀架住了幼崽的利爪。

小老虎的蓄力一擊對於男人而言並無威脅,反倒像是自己送上了門來,男人順手將紙片拍在了小老虎身上。

小老虎身形一頓,隻覺得有一股灼熱的氣息從紙片上傳來,瞬息之間蔓延到四肢百骸。

小老虎俯身發出低吼聲,隨著男人的逼近,一點一點退到了雨中。

靈山上到處都是樹妖的“眼睛”,一定很快就能發現這裏的異常,隻需要再支撐一會兒……

雨水砸在身上,冰涼的觸感對體內的燥熱毫無緩解作用,小老虎垂著腦袋,神色懨懨。

“嘖,怎麽還不引動雷劫?難道還是不夠嗎?”男人嫌棄地皺了皺眉,從口袋裏摸出了最後一張準備好的、繪有法陣的紙片。

引動雷劫的計劃其實早有預謀。

在靈山動植物園剛剛對外開放的時候,男人所在的團隊便在周邊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妖氣——強大但是稚嫩,是最好利用、最好掌控的、純正血脈的妖族幼崽。

經曆兩次失敗後蟄伏下來的團隊立刻意識到,這是上天賜予的,千載難逢的機會!

為了避免被之前兩次破局的異象局潛在大佬發現,團隊潛心研究出了新的法陣,將其繪製在特製的紙片上。

隻要妖族幼崽觸碰到紙片,法陣便會激化它們體內的妖氣,運氣好的話,就足以觸碰到渡劫的門檻。

然而,這些本就實力不足,又被法陣擾亂了妖氣的幼崽,怎麽可能平安無事渡劫呢?麵對強大的自然之力,隻能眼睜睜地灰飛煙滅。

而在此過程中,如果能引出幼崽背後的大妖,讓它按捺不住出手幹涉……整座靈山、乃至於整座城市,都必定受到不可逆轉的影響!

於是,精心計劃之後,男人花了三天的工夫在靈山動植物園踩點,終於在人流量最大的周六,找準了時機,朝成功率最大的青鸞動手了。

結果不負所望,青鸞毫無所覺,引動了雷劫,後山上的六道劫雷驚天動地。

可惜,到最後,背後的那位大妖都沒有出手,可憐的小青鸞大概是灰飛煙滅了吧。

男人在遠處觀望後,無所謂地笑了笑,轉身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其實,根據他們最初的測算,最合適的目標應該是蜃龍才對,不過那個小孩警惕性太強,不好下手,隻好退而求其次。

男人冷淡的目光落在麵前焦躁的小老虎身上,終於耐心告罄,將最後一張紙片朝小老虎身上拍去。

然而,在紙片即將觸碰到小老虎的前一刻,身側忽然閃過一道冷冽的風,一雙有力的手攥住了男人的手腕。

男人吃痛,本能地鬆開了手,紙片朝下飄落,被司煦在半空截住。

紙片上的法陣閃過一絲古怪的暗芒,卻被司煦的妖力完全碾壓,火光閃過,紙片瞬間被燃成了灰燼。

“準備好付出代價了嗎?”司煦眼中笑意涼涼。

——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男人偶然一瞥,看見了站在顧懷謠身後的青鸞,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青鸞被雷劫擊中的傷口在渡劫成功後已經愈合,此刻毫發無傷,甚至周身的妖氣比以往還要凝練。

“那麽聲勢浩大的雷劫,你、你怎麽可能……?”金發男人掙紮著試圖擺脫束縛,手腕上傳來的力道卻不減反增。

司煦目光冷冽,甚至沒有刻意釋放出妖力,無形的勢壓就已經讓男人無法反抗,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我明明看見了……明明看見了那六道劫雷!不可能!那樣純粹的天地之力下,不可能有人能活下來!”男人口中還在喃喃。

“你以為不可能的事,在別人眼裏,卻算不上什麽。”司煦淡淡道。

說罷,司煦放開了毫無鬥誌的金發男人,上前查看小老虎的情況。

小老虎從見到司煦開始,便不再強撐,軟軟地趴在了地上,遠看過去像極了一隻真正的金漸層大貓貓。

“嗷嗚~”金漸層大貓貓撒嬌似的,用腦袋蹭了蹭司煦的手,眼神可憐兮兮。

司煦目光柔和,涼涼的掌心覆在小老虎的腦袋上,引導著無助的幼崽將體內躁動的妖氣平複下來。

所有準備好的法陣都用盡,男人自知計劃失敗,目光再度落向一旁的青鸞。

除了踩點時了解過的蜃龍和雪狐,青鸞身邊還出現了四個陌生的人。

銀色長發的男人身形高大、氣質冷淡,站在一旁沉默不語。

金色短發的男人則是在逗弄蜃龍,把小孩子氣得想咬人。

兩人身上都散發著非人的氣息,以及雖然極力收斂,卻依舊能感受到些許的凜然威勢。

也是妖族大能嗎?

男人若有所思地移開視線。

另一邊,溫槿禮正在小心翼翼地哄著手中氣嘟嘟的尋寶鼠。

而顧懷謠則神色懶懶,散發出“平平無奇”的“鹹魚光環”。

如果說這其中有人能幹涉青鸞的劫雷,那就隻有這兩個人中的一個了。

男人不動聲色地沉了沉目光,凝神觀察,尋找突破口。

“平平無奇”的顧懷謠像是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的視線,若無其事地劃開了手機屏幕,姿態放鬆,沒有一點防備。

而溫槿禮則是朝他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雖然身上的靈氣微弱到幾不可見,但考慮到她手中珍貴的尋寶鼠……

男人心下了然,眼裏閃過一絲冷笑,毫無征兆地攥住了藏在袖間的另一把短刀,身形一閃,朝兩人的方向飛掠而去。

——雖然此刻的形勢對他而言瀕臨絕境,但如果能夠挾持一個人質……

“嘭”地一聲,男人“逃生之路”才設想了一個開頭,眼前忽然一陣天旋地轉。

腦中一片空白,等回過神來時,男人已經仰倒在了暴雨中。

身上後知後覺地傳來撞擊的疼痛,迎麵而來的暴雨讓男人睜不開眼,耳畔更是雨聲不斷。

“我、我怎麽了?”男人茫然道。

近距離看到男人“衝上來——起飛——回彈——倒地”全過程的溫槿禮戰戰兢兢地看向身旁若無其事的顧懷謠,小心翼翼地後退了半步。

回完了信息,顧懷謠才懶懶地抬眸:“好像有什麽東西撞上來了。”

“……”

一片寂靜,連蜃龍都停下了打鬧的動作,不敢發出任何動靜。

倒在暴雨中的男人掙紮著起身,失敗後再次無力躺倒:“你、你……”

溫槿禮真誠道:“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這麽精準作死。”

“你是怎麽做到,在這麽多人裏,一下子就挑中了最不能惹的人的?”溫槿禮好奇地問道。

男人也一時間不能接受自己的判斷失誤:“……擋住雷劫的,不是你?”

“?”

溫槿禮震驚:“為、為什麽會對我有這麽大的誤解?”

男人的目光落在了小尋寶鼠身上,不言而喻。

“……”

溫槿禮和小尋寶鼠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出了“憐憫”的意思。

和夢境裏的那個男人一樣呢,真可憐。

“可憐”的男人從溫槿禮眼中看出了答案,自嘲了一聲,放棄掙紮地躺了回去:“既然如此,最後就讓我死個明白吧。我們到底是哪裏暴露了,才讓你們有機會提前準備的?”

“如果提前有所準備,青鸞也不會中招了吧。”蜃龍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雨中的男人。

男人聞言眉頭皺起:“那你們是……”

難道又是像上一次那樣?可是他們已經換過了法陣,不可能被提前察覺啊!

溫槿禮真誠道:“其實,我們隻是碰巧來玩的遊客。”

“……”

男人終於嘔出了一口老血。

——

雨漸漸小了下來,顧懷謠看著手機裏李繼權發過來的渡劫視頻,果斷已讀不回。

沒過兩秒,電話打了過來:“這是什麽情況?網上都在問‘何方道友在此渡劫?’,我仔細辨別了一下,是靈山對吧?”

“沒錯。”顧懷謠平靜道。

電話對麵沉默了兩秒:“真是渡劫?”

顧懷謠:“是的哦。”

李繼權顫抖的聲音中摻雜了一絲驚恐:“不會每個小崽子都要來一遍吧?”

一共三十個小崽子,一人來一遍,一整個月的電閃雷鳴加大暴雨?

累了,毀滅吧。

“……”

顧懷謠連忙安撫他瀕臨崩潰的情緒:“不至於不至於,以我觀察,十年之內,最多再來一個。”

——剩下的那群妖族小崽崽中,也就隻有蜃龍有可能在十年之內渡劫,其他的都還遠著呢。

蜃龍聞言眼睛一亮,欣喜地纏到了司煦身邊:“她說的那個十年之內的,是我吧是我吧?!”

司煦:“……”

完了,這孩子估計要得意忘形半個月。

蜃龍自動地把司煦的沉默理解為了默認,蹦蹦跳跳地跑到了青鸞麵前:“你等著,十年之內,一定超過你!”

“……”

青鸞白了他一眼,靈活運用剛從溫槿禮那裏學會的詞:“你好‘卷’。”

蜃龍:“?”

卷?身體卷起來?她是在罵我像蛇嗎?

那天之後,蜃龍氣得有半個月沒理青鸞,直到在網絡上學會了一些“常用詞”後,才忽然單方麵和解。

而此時,電話的另一邊,李繼權還在長歎:“其實吧,要真是隻有六道閃電的話,那事情很簡單。就說山上正在擴建,立了根鐵杆子沒來及撤走,成了天然的‘引雷針’。”

“至於閃電落下之後,傳來的那一聲淒慘的鳥叫也不難解釋。就說動物園裏的鳥類集體受到驚嚇,形成了和聲。”

“重點是,視頻裏麵還錄到了兩道逆向的弧光。”

“你看一下,那是什麽?”

顧懷謠:“……”

可能是劍氣吧。

顧懷謠平靜道:“雷雨天的光學現象。”

李繼權:“你覺得現在的網友這麽好忽悠的嗎?”

“……”

“算了,既然知道是怎麽回事,該怎麽忽悠怎麽忽悠吧,”李繼權心累地長歎一口氣,“你要是最近有空去靈山的話,跟那邊說一下,下次渡劫換個地方,別緊著一個山頭霍霍。”

顧懷謠:“好巧,我現在就在靈山。”

李繼權:“……”

難怪在休息日這麽快就接電話了。

——

晚上,網上還在激烈地討論靈山的“六道天雷”。

異象局對於這種事情的處理已經很熟練了。

堵不如疏,剛開始給夠想象的空間,最後等話題熱度稍降的時候,再進行一波引導,百試不爽。

顧懷謠伴著雨聲,久違地登上了異象APP。

異象APP除了官方發布的事件,還有一個比較隱蔽的版塊,可以進行私下裏的委托。

私下裏的委托不受官方的認可和保護,一切行為和後果自己負責,屬於比較灰色的版塊。

不過,版塊之間的賬號ID是通用的,所以,也算是一定程度上可以判斷對方的大致能力。

之前夢境裏的男人,恐怕就是在這裏常駐的一員。

顧懷謠簡單搜索了一下“夢境”的關鍵詞,一無所獲,又嚐試著搜索了一下“秦”。

果然,這回發現了一個相關的賬號。

【求助:朋友狀態不對勁,一天喝八百杯咖啡,黑眼圈老厚的,問了也不說。】

帖子裏麵也沒有提到任何“夢境”或是“睡眠”有關的詞,而是詳細描述了死狀和死因,最後是一個“複仇”的符號。

底下先是一堆不明所以湊熱鬧,譴責信息不全的。

最後,一個昵稱為“秦you”的賬號回複:50w。

相當於一個官方發布的SS級任務報酬,果然還是私人版塊最賺錢。

這也沒辦法,官方的經費總歸是有限的,而有錢的人類是無限的。

顧懷謠點開這個賬號,果然,ID已經灰了,意味著賬號主人的死亡。

還是太貪心了,如果隻是專注於這個“複仇”的委托,根本不會落到最後的那種下場。

顧懷謠不置一詞,順著這個委托繼續往下,很快又翻到了一個相關話題。

【求助:收到詐騙短信怎麽辦?】

帖子裏麵依舊語焉不詳,隻是反複提及了淡紫色,被回複的人嘲了幾頁。

最後,一個工作室ID回複:50w。

顧懷謠點開這個工作室,裏麵掛名的成員一個都不認識,最高的積分排名也在一千開外。

顧懷謠想了想,搜索了N市排名第一的工作室,找到江衍的賬號,發消息:[截圖]這個你認識嗎?

江衍秒回:[/驚恐]他們惹你了?不會是要滅了他們吧?

顧懷謠:……有事想問。

江衍:哦,不是滅門就好[/鬆了口氣]。我問問看哈,稍等。

沒過多久,江衍發來了對方負責人的聯係方式,順便好奇道:這個工作室好像就是個空殼,名下的賬號都是好久沒登錄過的老號了,有什麽事要問他們?

顧懷謠也不隱瞞:收到了一條信息,關於“夢境”。

江衍沉默了兩秒:你能說得出來?!

顧懷謠:……

江衍:難道不是收到的人就無法對外提及嗎?我今天也看到了,但不是我收到的,是底下的一個新人,突然攔在我麵前,一言不發。

江衍:我用了點小道具才弄清楚他到底怎麽回事,然後就看到了那條信息。

江衍:你懷疑跟那個工作室有關?

顧懷謠:是哦。

江衍:為什麽?[/好奇]

——因為這個“夢境”的機製很奇特。

選定參與的玩家“隨機”,遊戲內容相對簡單,甚至連“規則”都很“寬鬆自由”。

說著每晚隻會死一個人,但又會隨意增加“迷失”的設定,甚至那晚在死者已經出現的情況下,還是“額外”抹殺了秦尤。

似乎隻要掌握了“話語權”,就可以自由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更何況,“夢境”到現在,都沒有公布任何可以“擺脫”和“離開”的規則。

在這種情況下,有私人委托版塊的存在,隻要選定目標,拉入夢境,“玩家”就成為了可以用價值衡量的商品。

所以,最先在私人委托版塊裏,不經過詳細詢問,就直接開價的人,最為可疑。

——

或許是因為顧懷謠的存在擾亂了夢境的運行,一連三天,都沒有下一場夢境的出現。

周一上班,顧懷謠好心地將要來的聯係方式發給了還在焦頭爛額的李繼權。

李繼權:這是什麽?

顧懷謠:可能是“夢境”事件的相關者。

李繼權:被拉入夢境的人?這個我們已經根據儀器檢測出來的同波段異常能量鎖定了不少,很快就能全部通知到位。

顧懷謠換了個詞:是可能的涉事者。

李繼權:……你怎麽知道的?

顧懷謠:很巧,我也收到了信息。

雖然是她主動讓溫槿禮轉發過來的。

李繼權:……

李繼權:我一直想問。

顧懷謠:?

李繼權:你是不是有什麽“遇事體質”?怎麽什麽事件裏都能看到你的身影?

顧懷謠:……

李繼權:而且,就算事件本身沒有涉及到你,也總會掉過來幾個你在修仙界的熟人,讓你被迫卷入。

李繼權:你要不要改天去寺廟裏拜一拜?轉轉運什麽的?

顧懷謠:……不必了。

李繼權:不信這些也沒關係,就當轉換轉換心情,萬一有用呢?

顧懷謠真誠道:萬一遇到點什麽事,把無辜的寺廟也卷進來就不好了。

李繼權終於沉默了。

——

下午,顧懷謠又被迫坐在了執行部的會議室裏。

“我們通過你給的聯係方式查了一下,對方連夜跑路了。”

“鑒於對方能力比較特殊,想要短時間內追蹤,消耗的人力物力成本太高。”

“但是,既然他是通過創造並控製這個‘夢境’,在私人委托版塊接單賺錢,那麽,他本人肯定也混跡在‘玩家’之中。”

“所以……我們計劃,今晚派人在夢境裏麵處理這個事件,同時解救所有無辜被卷入的‘玩家’。”說罷,李繼權望向了顧懷謠。

顧懷謠裝作聽不懂他的意思:“我把信息轉發給你們。”

“……”

李繼權額頭青筋直跳:“你至少做個接應!”

“好吧,”顧懷謠“勉為其難”道,“那要調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