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師！！！
狗策劃！！！
你看你都幹了些什麽啊！
我是讓你給我加強一下，能聽懂嗎？我讓你加強一下我這個人！不是加強我的精神病！
王歌坐在馬桶上，捂著腦袋，在心裏瘋狂吐槽。
陳言希猜的沒錯。
在顧盼煙和陳言希共同給他施壓的情況下，他的精神問題不可避免地再次被激發出來。
而且王歌剛開始還毫無察覺，還玩得很開心，直到走進廁所後才反應過來，頓時被嚇出一身冷汗。
但即使這樣，他心裏冒出來的卻還是什麽設計師，什麽加強削弱這些玩鬧性質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象征理智的大壩即將被衝毀，完全控製不住四溢的洪水。
王歌深呼吸了一下，站起來打開水龍頭，雙手捧住水流，將其用力拍打在自己臉上。
水花濺濕了衣服，他抬起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恍惚間，鏡子裏出現了一張無比稚嫩的麵孔，看上去隻有五六歲的樣子，皮膚白裏透紅，如牛奶般順滑，端的是一個帥哥胚子。
但這張稚嫩的臉上卻是麵無表情，一雙大眼睛裏也沒有兒童的清澈和稚氣，反而滿是化不開的陰鬱。
這張小孩子的麵孔不是別人，正是兒童時期的他自己。
王歌用力搖了搖頭，鏡子裏的麵孔換了一副模樣，又變成了一張既陌生又熟悉的臉。
身穿西裝，皮膚因常年熬夜顯得略微暗淡，麵容小帥，胡子拉碴。
這是一個資本家的奴隸，是一個社畜，是前世的他。
鏡子裏的人對他發出了譏笑：“你怎麽了？怎麽還像小時候一樣控製不住自己呢？”
“滾。”
王歌低聲說了一句，再次低頭捧水拍臉。
“嘖嘖，你好像有點急啊。”
鏡子裏的人瞪大了眼睛，貼近鏡子表麵，表情誇張地仰天大笑起來，“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像個小孩子一樣天真快樂，不用關心自己需不需要別人喂，不用去管自己的大小便，拋棄成年人的廉恥心，每天隻要哭泣和玩鬧就好了。
去過家家，去堆沙子，去喊鎧甲勇士，去融入同齡人，不用讓父母擔心到給你找心理醫生，不讓任何人看出端倪，這不就是你以前心心念念想要成為的樣子嗎？現在你已經做到了，你不需要偽裝也能輕易做到了，你難道不應該開心嗎？為什麽，你反而難過到像條狗一樣呢？啊？你告訴我啊？這是為什麽啊？”
王歌攥緊拳頭，低吼：“我讓你滾啊！”
因為擔心客廳裏的陳言希和顧盼煙會聽到，所以他的聲音壓的非常低，仿佛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
“哈哈哈哈哈哈……”
鏡子裏的人精神狀況似乎比王歌還要差得多，他發癲似的狂笑了一陣，然後貼近鏡麵，一隻眼睛誇張地瞪大，在王歌耳邊說，“今晚睡覺的時候注意點，別像小時候一樣尿床了。”
“畢竟，現在你可沒穿尿不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留下了一陣宛若癲狂的大笑聲後，鏡子裏的人消失了。
王歌扶著洗手台，劇烈喘息了一陣後，拿過陳言希給他買的毛巾，在臉上胡亂抹了幾下，走出了衛生間。
客廳裏，兩個女孩並沒有再針鋒相對，顧盼煙在吃陳言希剛剛做好的楊枝甘露，陳言希則是拿著一個飼養盒喂蜘蛛，看上去一片安靜祥和。
“煙寶，我也想吃。”
王歌坐到了顧盼煙旁邊，盯著她手裏的楊枝甘露，眨了眨眼睛。
“你吃個屁你吃。”
顧盼煙白了他一眼，卻還是把楊枝甘露遞給了他，裝作不在意地問，“怎麽去廁所去這麽久？”
“啊？”
王歌挖了一勺芒果，口齒不清道，“很久嗎？”“不算很久。”
陳言希說了一句，“二十多分鍾。”
時間過得比想象中的還要快，王歌明明感覺隻過了幾分鍾而已。
不過他也清楚自己的情況不能以常理判斷，就隨口解釋道，“有點便秘而已，沒事。”
他還是不想讓兩個女孩知道他的病。
雖然實話實說的話，可能會讓兩個女孩不再像這樣對他施加壓力。
但是這樣，兩個女孩心裏肯定不好受，畢竟誰也不願意跟別人分享自己的男朋友，而且王歌對她們也同樣抱有愧疚。
所以像這樣，被陳言希懟一懟，被顧盼煙揍一揍，讓兩個女孩鬧一鬧、折磨一下自己，這樣讓她們能發泄一下，王歌自己的心裏也會舒服一些。
聽起來好像有點像抖M，但這不是變態XP。
這是愛。
而且，把這事告訴她們也沒什麽用，兩個女孩再厲害再超模，也沒法幫他解決這個問題，隻會讓她們徒增擔心而已。
綜上考慮，弊大於利，所以王歌還是決定暫時隱瞞下來。
他不知道自己能瞞多久，但，能瞞多久是多久吧。
瞞不住的那天再說。
萬一他能找到療愈這個病的方法也說不定呢。
“我記得你還沒吃飯吧，我剛剛又去給你做了一些，在鍋裏，還熱著呢，你要吃麽？”
陳言希一邊喂著小蜘蛛，一邊問。
“吃！當然吃！餓死我了。”
王歌一邊吃楊枝甘露，一邊嚷嚷道。
“吃死你得了。”
顧盼煙沒好氣道。
她現在心情還是很不爽，不過顧忌陳言希之前說的話，也沒有再阻攔他。
王歌嘿嘿笑了笑，趁著陳言希去廚房盛飯，他挖了一大勺楊枝甘露遞到顧盼煙嘴邊：“來煙寶，你也吃。”
顧盼煙翻了個白眼，張開嘴巴將其吃下，邊吃邊道：“你給陳言希留點，她自己都沒怎麽吃呢。”
“嗯嗯，知道了。”
王歌隨口應下，看了眼飼養盒裏同樣正在吃飯的小蜘蛛。
希希還真是忙啊，不光要給我和煙寶做吃的，還要喂貓喂蛇喂蜘蛛……
在心裏感慨一句，他繼續低頭吃楊枝甘露。
但卻又忽然想起來陳言希之前跟他提過的“眾生平等”。
於是腦海裏忽然就冒出來一個想法：
在希希眼裏，我和煙寶，是不是跟她家裏的這幾隻小動物沒什麽區別？
噢，不對，希希說過，我是最特別的那個。
王歌開心起來了，美滋滋地吃楊枝甘露。
期間還瞥了眼顧盼煙，又瞥了一眼小歌和小蜘蛛，偷偷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