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的最後一天下午。
因為教室要收拾成考場，長川一中的高三學生們得到了半天的假期。
回家好好休息一晚，好迎接第二天的高考。
收拾完教室後，王歌和顧盼煙並肩走了出去。
“明天就高考了，緊張麽煙寶？”王歌問她。
“有什麽好緊張的。”顧盼煙打了個哈欠，“應該說是放鬆才對，我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
她是真的一點也不緊張。
“心態真棒，不愧是我的煙寶。”
王歌很熟練的牽起顧盼煙的小手。
“那你呢，你想好了嗎？”
“是玩玩就算了，還是想一直和我談下去？”
顧盼煙瞥了一眼兩人牽在一起的手，挑眉望向他，“明天就高考了，再不做出決定，我可就不陪你玩了。”
“不要啊煙寶，你難道忍心和我分開嗎？”王歌可憐巴巴的看著她。
顧盼煙嗤笑一聲，“少裝可憐，我不是把選擇權交給你了麽？”
王歌沒有任何猶豫，立刻道：“那我肯定是要和煙寶一直都在一起的！”
“你在陳言希那裏是不是也是這麽說的？”
“怎麽會，我心裏就隻有煙寶你一個人。”
顧盼煙並不理會這老渣男的花言巧語，隻是說道，“高考完之後盡快給我答複，不然我就要回老家了。”
“回老家？”
“嗯。”
顧盼煙點點頭道，“已經很久沒回去了，雖然那裏除了我爺爺的墳墓以外什麽都沒有，但怎麽說也是我家。”
“等高考完，我跟你一起回去看看咱爺爺。”王歌笑眯眯道。
顧盼煙瞥了這個厚臉皮的家夥一眼，沒說話。
“話說，煙寶，你準備去哪個大學啊？”
王歌問道。
“沒想過……但大概率是長川本地的學校吧。”顧盼煙神色平靜。
她的爺爺和媽媽都在這，雖然嘴上說著要和母親斷絕來往，但心裏終究還是放心不下那個臭美又虛榮的女人。
“本地的麽……”
王歌撓了撓頭，希希要去外麵，煙寶又想留在本地，那自己該何去何從呢？
好像不管怎麽樣，總是要有一個是異地的……
其實異地也挺好，這樣修羅場就不會這麽容易出現。
“你想去哪就去哪，不用管我。”顧盼煙懶散的聲音從耳旁傳來。
長川雖然是個一線城市，但卻沒什麽好的大學，最好的學校隻是個211。
211對於其他人或許是個好學校，但於王歌的成績來說卻隻能算一般。
他卻絲毫不在乎的笑道，“我無所謂，看我爸媽有沒有什麽想法，你要是想的話，我留在長川陪你也完全可以。”
其實他爸媽完全不管他，他主要是看陳言希那邊怎麽說。
“沒什麽必要，我也不需要你陪。”
顧盼煙又打了個哈欠，“先不說咱倆還沒確定關係，就算確定了關係，異地戀也沒什麽，大不了我去找你，一張機票也沒多貴，我爸給了我不少錢，一周買一張完全沒問題。”
“不過，”她眯了眯眼睛，盯著王歌，漂亮的桃花眸裏流露出一絲殺氣，“要是讓我逮著你出軌，那問題可就大了。”
“放心吧煙寶，我絕對不會讓你逮到……不是，我是說我絕對不會出軌的！我對你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他剛剛在想顧盼煙是不是又在給他畫大餅，一不留神，居然說漏了嘴。
顧盼煙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你最好是這樣。”
王歌嘿嘿一笑，扯開話題道，“你對未來有什麽想法嗎煙寶，比如說未來想做點什麽工作，或者有什麽想去的地方嗎？”
“沒有。”
顧盼煙很是幹脆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也沒什麽想法，咱倆一起當鹹魚也蠻不錯的。”
“嗯？”“就是那種每天都趴在**睡大覺，一動不動，翻身都懶得翻的鹹魚啊。”
“連姿勢都不換嗎？”
王歌：“……”
“你這個姿勢，它正經嗎？”
“你猜。”
顧盼煙笑吟吟的看著他。
王歌沉吟兩秒，一本正經道：“那我覺得姿勢還是要換一下的，畢竟更換姿勢也比較有益於咱倆的身心健康……”
顧盼煙給了他一個白眼，“我要回家了，再見。”
“等等我呀，我騎車送你回去。”
“送我可以，但是別想進我家。”
“啊？為什麽？”王歌一下子就沮喪起來了。
“明天高考，我肯定要複習啊，你在我家待著，我怎麽複習？”顧盼煙瞪他。
這個人明明之前在耳邊吹個氣都會身體僵硬，現在已經能肆無忌憚占她便宜了，成長之迅速，簡直是天生的渣男。
“哪有，我明明很老實的好嗎。”王歌無辜道。
“少來。”
王歌無奈歎氣，卻也沒有強求，道，“行吧，那我送你回家。”
載著顧盼煙，頂著個大太陽，王歌散漫的騎行在路上。
六月份的天氣實在燥熱的不行，很快他身上就出汗了。
顧盼煙本來是百無聊賴的把腦袋靠在他背上休息，他身上一出汗，顧盼煙立馬就感受到了。
她伸手戳了戳王歌的背部，“累了就下來，讓我來騎。”
“開什麽玩笑，這不是累，這是熱的！”
王歌了反駁一句，又納悶的問道，“還有，怎麽總感覺你說的這句話有什麽歧義呢？”
“……是你自己腦子裏裝的都是些不正經的東西。”
顧盼煙沒好氣道。
這次她可真沒想開車。
“這怎麽能怪我呢，我多純潔的一個小男孩啊，戀愛都沒談過呢。”
王歌反駁，“這明明就是因為你在我麵前開車開太多次，都把我給帶壞了……”
“不想被我帶壞，那就離我遠點啊。”顧盼煙無所謂道。
“不要。”王歌想都沒想就拒絕，笑嘻嘻道，“就喜歡你這種壞女人，簡直愛死你了。”
“嘁。”
顧盼煙嗤笑一聲，懶得搭理他。
曾經，她也是個純潔又善良的小女孩，聽到這種話都要臉紅心跳一陣子。
但在後麵的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她所接觸的都是這種動不動就開黃腔的小混混。
出淤泥而不染的人或許存在，但顧盼煙走的就不是這種路子，她選擇的是橫衝直撞地闖進淤泥裏，教教這些淤泥該怎麽做人。
但在淤泥裏生活得太久，她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一些陋習。
比如惡劣的脾氣，比如胳膊上青麵獠牙的惡鬼，比如家中抽屜裏的那盒煙，比如時不時的說出口的虎狼之詞。
她懶得改，也沒有改的打算。
王歌能接受就接受。
接受不了？
忍著。
……
她改也需要時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