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餘秋雨抄襲文章

“什麽?”朝正信口胡編的一段話,唬得馬桂一愣一征“哥,你給好好說道說道。”

“文學是一條……”朝正說完就忘,現下隻得絞盡腦汁地回想。

“後麵的,模仿、賣弄、攻擊、被攻擊、被賣弄、被模仿。”馬桂提示。

“哦哦,這是說一個人從事文學所經曆過的六個階段。模仿,是說剛學寫作,基本上一竅不通時,先看一下大家的作品,仿寫名人的文采。賣弄,是指學到大師高人的一些皮毛,沒事說些華詞麗句,賣弄一下自己的淵博學識。攻擊,此時具有一定的閱讀能力,肚子裏也積攢了些文學常識,就會不知天高地厚地評論批評起別人的寫作。這個是人都在所難所,哪有背後不說人,背後不被人說的。被攻擊,是指寫作水平有了一定滇高,文人相輕,受到了大家的批評評論,這從另一個方麵說明你已被人所重視,甚至廣知。被賣弄,指寫作水平有相當造詣,一般人不可望你項背,大家爭相傳頌你的作品。這時尋常人等不會攻擊指摘你的文章,免得貽笑大方。但大家也隻是引用賣弄你的文章,並不是完全的折服。被模仿,是寫作的最高階段,你已成為大師,大家深深為你所折服,開始模仿學習你的風格或手法。”李朝正現炒現賣,說得倒也頭頭是道。

“哥,我”阿桂兩眼發亮“我太佩服你了。我先看《蒼生》,看完後我再找你。”說完這話,阿桂轉身快步走了,走著走著還猛拍一下巴掌,牽扯著肩頭不停地抖動。

晶都有點名氣的企業,朝正都跑完了,再想送點禮或給點回扣就能拉來讚助的方法也越來越行不通了。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往往朝正還沒開口,有些廠長經理就先拉著朝正訴起了哭,“李書記,兄弟我難啊,工人為欠薪的事昨晚把我媳婦堵在門外了。”話已至此,朝正隻得安慰幾句說:“挺住,一切都會過去,一切都會過去。”

這晚他早早結束酒席,一路鬱悶地回了家。

到家後,他看見倩堯在訓兒子,“這麽小就會當說客?長大了你還不殺人啊?”

朝正忙問怎麽回事。倩堯恨鐵不成鋼,憤憤地說了起來。

張傳玉的女兒花花和小劍年紀相仿,兩個小孩經常會在一起玩。吃完晚飯後,花花約了小劍一起出去。兩人先是在樹林裏摸知了。幕色黑沉,月兒初掛,在地下蟄伏十三年的知了背著那身沉重的外殼,用有力的前鼇抓開泥土,爬出洞,向靠近的樹木爬去。小劍和花花就著月光挨棵樹的尋找已辛苦了一半的知了。爬得早或晚的,躲過厄運,到了樹梢,伴著夜露,努力一宿,留下一隻隻褐色的蟬蛻,在漸漸火熱的陽光中快樂地嘶鳴。爬得剛好人手可觸的地方,象花生長到了樹上,顆粒分明,被人們輕鬆地一隻隻撿拾起來,放進隨身帶的小口袋內。

不一會,小劍和花花已撿滿了口袋,要回家時,花花叫住了小劍。

“小劍,我們是好朋友嗎?”花花的語氣我見猶憐。

“當然了。怎麽了?”小劍大大咧咧地問。

“你能不能和你爸爸說,讓村裏還我們家糧食?”花花說著,眼睛濕潤了,在月光下閃著點點星光,“我們家吃完糧食了,弟弟連都喝不上。”

“啊,我,我……”在一個家庭裏,父親永遠是威嚴的,哪怕他看起來永遠是那麽和藹可親。小劍有些膽怯。

“你,你想”花花欲言又止,沉疑下一咬牙“你想看我的屁股嗎?”

“你的屁股?那有什麽好看,臭死了。”小劍一副誇張的惡心表情逗樂了花花。

“你才臭呢,嗬嗬。”花花笑著又說“要不,我的嘴可以讓你親。”

“不要,惡心,惡心。”小劍又叫了起來。

“那你要什麽?求你幫我說一聲吧?”花花哀求著,剛收回去的眼淚又要出來了。

“嗯,好吧,我和爸爸說。”小劍想了一會,象個小男子漢式的點了點頭“我什麽也不要。”

“真的?”花花高興起來,抱住小劍在他的臉上猛咂了一口。小劍忙推開她,使勁地擦著臉。

兩人手挽手走了一會,小劍停了下來,“要不,你把知了給我吧?”

“什麽?”花花一頓,馬上反應了過來“行。”她說著就把手裏的小塑料袋遞給小劍。

小劍高興地接過,把兩隻袋子都放在左手裏拿著,右手牽著花花往家走。到門口時,花花說還要回家哄弟弟,就跑了。小劍進屋後,想了想有點害怕,就先對媽媽講了。

聽妻子說完,朝正笑得前俯後仰,對小劍說了聲“幫助朋友不能要人家東西”就讓他快去把知了還給小花,然後他叮囑妻子明天讓傳玉再來扛袋麥子。小劍走了後,朝正感歎起來,這都過去一年多,二茬麥都下來兩回了,他竟然還缺糧食吃。

“哥”馬桂從門外進來打斷了朝正的思緒,“我估摸著你這會就該到家了。”

“阿桂啊,什麽事?”朝正問。

“我來和你談《蒼生》電視劇。”馬桂一本正經地說。

“談電視?”朝正有些後悔招惹馬桂了。他那天不過隨口一說,馬桂還真認認真真看了。他不但認認真真看了,還問東問西地把前麵錯過的情節補全了。

“是的。”馬桂肯定地回答。

“哦,那談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李朝正不好打擊馬桂,隻得先應付著。

“嗯”馬桂喉嚨了應了一聲,就坐那不動了,朝正轉過臉來正視著他“說吧。”

“哥,你先看看這個。”馬桂從衣服裏掏出一個蠻大的本子,雙手遞給朝正。

朝正接過,農村小賣部很常見的筆記本,封麵上寫著四個大字“農村喜事”,朝正隨手翻了起來。本子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小字,有的寫完了又劃掉,有的長長地引出一點線指向頁眉又能省則省地擠滿了小字,好多章節下麵劃著粗粗的紅線。感情阿桂這些年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就忙乎這些事?他真是瘋狂,和文學較上了勁。

上帝欲使一個人滅亡,就先讓這個人瘋狂。朝正如此感慨,又不便挑明,就接著往下翻了起來。翻著翻著,朝正坐直了身體,把本子合上,又從第一頁開始翻起。就這麽翻倒,倒翻,大半個小時後,朝正合上了本子,定定地看向馬桂,眼裏滿是疑問。

“《蒼生》,是、抄、襲、我,的。”馬桂一字一頓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