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西杏的小心思
爺倆吵架再怎麽記仇也無法改變父子關係,小劍看著別的父親帶孩子采蘆葦葉包粽子,就理直氣壯地要求朝正也如此。朝正為村裏開辦石英廠的事心煩不已,沒好氣地讓他去找媽媽,小劍回答媽媽說她在家包,我們采葉子。朝正這才重視了起來,稍一轉念,就讓兒子找西杏去采。小劍嘴一撇,眼淚就汪上了。朝正一看,怒火上漲,他瞪了瞪眼剛想罵幾句,想想不妥,就從口袋裏摸出五元錢甩給兒子。小劍轉啼為笑,樂嗬嗬地找西杏去了。
年長幾歲的西杏是小劍兒時的第一個玩伴,絕對的青梅竹馬。隨著兩人小學,小孩子間的流言蜚語讓他們親密無間的關係暫告一個段落,卻也沒有讓他們完全分開。隔三岔五,小劍還會厚著臉皮找西杏玩耍。而西杏從來都把這個叔叔當弟弟看待,對他總是那麽熱情。自從因為和大強、阿利這些男孩子玩耍被父親狠揍了幾次後,小劍感到別人風言風語的精神折磨顯然敵不過父親斤兩十足的捶打。他們又象以前那樣親密無間了。
小劍和西杏各提隻花籃,一前一向往劍之晶水庫走去。快到西岸蘆葦地時,小劍一把牽住了西杏的手。西杏的手繃直了一下,沒有掙紮,他們默默地又心懷喜悅地走到劍之晶水庫。
涼爽的西風裹著和煦的陽光,象漫飛的柳絮般,一陣陣地吻過孩子如雪的肌膚。耳邊靜靜的、悄悄的,偶爾遠方一聲不知名的鳥叫劃破天際,就象炊煙一樣,有著嫋嫋。水麵上是無風有浪,波紋象液化的陽光折射一樣,軟軟地柔柔地輕拍著岸邊。
西岸上無涯銜接的蘆葦,那一片片寬大的蘆葉,象孩童的不能老實本分的手,互相撓著癢癢,激發出不能忍受的嘩嘩笑聲;那一根根細小亭亭的葦杆,又如豆蔻的少女,矜持神態的同時又不無得意地輕搖著身段展示自己嬌嬈的青春。
小劍、西杏不用吩咐,他們直奔葦叢,沒過多久,竹條編織的籃子裏已有一半的碧綠葦葉。西杏招呼小劍休息,他們麵朝東麵並排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靠近岸邊深紮水中的蘆葦,一會隨波輕擺慢慢潛入水中,一會又搖搖晃晃露出飽蘸湖水的葦櫻。小劍擦著額頭的汗珠,望著眼前的一切。
“小劍。”西杏喘勻了氣,幹了汗的劉海在額際細絡的分明。
“嗯。”小劍仍看著前方。
“你”西杏的聲音象陽光一樣輕柔“真的最愛我嗎?”
“是啊,我,最愛你了。”小劍想了一下回答。
昨晚小劍在趙專注家玩耍,讀初三的趙慶樹問他,“你最愛誰?”小劍條件反射地說“我最愛中國**。”慶樹很不滿意,說“老師教的不算,現實中的人你最愛誰?”
“我最愛西杏。”小劍看了眼邊上的西杏,大聲地說。
“你”慶樹顯然有些吃驚“你,你流氓。哈哈,你是小流氓。”慶樹笑得捂著肚子。西杏見哥哥戲耐小劍,忙說:“他小,不懂事,不懂事。”
“是啊,我是最愛你了啊。”小劍見西杏替自己辯解,忙討好地強調。
“你,你,哼。”西杏瞪得小劍莫名其妙。
現在西杏又問起了這個問題,小劍為了西杏開心,稍遲疑了一下回答。
“真的?”西杏問。
小劍轉過臉來看著西杏,西杏臉上看不出高興還是生氣,長長的眼睫毛,忽閃忽閃,小劍經常把臉貼上去,感受西杏眨眼時癢癢的睫毛輕掃。
“真的。”小劍仍然選擇了堅持。
西杏聽了小劍的回答,本來白嫩如雪的臉上象是日曬下的蜜桃一樣,紅暈了開來。她低下了頭,嘴角含著笑。
小劍笑了一下,挽住西杏的胳膊,把頭靠了上去,雙腿有節奏地依次一抬一放。
蒼綠蔥翠的蘆葦帶著春日的明媚,溫柔地映射著淺淺的水光草色,在波光粼粼的搖曳中閃爍著自然難以抗拒的。
“小劍”靜坐了一會,西杏說“我們玩過家家吧?”
“過家家?”小劍想起那個午後教室中報複性地打西杏的屁股,一種異性的感覺又湧遍了全身“好的。”
西杏四下看了看,沒有人,就和小劍折了好多的蘆葦鋪搭成個“人”字形的小屋,玩起了孩子的保留遊戲——過家家。隻是小劍再也找不到那種放心玩耍的感覺,他心裏有一絲害怕,又有一絲期待,那種說不出的感覺,舒服又難受,折磨又熨帖,讓小小年紀的他無所適從。終於,他“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西杏嚇壞了,忙起來問“小劍,別哭,怎麽了?怎麽了?”
“我,我難受。熱,熱。”不一會,小劍就哭得和淚人一樣。
“那快回家,去藥房,不摘葉子了。”西杏拉著小劍的手想把他拽起來。
說到摘蘆葦葉,小劍想起還要包粽子,他不哭了,淚珠掛在臉上動也不動。他想了想說:“我去洗個澡,就好了。”“不行,快起來,回家。”“真的,洗個澡就好了。”小劍堅持,西杏沒有辦法,隻能心懷忐忑地應允。剛才那股深身的炙燒消退了不少,但小劍還是感覺有點熱。他站起來,把剩下的衣服脫光,“撲通”一聲跳進邊上的水裏。天氣雖不是十分炎熱,卻也有人早早下河洗澡。小劍在水裏遊得暢快。
西杏在水邊看了,覺得小劍沒有什麽大事,就整理了一下,既給自己也給小劍采摘起葦葉。
晚上,小劍吃完飯,早早躺上了床。幹活真是累啊,摘了一籃蘆葦就渾身沒有力氣。小劍躺在**想,以後長大了千萬不能做農民,還是做個殺豬的或是獸醫比較輕鬆。葦葉浸泡在大鐵盆中,明天就可以包裹粽子,下午放學就能吃上了。小劍又笑了。想著想著,他又想到了上午和西杏玩“過家家”。他渾身又開始炙熱,隻是不象上午那麽難受的痛苦,而是折磨的。
“支書,我家豬被人偷了,這可讓我老婆子怎麽過啊。”外屋一個老太太哭天喊地的聲音打斷了小劍的胡思亂想。他豎著耳朵聽了會爸媽和老太太的說話,朦朧中睡著了。小劍做了個夢,夢裏他長大了,長得比馬成還要高大,他穿著四叔思正常穿的那件黑色西裝,牽著一個穿著和四嬸一樣紅衣女孩的手,雙雙給爸媽鞠躬。那女孩好象西杏,又好象花花,隻是她們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