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聲淅淅瀝瀝。

莘瑾淮靠在沙發上,長腿交疊,兩指間的香煙閃著明暗的火光,煙霧繚繞下,他的眸光也冷冽的可怕。

牆上的古鍾已經敲響了兩次,一個小時了,水聲還在繼續,她到底在裏麵幹什麽?

莘瑾淮沒由來的有些煩躁。

突然想起剛才她垂著眸子脆弱哭泣的模樣,那抹煩躁更加強烈。

真是麻煩,就知道哭。

鐺——!

鍾聲又敲響一次。

莘瑾淮起身,走到浴室門前十分不耐煩的敲了敲門,“秦歡,你大半夜的讓不讓人睡覺了?你吵死了!”

依舊沒有聲音。

莘瑾淮更加不耐煩了,煩躁的抬腳踹開了浴室的門。

浴缸裏灌滿了水,水龍頭還在開著,秦歡靜靜的躺在裏麵,臉色蒼白的血管的顏色都清晰可見。

她皺著眉,十分痛苦的模樣,水已經漫到了她的下頜。

看到這一幕,莘瑾淮的臉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這個該死的女人,她想把自己淹死嗎?

男人沉著臉色關掉水龍頭,又麵露嫌棄的將她從浴缸裏撈出來放在地毯上。

“喂!還活著嗎?!”莘瑾淮伸腳踢了踢她。

她躺著,沒有任何反應。

“該死的女人,真是麻煩。”

心口突然有些悶,莘瑾淮抬手按了按,煩躁的坐在了沙發上,撥通了聞朔的電話。

“先生。”

“把門撬開,叫喻子安拿著東西過來,讓他快點!”

說完便掛斷了電話,視線掃到秦歡蒼白的臉,心口的煩悶更加明顯。

不一會,主臥的門被人從外麵撬開。

聞朔帶著一位穿著灰色睡衣的男人走了進來。

那男人戴著金絲眼睛,身上的睡衣給他添了幾分慵懶,嘴角掛著溫和的笑意,渾身上下都透著溫文儒雅四個字。

聞朔將人帶進來就識趣的離開。

莘瑾淮指了指地上的女人,不耐的說,“看看她。”

讓自己老婆躺在地上?

喻子安推了推眼鏡,溫溫和和的吐槽,“你不會把你老婆虐待死了吧?”

他的手觸碰到秦歡的手腕,死人一般的冰涼,心跳也弱的厲害。

“莘先生真是厲害,你在叫晚點,這人真就死了。”喻子安無語的看他。

莘瑾淮抽煙的動作一頓,擰眉,“泡會水就死了?”

“她是不是吃了別的什麽東西?”喻子安一邊檢查著秦歡一邊說,“是那種藥吧?”

“嗯。”

喻子安抬眼看了他一眼,繼續道,“你不是在她身邊嗎?非讓她忍著,這藥又那麽烈,幸好我帶了解藥,不然你就等著喪妻吧。”

“廢話真多!”莘瑾淮的臉黑了下來。

“腳也腫了,脖子上還有掐痕,嘖嘖嘖,看不出,你還是個暴力狂。”

給秦歡打完藥,喻子安又給她掛了一瓶營養針,見她躺在地上,他無奈的搖頭,將人抱起放在了莘瑾淮的**。

屋子裏的氣壓一下子就低了下來,莘瑾淮的臉如烏雲密布般,“誰讓你將她放在我**的?”

“那你讓她睡哪?”喻子安挑眉,“不是我說,她也挺可憐的,至少人家是一心一意的對待你,你也該收斂收斂了。”

她可憐?

莘瑾淮冷笑一聲,“她害死湘湘的時候就該知道會承擔怎樣的後果!”

男人的話裏明顯帶著恨意,喻子安麵色複雜的看著他,直言,“你這麽恨她,幹嘛還打電話讓我過來救她?她死了不是正好可以替秦湘償命嗎?”

莘瑾淮被他的話噎了一下,冷冷的睨過去,“讓她這麽輕易死了豈不是便宜她?”

他的話喻子安聽到耳朵裏倒有了幾分嘴硬的意味,他搖了搖頭,輕歎一聲,“勸告你一句,千萬別玩脫了,別到時候痛不欲生的成了你自己。”

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聲,莘瑾淮吸了一口煙,微抬著下巴,眼裏被冷漠充斥,“絕對不可能。”

“行了,這瓶輸完拔了就是,我先走了,免得被某人壞脾氣殃及了。”喻子安收拾好東西,可惜的看了一眼**安靜的女孩,邁步離開。

房間裏恢複寧靜,靜到莘瑾淮壓根聽不到秦歡的呼吸聲。

若不是她的胸膛還在起伏,恐怕他都以為他**躺了個死人。

恍然又想起喻子安剛才的話,莘瑾淮心中冷笑一聲,嫌惡的移開視線。

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愛上秦歡,又怎麽可能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