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讓莘瑾淮好好的喝藥,秦歡還是帶著朝朝搬到了欽江南苑。
搬來那一天,莘瑾淮很高興,他將主臥收拾了出來,是他原來自己住的地方。
也是他曾經跟秦湘住的地方。
“東西都收拾好了,按照你喜歡的風格裝修的,秦歡,你進來看看怎麽樣?”
莘瑾淮小心的想要將她引進來,秦歡沒動,隻在門口站著往裏瞧了一眼。
溫馨的裝修風格,白色的紗窗格外的清新,還有布藝沙發,玫粉色的床單。
“壞叔叔,我媽媽才不喜歡這樣的房間。”朝朝哼了一聲,十分不客氣道。
“你連我媽媽喜歡什麽都不知道,還想追我媽媽,簡直是在做夢。”
秦歡能看出來,這種風格,喜歡的另有其人,隻不過她在他身邊當秦湘當夠了,也許他根本分不清。
朝朝越發對這個壞叔叔不滿,他牽著媽媽的手,憤憤道,“我不想住在壞叔叔家,媽媽,我們回到出租屋好不好?”
聽到這話,莘瑾淮的笑容僵在臉上。
他親生兒子,竟然嫌棄自己,還不願意住在這裏。
莘瑾淮忐忑的去看秦歡的表情,他實在害怕秦歡會顧念朝朝,從而離開這裏。
秦歡沒有打算離開,也沒有看他,而是低頭跟朝朝說,“朝朝,媽媽跟朝朝隻是暫時住在這裏,過幾天就搬走了,壞叔叔不喜歡媽媽的喜好很正常,壞叔叔也沒有在追媽媽,不許胡說知道嗎?”
沒有在追媽媽?
朝朝扭頭看莘瑾淮的表情,氣的鼓著腮幫子,這個壞叔叔,分明就是在打著媽媽的主意。
他看媽媽的眼神根本就不一樣。
小家夥哼哼兩聲表達自己的不滿。
“這個房間還是留著你自己住的,我住客房就好。”說完,她拉著朝朝去到了一間離主臥最遠的客房。
莘瑾淮動了動嘴皮,最終還是沒說什麽。
收拾東西的空擋,聞朔送來了先生親自挑選的禮服,衣服什麽的。
當然還有朝朝的。
秦歡冷漠的點頭,並沒有欣賞的打算。
聞朔不由得歎氣,“秦歡,這些衣服都是先生親自挑選的,您都不打開看看嗎?”
秦歡頭都沒抬,笑容越發冷淡,“看什麽?看他挑選的都是秦湘喜歡的風格嗎?”
這一句,聞朔噎住了。
他默不作聲的打開包裝袋,挨個的讓秦歡看,“您誤會先生了,他並沒有挑選秦湘喜歡的風格,這些都是您喜歡的…”
“先生還給朝朝挑了許多衣服,都是小孩子喜歡的款式,還有玩具什麽的。”
聞朔拆了一個小火車,笑著衝朝朝招手,“朝朝,你看這個小火車,很好玩的。”
朝朝想玩小火車,但媽媽明顯不高興,他隻是強迫自己的視線從小火車上拉走,然後去玩自己的飛機。
聞朔有些尷尬,他也明白,朝朝從小沒有爸爸在身邊,他對先生有抵觸是正常的。
“你出去吧!”秦歡開始攆人。
聞朔點頭,臨開門的時候,還是提了一嘴,“先生已經不喜歡秦湘了,當初她捅先生那一刀,已經讓先生心灰意冷了。”
“先生甚至”愛上你了。
“聞朔!”
秦歡冷眼打斷他的話,“我並不想聽你在這裏說他愛的人是誰,我希望你明白,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麽。”
聞朔當然明白。
現如今最重要的是救朝朝。
可是他從小就在先生身邊,看著他如此痛苦,他也不好受。
他隻是不想讓先生所做的一切都沒人知道罷了。
“先生做了很多,他知道自己以前做錯了事傷害了您,他在盡力去彌補了,夫人。”
聞朔改了稱呼,語氣微顫,“先生曾經將您關在閣樓,這三年,他都孤身一人住在閣樓,他對待你如何,讓人如何痛苦,他就如何痛苦。”
“聞朔,你說這些,是想讓我同情莘瑾淮嗎?”秦歡依舊很冷漠。
“可惜,我不會同情他。”
“他住在閣樓又如何?他原本就不怕黑,不怕打雷,不懂得什麽叫孤獨,他住在閣樓和他住在主臥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
秦歡甚至覺得可笑,“他不是我,永遠不會知道我當時有多麽痛苦多麽無助。”
聞朔張了張嘴,突然不知該說什麽。
她說的好像都對。
先生並不怕黑,就算他呆在黑夜裏,也不會有當時夫人的那種恐懼和害怕。
他不過是在騙自己痛苦。
聞朔歎氣,先生好像真的得不到夫人的原諒了。
“夫人,如今有了朝朝,還馬上要有第二個寶寶,孩子也需要爸爸,您就沒有想過要跟先生複合嗎?”
“沒有。”十分幹脆利落。
聞朔還想問,她冷冽的目光射過來,明顯是想要攆他走,隻好閉上了嘴。
在欽江南苑的第一晚,秦歡睡的並不安穩。
她一閉上眼睛,過往的一切都湧了上來,不斷的提醒著她有多麽多麽的痛苦。
也在警告著她,無如何,都不要回頭。
後半夜終於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房門悄無聲息的被打開。
莘瑾淮輕手輕腳的走進來,腳步停在床邊。
**的這個女人,是他曾經最恨的人。
但也是他現在最留戀的。
還有朝朝。
他看向躺在秦歡懷中的朝朝,沉鬱的麵容一下子明媚起來去。
他們一家三口,終於住在一起了。
像是給自己編織了一場美夢一樣,莘瑾淮脫了外套,小心翼翼的躺在秦歡身邊,摟住了她。
灌著冷風的心髒仿佛一下溫暖起來,莘瑾淮也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如果,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懷中人嚶嚀一聲,咕噥一句。
“阿祁。”
這句阿祁,莘瑾淮在熟悉不過,他心裏泛起苦澀,她竟然連做夢都在想著周祁山。
“阿瑾,我是阿瑾,歡歡。”
他固執的抱著她,一句句的引導她,也是第一次,喊她歡歡。
秦歡擰眉,不為所動。
“歡歡,你重新愛我好不好?”莘瑾淮扯了扯唇,一滴淚滑進她的頭發裏消失不見。
沒人回答他。
他也明白,活人是爭不過死人的。
他要如何跟周祁山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