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秦湘。
秦歡臉上的血色一瞬間褪的幹幹淨淨。
慕景琛笑意頓住,擔憂的問,“歡歡,怎麽了?”
“湘湘…”秦歡沒看他,眼神無光的盯著窗外,自顧自的說,“湘湘啊,她死了,他們都說,是我故意推了湘湘一把害死了她,可是我不記得,但是我不會推湘湘的,我怎麽會推她,我不會推她的…”
她怎麽會害湘湘呢?
這麽多年,不管遭受再多的不公平,她都知道,湘湘是她的親妹妹,她是姐姐,妹妹小,多一點疼愛也是應該的。
沒人相信。
他們恨不得她替秦湘去死。
嫁給莘瑾淮,她以為她抓住了光,到頭來,不過是一場深情的騙局。
他愛的至始至終都是秦湘,她與他來說,不過是一個聽話的替身。
眼淚悄然滑落下來,秦歡的眸光越來越黯,“沒人相信我。”
慕景琛心痛的抱住她,目光艱澀,“我相信你,你不會這樣做的,你不會這樣做的。”
男人的體溫燙的她心口一慌,秦歡將人推開,胡亂抹掉臉上的淚,擠出一抹強笑,“對不起,我胡言亂語了。”
沒等他開口,秦歡轉開話題,“你爺爺的壽宴我會去的,我可以先休息一會嗎?”
她這樣說,慕景琛縱然心疼還是起了身,“好,你先休息,晚上想吃什麽,我給你送來。”
秦歡想拒絕,看他表情堅定,隻好說,“米粥吧,謝謝你。”
“嗯。”
目送他離開,秦歡鑽進被子裏,閉上了眼睛。
外麵的雨聲淅淅瀝瀝,秦歡的心靜了一瞬,正昏沉著想要睡著,一道突兀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她拿過來一看,上麵顯示:“老公。”
秦歡一愣,隨即苦笑出聲。
結婚兩年,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備注。
她接通,盡量讓自己語氣平穩,“喂…”
那頭沉了片刻,冷冽的聲音才響起,“在哪?”
“我…”
“欽江南苑,你隻有二十分鍾。”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莘瑾淮冷漠的聲音打斷。
電話嘟嘟兩聲被掛斷。
秦歡苦澀一笑,撐著身子起來。
一碰到地板,腳腕就瘋了一般的刺痛。
但想到莘瑾淮會卑鄙的停掉小詞的藥,秦歡就硬生生忍了下來。
艱難的走到病房門口,一開門,秦歡一愣。
那個已經離開的人此刻正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開門的聲音也讓他瞬間抬頭。
慕景琛皺眉,連忙過來扶她,“不是想休息嗎?出來做什麽?”
秦歡喉嚨有些艱澀,錯開了他的視線,“天快黑了,我該回家了。”
“可是你的腳…”
“我沒事!”她抬眸說,對上他擔憂的目光又慌亂的低下了頭,“我沒事的,我回去再休息也是一樣的。”
慕景琛不想逼她,隻道,“那我送你回去吧,你腳不方便,到家天都黑了。”
想到莘瑾淮說的二十分鍾,秦歡隻能點頭,任由他攙扶著上了車。
“歡歡,你家在哪裏?”他問。
“欽江南苑。”
聽到這個名字,慕景琛握著方向盤的手猛地一頓。
是莘瑾淮的別墅,她竟然嫁給了莘瑾淮。
慕景琛臉上的苦澀幾乎淹沒他整個氣息,莘瑾淮,為什麽都喜歡莘瑾淮?
“你愛他嗎?”車子啟動,慕景琛沒忍住開了口。
秦歡眼眶猛的一濕,慌亂的望向窗外,強笑道,“愛啊,我嫁給了他,自然是愛他。”
胸腔的被鈍痛溢滿,她怎麽會不愛莘瑾淮呢,無數個日夜,從小到大的夢想,都是莘瑾淮。
隻可惜,他不愛她。
車廂裏氣息一瞬間低沉下來。
慕景琛掩下痛苦的眸子,不在出聲。
車子停到別墅大門外,秦歡收拾好情緒對他笑了笑,“我到了,謝謝你。”
慕景琛也笑,“歡歡,我們之間不用那麽客氣。”
秦歡抿唇,還是點了點頭,推門下車。
“歡歡。”慕景琛又叫住她。
秦歡回頭,他遞過來一張名片。
“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好。”
大廳外,聞朔靜靜的站著,看到秦歡他也沒什麽表情,隻說,“夫人,先生等你許久了。”
秦歡掐住掌心,深吸了一口氣,推門進去。
沙發上,男人斜靠著,長腿交疊,兩指間夾著香煙,雋冷的臉上沒什麽表情。
煙霧繚繞下,秦歡覺得他的眼神莫名駭人。
“你剛才在哪?”
男人撣了撣煙蒂,一雙冷眸睥睨的看著她,語調陰沉。
一句話,問的秦歡脊背發涼。
穩住情緒,秦歡平聲道,“我在醫院,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嗤。”男人輕嗤,薄唇溢出一抹冷笑,“我看到什麽?看到你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
“秦歡,你就這麽耐不住寂寞?我不碰你,你就去找別的男人是嗎?”
秦歡白了臉,“你胡說什麽?他是我朋友。”
莘瑾淮猛的站起身,壓迫性十足的來到秦歡麵前,將她隨意塞進口袋的名片拿了出來。
“慕景琛,慕家長子,二十三歲,不錯啊,是比我年輕了那麽幾歲。”
秦歡看著他,手心滿是汗。
“可惜…”莘瑾淮狹長的眸底裏全是輕蔑和不屑,“慕夫人最看中名譽,她不會允許她引以為傲的兒子娶一個離過婚的女人。”
“我們沒你想的那麽齷蹉。”
莘瑾淮笑,眼底全是嘲弄和譏諷,“可以理解,畢竟獨守空房兩年,有點需求也是正常的,可是你頂著湘湘的臉這樣做,讓我覺得你很惡心。”
“夠了!”
秦歡打了他一巴掌,紅著眼睛看他。
腳腕很疼,但比不上她的心疼。
不由分說的定罪,從不相信她,秦歡親耳聽到他的話,還是想問,到底為什麽?
為什麽非要那樣惡意的猜測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莘瑾淮掐滅手裏的煙,頂了頂發疼的腮,依舊譏笑的看著她,“我難道說的不對嗎?”
“那你呢?”秦歡死死掐住掌心,對上他的視線,“你一邊跟別的女人上床,一邊又說你很愛秦湘,愛是這樣的嗎?惡心的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