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淩恒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在係統的人物介紹界麵,陸淩恒的性格欄裏明確的寫著這麽幾個大字:反複無常,難以捉摸。在他喜歡的東西中寫著:暫無。而在他討厭的東西中羅列了大大小小數十種,其中排在第一位的就是人。我曾經親耳聽到他說自己對人沒有興趣,可如今看來那哪裏是沒有興趣,根本就是討厭才對吧!

他是一條活了八千多年的蛇精,前麵五千年都在正兒八經的修煉,一心隻想化龍。然而他渡劫失敗了,差點讓天雷劈死,最後命大的吃了無妄花這才重新活了過來。隻可惜他修道五千年,最後成了個不倫不類的怪物。說他是蛇不像蛇,說他是龍也不是龍。他的畢生夢想破碎之後,就成了個報複社會的精神病。一天到晚不是在這裏搞事就是在那裏殺人,最後搞著搞著就搞成了魔道魔尊。

而我燕婉,就在一炷香之前,拜了這麽個玩意做師父?

我關掉了係統麵板,生無可戀的看向陸淩恒。他此時正和魔界護法重七不知道在密謀些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為了不讓他的陰謀曝光,他將我攆到了這邊的角落獨自待著。但也因此給了我機會查看係統麵板。

此時此刻,在任務界麵“【主線】拜入青霄劍派”這個任務上正畫著個巨大的紅色叉叉,還不斷閃爍著,提醒我任務已經失敗了的事實。我看著這個紅叉叉幾乎恨的是咬牙切齒:既然任務失敗了,那你讓我回去啊!不管是重開也好,讀檔也好,給我個重新來過的機會啊!或者,你給我新的任務啊!現在我已經拜錯了師父,這個世界的天道製衡又這麽強,我要是真的做點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被雷劈死都是小事,萬一它以其他的形式報應在我身上了呢?萬一我要救人的時候,因為這個天道偏偏讓我把人害死了呢?我現在到底該怎麽辦嘛!

你這個破爛係統,光是提示我任務失敗算是什麽意思啊?我任務失敗了所以就把我扔在這兒不管了?可是這樣的話,這個係統麵板不應該直接打不開了嗎?我現在要是撞死自己,還能回去係統空間嗎?不會我任務失敗之後就被困在這裏,死了就真的一命嗚呼了吧?

我看著那個喜怒無常的魔尊陸淩恒,心理是真的有點害怕了。如果我真的就這樣被困在這裏了,我又該怎麽做才能讓自己在這個大魔頭手底下平平安安的活著呢?以他的性子,我要是說想解除師徒關係,他怕是能直接一掌打死我……總、總而言之陸淩恒現在是信了我是天道派來的能預卜先知……隻要我繼續維持住這個人設……

可是係統如果不告訴之後會發生什麽事情,我還怎麽預卜先知?

我死定了!陸淩恒一旦發現我沒用了,他一定會殺了我的!

“喂,想什麽,盯著沙灘看的那麽出神?”陸淩恒的那雙桃花眼突然闖入我的視線,嚇得我一個激靈坐在了地上。魔界護法重七此時已經沒了蹤影,也不知道陸淩恒到底派他做什麽去了。我盯著陸淩恒淡金的眼睛,怎麽看怎麽覺得那像是蛇的眼睛一樣。也不知道我那日在玄北城外救人的時候在想什麽,怎麽就會把他當成了正一盟盟主景雲?他和景雲除了都愛穿白衣之外,根本就沒有一丁點相似的地方好不好!破爛係統,我認錯了人它也不知道!我說了景雲是蛇妖變的,它竟然還跟著附和!如今看來,它可真是在胡說八道!它在係統空間裏,隻怕是對這邊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我、我……”我太緊張了,好半天都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眼見陸淩恒離我越來越近我隻覺得我要活不成了!

“這麽怕我啊~怎麽,怪我沒有救你?嗯?”陸淩恒伸手,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頦,強迫我抬起頭來與他對視。他下手總是沒輕沒重的,讓我根本摸不清他此時的心情到底是高興還是生氣。“反正你死了也會活過來,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去救你呢~如果你沒有活過來呢……”

陸淩恒故意拖長了嗓音:“我也沒什麽損失啊~”

我活不了了,隻要我對他沒有用了,陸淩恒一定會殺了我的!

“不過現在不一樣啦~你現在是我的小徒弟嘛,我這個做師父的肯定得照顧好你呀~”他明明是用柔和的語氣說著寵溺的話語,可我卻始終覺得他的話裏藏著殺意。他連救命之恩那樣的大恩都不會在意,師徒直接的牽製對他來說又算得上什麽呢?

“你叫什麽名字?”陸淩恒鬆開了我的下巴頦轉而抓住我的胳膊,將我從地上拖了起來。“要是你沒有名字,我就給你起一個。”

“燕婉、我叫燕婉。”好半天,我才調整好心態,回答了他的問題。

“好了,婉婉,別吊著個臉了,你剛剛拜了我這個了不起的仙人做你的師父,你應該高興一點才對啊~”陸淩恒說著,伸手扯了扯我的嘴角。“笑吧,我現在要帶你去正一盟啦~”

我向後縮了縮腦袋,躲開陸淩恒的手。事到如今,我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陸淩恒沒注意到我已經看破了他的身份,那我就得繼續演下去。不就是笑嘛,誰怕誰啊!

我衝陸淩恒咧開嘴,擺出了一副十分期待的模樣。手也不自覺的扯住他的衣袖,裝作一副生怕他反悔丟下我的模樣。“真的嗎?正一盟是仙人的家嗎?”

“不對哦,從今以後是我們的家~”陸淩恒見到我這個反應,漏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還有,你應該叫我什麽?”

我愣了一下,低下頭做出一副羞澀的模樣:“師、師父……”

“婉婉乖~”陸淩恒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在旁人看來他這樣的舉動絕對稱得上親昵。但我知道,他也隻不過是玩心四起,順著我的表演一起演戲罷了。他是個活了八千多年的老妖怪,把我在地府待著的那些日子也算上也沒有他活的零頭多。他怎麽可能不知道我是在演戲呢?他隻是不在乎罷了。隻要聽他的話,順著他的心意讓他開心,隻要我還對他有用,他就會讓我活著。

隻是這樣罷了。

我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一個真真切切的冷血動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