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灑落，樹影婆娑，遠處的高山隱隱綽綽，朦朧而虛幻。

不過短短一刻鍾，月娘已經逃出青霄劍派潛入了山林之中。471號不斷的用地圖係統確認這她的位置，在腦海中告知我該如何找路才能追得上她。

“在前麵左轉！”471號說道。

“前麵左轉，小朱！”我將471號的話重複了一遍。

“什麽？可是……前麵是懸崖啊？”小朱這樣說著卻並沒有停下奔跑的步伐。

“啊？懸崖？”隨著小朱跑近，萬丈深淵慢慢顯現在我眼前。

“別管他，地圖上顯示這裏根本沒有懸崖，別怕，繼續跑！”471號堅定的對我說道。

果不其然，當小朱跑近後萬丈深淵悉數化為烏有，出現在我們眼前的不過都是幻覺罷了。

“月娘為什麽要逃跑？”坐在我身後的趙月白忍不住出聲問道。“所有證據都在指向她的師姐，她這時候逃跑豈不是隻會讓自己變的十分可疑？”

“我也不明白……如果大郎不是她殺的，隻要搜魂就可以證明她的清白了啊……”我頓了一下。“除非……”

“除非人就是她殺的！”小朱接上我的話。

“或者……她有別的什麽想要隱瞞的東西……這東西比起證明她的清白更加重要？”我推測道。

“你真的覺得月娘是清白的？”趙月白問道。

我點了點頭：“是啊，比起月娘，我覺得她師姐更加可疑一些。”

“即使她是個妖怪？”趙月白繼續說道。

我不明白這兩件事之間有什麽關聯，卻仍然點了點頭，直白的回應了趙月白的問題：“我覺得她殺沒殺人，和她是不是妖怪好像沒啥關係吧？”

“不過……月娘在青霄劍派應該待了不少日子了……她到底是跑去青霄劍派做什麽的？”以她的目的來思考的話……也許會弄明白她到底為什麽逃跑。

可趙月白卻隻是輕輕歎了口氣：“大概……隻是為了修成正果吧……”

我不明白，這時候471號打斷了我們的討論：

“你把她追上問問不就知道了。任務係統讓你追上她，說明她身上一定有什麽和我們的任務息息相關的東西。”471號在我的腦海中應聲說道。“到了，月娘她就在你的……”

話正說道關鍵，471號卻“滋啦”一聲沒音了。

“月娘在哪兒啊？”我忍不住出聲問道，但是過了許久都沒有聽到任何回應。

“月娘就在這附近嗎？”小朱聽到我的話慢慢停下腳步，打量起四周的環境。

這裏是一處四麵環山的盆地，皎潔的月光灑落在草地上，映襯出無盡的清幽與寧靜。整個盆地裏連一顆能遮擋身形的樹木和岩石都沒有，草地也並不茂盛，走在這上麵，連人的腳腕都蓋不住。

如果月娘就在這附近，她根本沒有地方可以躲藏，早就該被我們發現了。

可這裏除了月光和草地什麽都沒有……471號說‘到了’……那證明月娘應該就在附近。

“別躲了”趙月白突然看向某處草叢。“出來吧，我已經看到你了。”

夜風吹過，月娘的身影如鬼魅一般顯現在月光之下。

“你是怎麽發現我的？我身上應該沒有妖氣才對……”

趙月白笑了笑：“是呀，但凡換個人也就讓你逃掉了~”

月娘沒有說話，隻是目光沉沉的看著我們。

“你為什麽逃跑？”我不解的看向月娘。

月娘歎了口氣，苦笑著說道：“因為大郎的確是我殺的啊……”

“什麽？”我不可置信。“你、你不是愛著大郎的嗎？你……我不明白，你為什麽殺他？”

“我很害怕啊……”月娘慢慢底下了頭。“你也看到了吧，我的師姐，她比我更漂亮修為比我更高，可是大郎依舊拒絕了她。我沒有師姐那般姣好的容顏，還是一隻妖怪……我很怕大郎他也會拒絕我呀……”

“我……我不懂，他拒絕你師姐難道不是因為喜歡你嗎？”我太混亂了，完全搞不明白月娘這是什麽邏輯。

“我不知道，我害怕他喜歡的那個人不是我……”月娘搖頭，依舊不願意與我對視。

“所以你就把他殺了？在他給你寫回信，明確他的心意之前？”我不可置信的看著月娘。

“沒錯……”月娘卻輕輕笑了，臉上帶著些滿足的意味。“現在……我們已經融為一體了，無論他喜歡的那個人是不是我，他都會永遠和我在一起啦……”

“你是不是瘋了？”我驚訝的張大嘴巴，完全無法理解月娘。

“謝謝你……”月娘放低了聲音，小聲嘀咕著。“謝謝你即使知道了我是個妖怪卻依舊選擇相信我……不過很可惜，大郎的確是我殺的。”

“我不明白……你千辛萬苦混到青霄劍派就是為了把大郎給殺了？”我看向月娘，月娘卻隻是輕歎一聲：“我去青霄劍派隻是想學法術，登大道，早日修成正果罷了……”

“你們人總是有各種各樣的門派，能學習各種各樣的法術……這令我很羨慕。一次機緣巧合之下，我得到了一件能消除自身妖氣的法寶……於是便隱匿了自己作為妖怪的身份，拜入仙門第一劍宗青霄劍派……”月娘慢慢的說著，將往事一一回憶。“這裏真的很好……遠比我自己修行的時候不知道要快了多少……師姐待我也很好，在修行路上給了我不少幫助……”

“可是你最後，還是為了一己私欲放棄了這一切……”趙月白打斷了月娘的話。

月娘隻是笑，笑的很真誠，同時又帶這些無奈：“我有什麽辦法呢……我始終是個妖怪……這是我的執念，這是我的劫數……我沒能邁過去，所以的道也便到此為止了……”

“我不明白……就為了個男人，值得麽……”聽完月娘的故事，我隻是為她惋惜。

月娘卻依舊在笑，笑著訴說自己的無奈：“你看，你不是妖……你不會懂……”

她突然一揮手，在手中變出了一本暗紅色封麵的書。“我吃掉了大郎的屍體，看到了他的記憶……你在找這本暗號書，對嗎？”

我接過書，驚歎道：“啊！這本書是……”

——是二長老的日記。

“不管怎麽說，我都謝謝你願意替我說話……”她歎了口氣。“這天底下像你這樣看待妖怪的人……實在是不多……”月娘說著，看了看我身下騎著的小朱，又看了看趙月白。“我不會讓你們危難的……大郎已經永遠和我在一起了，我……也沒有什麽遺憾了……”

月娘的說話聲逐漸變得緩慢而縹緲，一同消逝的還有她曼妙的身姿。

夜風吹散雲煙，月光如水一般傾瀉。

而月光下，隻餘下一朵曇花靜靜綻放……

“她這是……”我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月娘把自己的修為都散掉了……”趙月白走近曇花，慢慢蹲下身。“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修行本就是逆天而為，一步錯滿盤皆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