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兒隻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謝老夫人,便對著雲媽媽等眾人說道,“事情辦完了,咱們走吧。”
武定侯府早就派了馬車在門口等候,再加上原先陪嫁過來的兩輛馬車,全都裝得滿滿當當的,各種箱籠、衣物、首飾都被仔細打包好,準備隨林婉兒一同前往新的生活。
林青書見林婉兒走了出來,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他走上前,輕聲說道,“婉兒,走吧,跟爹回家。”
林婉兒卻搖了搖頭,她看著林青書,眼中滿是愧疚和歉意,“父親,女兒不孝,讓您為我操心了,還讓武定侯府因我而蒙羞。”
林青書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林婉兒的肩膀,安慰道,“婉兒,你這是說的什麽話,你永遠是父親的好女兒,跟爹回家吧,家裏永遠有你的位置。”
林婉兒眼中閃過一絲淚光,原本,她是不打算回武定侯府的,但是想到心姨娘還在武定侯府,哥哥也還未成家,她得替哥哥守好武定侯府。
林婉兒跟著林青書帶著裝滿嫁妝的馬車,浩浩****地離開謝府,這個宅子既然帶給她的全是痛苦,那麽,她也不會再留著它了。
謝府的人都躲在正廳裏沒出來,如今讓他們頭疼的事便是十日內搬離謝宅。
且不說十日內再尋一個合適的宅子難,他們賬上如今隻有數百兩銀子,上哪去置辦宅子啊?
“哼!我就不信了,若是十日內我們不搬走,那林婉兒能來趕我們走!”謝玉蘭憤怒地拍打著桌子。
方才見識了林婉兒的狠絕勁的謝老夫人和謝景瑞卻不這麽覺得,若十日內沒搬走,那林婉兒還真會上門趕人。
那個時候,他們謝家在京城可就真真的成了笑話。
這時,謝老夫人看了一眼一直在旁邊沒有說話的林萱兒,走了一個武定侯府的姑娘,這裏不是還有一個武定侯府的姑娘嗎?
林萱兒雖隻是武定侯府的庶女,但她姨娘可是武定侯管家的,她進謝府的時候,她姨娘定也為她準備了不少私房錢。
“萱姨......萱兒,你也是謝家的人,如今這府上又是你管家,你可有什麽好法子?”謝老夫人滿臉堆笑地看著她。
林萱兒微微抬頭,對上謝老夫人的目光,然後緩緩低下頭去,輕聲說道,“妾身也想為謝家盡一份力,隻是……妾身目前也確實沒有什麽好的法子。”
早知賬上沒什麽油水,她當初可就不攬這管家之權了,她左不過是府裏的一個姨娘,府裏也不可能短了她一個人的吃食。
哼,他們這是看林婉兒那個冤大頭走了,又想讓她當冤大頭吧?她手中倒是有些銀子,可以幫謝府再置辦個宅子,可是,她是不會輕易拿出來的。
謝老夫人瞥了一眼林萱兒的肚子,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我已經是一把老骨頭了,還能有幾日活頭?可憐我這乖曾孫,還未出生,便要跟著我們流離失所了......”
她這是又打起了感情牌,希望林萱兒看著孩子的份上,能幫謝家一把。
林萱兒心中暗自思量著,她原本看謝景瑞玉樹臨風,又身為武狀元,前途必然無量,謝府的人日子過得也滋潤。
可是她卻沒有想到,這一切都隻是表象,謝府其實已經是個空殼子,所有的光鮮都隻是建立在林婉兒的付出之上。
她本就鍾意謝景瑞,也進了謝府為妾,她是不可能像林婉兒那般決絕地離開謝家。但是,她也不可能像從前的林婉兒那般,隻知傻傻地付出。
她的付出是一定要有回報的。
她深思熟慮後,輕聲開口道,“要不,明日妾便回武定侯府找姨娘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從姨娘那裏拆借著銀子,以解謝府燃眉之急。”
聽她這麽一說,謝老夫人眼中又燃起了希望,拉著她的手,誇道,“還是萱兒明事理,知道在這個時候為謝家著想。
明日你就回武定侯府一趟,與姨娘好好商量此事。若能得到她的幫助,我們謝府定會對她感激不盡!”
林萱兒輕輕點頭。
林婉兒回到武定侯府後,心姨娘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歡迎大姑娘回府,大姑娘,妾已命人將您的院子翻新裝潢了一下,大姑娘住著若還是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便命人再告訴妾身。”
林婉兒淡淡地嗯了一聲,“姨娘請回吧,這裏是我的家,不用勞煩姨娘。”
說著,便帶著雲媽媽等人往那院子走去,心姨娘有些尷尬,也不好再跟著上前。
走到院門口,林婉兒抬頭看了一眼那懸掛著的牌匾,上麵刻著“仙樂閣”三個大字,不由得眉頭緊鎖。
“砸了吧!”林婉兒厭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