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柳媽媽退出去後,林婉兒換了身淡雅的衣裙,便準備去鬆鶴堂,昨日回來,天色已晚,她便沒有去拜見老夫人。

翠雲便說道,“姑娘,一大清早老夫人便派人來傳了話,說是大姑娘剛回府,還是好生歇著,待晚膳時再去陪她老人家一起用膳便可。”

既然如此,林婉兒想著也好,那便先將院子裏的人和事料理了吧。

外頭此刻日頭正毒,一院子的丫鬟婆子都頂著烈日,站在院子裏等候著。她們有的扇著扇子,有的用帕子擦著汗,臉上都露出了不滿和抱怨的神情。

一個婆子見柳媽媽正站在陰涼處,便諂媚地湊上前去,用手中的帕子為柳媽媽扇了扇風,小心翼翼地說道,“柳媽媽,您進去瞧瞧吧,看看大姑娘找咱們這些下人到底有什麽要緊事。這日頭毒辣得很,大家都曬得頭暈眼花了,心裏也七上八下的。”

柳媽媽對此也很是不滿,可是想到方才秋菊額頭上流的血,她此刻也琢磨不透林婉兒到底是什麽心理,也不敢妄自去自討沒趣。

她瞥了一眼那個婆子,淡淡地說道,“大姑娘自有她的用意,大家且耐心等著便是。”

那婆子聽了柳媽媽的話,悻悻地退回原位,繼續和其他丫鬟婆子一起站在烈日下等候。

院子裏的氣氛顯得有些沉悶,丫鬟婆子們私下裏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就在這時,林婉兒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她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但眼中卻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她緩緩走到台階上,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翠雲見狀,立刻搬了把椅子過來,恭敬地放在林婉兒的身後,林婉兒優雅地坐下,裙擺輕輕擺動,仿佛一朵盛開的蓮花,她的出現,讓原本喧鬧的院子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柳媽媽,叫上兩個婆子,把仙樂閣那牌匾給本姑娘摘過來。”林婉兒淡淡地說道。

柳媽媽一愣,看來,大小姐是當真是要砸了那牌匾,她低眉順眼地說道,“大姑娘,這事,姨娘還不知道吧。”

林婉兒冷冷一笑,目光如刀般射向雲媽媽,“本姑娘昨日是怎麽說的,柳媽媽難道忘記了?”

她的聲音中透著一股寒意,讓柳媽媽不禁打了個寒戰。

柳媽媽連忙低下頭,不敢再言語,此刻心姨娘也不在,她也實在摸不透林婉兒的心思,若是惹惱了她,不定會怎麽罰她呢。

於是,柳媽媽不敢再耽擱,連忙叫上兩個身強力壯的婆子,去摘牌匾。不一會兒,那塊高高懸掛的牌匾就被摘了下來,送到了林婉兒的麵前。

林婉兒看著麵前的牌匾,眼中閃過一絲冷意,“砸了吧!”

柳媽媽隻得將那牌匾摔在地上,隻聽得一聲巨響,牌匾瞬間碎成了數塊,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馬上命人定製一塊清心閣的牌子,盡快掛了上去。”

“是,大姑娘。”柳媽媽低眉順眼地應道。

這些個丫鬟婆子都是平日慣會偷奸耍滑的,心姨娘為了惡心林婉兒,特意將人都撥了過來。

可這些人也是慣會看人臉色行事,見素日鼻孔朝天的柳媽媽此刻在大姑娘麵前如此低三下四,態度恭敬,她們哪裏還敢放肆,見狀,一個個收斂了表情,老老實實地站好了姿勢,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

林婉兒站起來,看了一眼眾人,又說道,“既然大家如今已是本姑娘院中的人了,那本姑娘就希望大家能夠恪守本分,勤勤懇懇地做事。”

那些個丫鬟婆子哪裏還敢說什麽,連連點頭應著。

接著,林婉兒又喊了一聲,“雲媽媽!”

雲媽媽應聲上前。

林婉兒看著她,語氣嚴肅地說道,“往後,你要好好****這些人,若是有誰還敢偷奸耍滑的,你直接發賣了便是,本姑娘不需要這樣的丫鬟婆子來伺候。”

雲媽媽聞聲立刻恭敬地回答道,“是,大姑娘。”

“好了,都散了吧。”林婉兒慵懶地說道,然後轉身回了房。

林婉兒的話音落下,院子裏原本緊繃的氣氛瞬間鬆弛下來。那些丫鬟婆子們紛紛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待回了房,便將雲媽媽,香秀和翠雲都召了進來。

翠雲為她端來了一碗精心熬製的綠豆湯,那濃鬱的綠豆香混合著冰糖的甜味,香氣撲鼻。

林婉兒接過碗,輕輕舀起一勺綠豆湯,慢慢品嚐,隻覺得清甜可口,心中的煩躁和疲憊都隨著這一口綠豆湯的咽下而消散無蹤。

放下勺子,林婉兒轉向雲媽媽,認真地說道,“雲媽媽,往後,我院中的事,還需你多操心些。你經驗豐富,心思細膩,相信在你的打理下,院子裏會更加井然有序。”

“大姑娘,您過獎了,這些都是老奴應盡的本分。我會盡我所能,不讓您有任何後顧之憂。”雲媽媽恭敬地說道。

林婉兒點了點頭,繼續道,“眼下,我們剛回到武定侯府,人手確實不足。外麵那些人大多是心姨娘安排的人手,我們得格外小心。

雲媽媽,我希望你能暗中觀察他們,看看是否有可用的,若是有,便好好**;若是不行,便找個合適的時機將他們調離。”

雲媽媽聽後,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回答說,“大姑娘請放心,老奴會暗中觀察,謹慎行事,絕不讓他們有機會給院子帶來任何麻煩。”

林婉兒聽後,滿意地點了點頭,雲媽媽是個可靠的人,一定能處理好這些事情。

她轉身對香秀和翠雲說,“我房內近身伺候的事,還是由你二人負責。”

香秀和翠雲齊聲應道,“是,大姑娘。”

重回武定侯府,她不僅要守護好自己的院子,更要守護整個武定侯府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