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時,林婉兒才得知自己所救下的產婦是東江侯府夫人,邱氏。
她感激地握著林婉兒的手,“姑娘,你救了我母子二人的性命,這份恩情,我永生難忘。下山後,我東江侯府必定會有重謝!”
林婉兒微微一笑,說道,“夫人,您太客氣了,我隻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換成其他人也會這樣做的。”
兩日後,東江侯府果然派了人上門致謝。
主屋裏,管事媽媽手中捧著豐厚的謝禮,臉上帶著恭敬的笑容。
她向林婉兒行禮後,說明了來意,“林姑娘,我家夫人心中十分感激,因此,特地命我前來,向您表達我們東江侯府的謝意。”
東江侯府是宮中賢妃的母族,也是四皇子戰晏行的舅家,林婉兒不想與他們有過多的交集。
她推辭道,“管事媽媽,夫人的謝意我已經收到了,但這謝禮實在太過豐厚,我受之有愧。”
管事媽媽卻堅持道,“林姑娘,請您務必收下。這份謝禮不僅代表了我們東江侯府的感激,更是對您高尚品德的認可,您若不收下,我們回去也無法向夫人交代。”
林婉兒知若是過於堅持拒絕,可能會讓東江侯府覺得失了麵子,反而不好。
於是,她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本姑娘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一旁的心姨娘真是恨得牙都要咬碎了,這丫頭怎麽如此好命?
原本以為她被山匪劫走了,即便有幸逃脫,其名聲也必將受損,以後在京中怕是抬不起頭來。
沒想到她不僅平安歸來,還救了東江侯夫人,這一舉動竟然讓她名聲大噪。
賢妃聖寵正濃,東江侯府可是真正的皇親國戚,若是日後四皇子登基了,東江侯府的地位將更加穩固,林婉兒作為東江侯夫人的救命恩人,其地位也將隨之水漲船高。
這樣的好事若是讓萱兒遇上該多好啊?
林萱兒此時的日子倒也是過得有些雞飛狗跳的。
謝老夫人最初對林萱兒的態度是滿意的,認為她孝順又懂事,然而,漸漸發現,在伺候人方麵,林萱兒遠不如林婉兒來得細心和周到。
林婉兒曾在她發病時,毫不猶豫地與她同屋而睡,夜間稍有不適,林婉兒總能立刻醒來照料。
林萱兒則不同,她似乎對伺候人的事情並不上心,反而夜夜纏著謝景瑞,還老拿自己有身孕說事。
因此,謝老夫人一邊對林婉兒心生怨恨,一邊又懷念起林婉兒在時的日子。
以前林婉兒在的時候,謝家的生活可謂是富足而安逸。四季衣裳、綢緞首飾、一日三餐加上精美的點心,都讓人享受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如今林萱兒雖然也拿嫁妝出來貼補,可卻還總說要裁減人手,節衣縮食,一日三餐是有供應的,但點心是沒有了,而且那三餐也遠沒有以前豐盛。
府裏的下人本就沒幾個了,再裁減人手,難不成往後那些個粗活都他們自己做?
謝家的人對林萱兒可謂是怨聲載道了。
那謝玉蘭更是整日對林萱兒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這日,謝玉蘭又找到了林萱兒,“嫂子,下月便是兵部侍郎家的賞花宴,你是不是該給我置辦一身新衣裳了吧。”
林萱兒心中卻是不屑,不過是個侍郎家的賞花宴,真正高門大戶的貴女有幾個會參加的?便是從前的她都不屑於去的,也就謝玉蘭這樣眼皮子淺的,眼巴巴地去湊熱鬧。
不過,謝家如今的地位,那兵部侍郎家能給發帖子,著實也是謝家高攀了。
“蘭妹妹,如今府裏的情況,你也是了解的......”
謝玉蘭還沒聽完便臉色一沉,不滿地說道,“嫂子,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讓我穿舊衣裳去參加賞花宴嗎?那也太丟人了吧!我們謝家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不能讓別人看了笑話。”
“哼!早知如此,還不如先頭的嫂子當家呢!先頭的嫂子不說一年四季的衣裳了,每次遇到這樣的宴會,早早的便備下了首飾衣裳了。”
一聽這話,林萱兒感到一股怒火從心底升騰而起,她掏心掏肺地對待謝家人,可是謝家人私下卻還總拿她與林婉兒對比。
這個謝玉蘭今日竟然還當著她的麵說出來了,這不是在打她臉嗎?
“我也沒說不給你置辦衣裳,這樣吧,明日,我們一同去裁縫鋪子逛逛?”林萱兒說道。
謝玉蘭這才露出笑臉,“那好,明日便一同去玉春樓。”
第二日一早,謝玉蘭便來邀林萱兒一同前往玉春樓,謝老夫人在家待著無聊,也跟著去了。
玉春樓分兩層,每層都有其獨特的貨品。第一層是平價一些的貨品,雖然價格相對親民,但質量上乘,款式新穎,吸引了不少普通百姓的目光。
至於二樓,那裏的限量款衣裙更是價值連城,每一件都是獨一無二的藝術品。
昨日見謝玉蘭說要來玉春樓,林萱兒是一陣肉疼,但想著在一樓給她選套衣裙也是可以接受的價錢,便也沒有拒絕。
停好了馬車,她們三人便一起進了玉春樓的大門,專心致誌地挑選衣裳。
這時,突然傳來一陣聲音,“林大姑娘,沒想到今日您會來我們玉春樓,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林婉兒是玉春樓的常客,每次來都是玉春樓的掌櫃親自接待的。
這話一出,謝家三人全部轉過頭來,看見林婉兒正走了進來。
謝老夫人看著林婉兒,目光在她身上流轉,心中五味雜陳,她如今到是越發的貴氣了,真真的不一樣了。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怒氣、後悔、怨恨和不甘,仿佛想起了過去的種種。
同她一樣心情的還有謝玉蘭,但謝玉蘭更多的是嫉妒。
“晦氣!”林婉兒冷冷地說了句,便隨著掌櫃的上了樓。
謝玉蘭看著她消失在樓梯轉角,心中不忿,突然開口道,“有些人啊,以前低聲下氣地伺候著我謝家的人,如今見了麵連招呼都不打,真真叫人寒心。”
這話一出,原本就有些尷尬的氣氛更加緊張。
林婉兒本來已經走上了樓梯,但聽到謝玉蘭的這番話,她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一步步走下樓梯,走到謝玉蘭麵前。
“說誰?直接說名字,不要指桑罵槐。”林婉兒的語氣冷冽,眼神中透露出幾分凶狠。
謝玉蘭被她凶狠的臉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躲在了謝老夫人的身側。
謝老夫人沉著臉,道,“蘭兒,咱們可得罪不起她,再說本沒有什麽舊情可念,自然就不會心寒,往日也不過是做戲給別人看博取個賢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