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侍郎仔細瀏覽了禮單後,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便吩咐下人將聘禮一一抬往柳明珠院子裏的小庫房,打算到時候讓她隨同嫁妝一起帶入武定侯府。
接著,他熱情地邀請林青書進屋喝茶,林青書自然欣然接受。
圍觀的人群見沒有什麽新的熱鬧可看,便也漸漸散去。他們或許還在議論著這場盛大的聘禮,但更多的則是感慨於柳明珠的幸運,能夠再次尋得如此好的歸宿。
武定侯府的聘禮都是由林老夫人與林婉兒一手精心操辦的,她深知這次下聘的重要性,因此早在之前就象征性地邀請了柳老夫人前去商議。
柳家人因此提前知道了聘禮的數量和品質,所以此刻並沒有太多的驚訝或滿意之說。他們更看重的,是林青書對柳明珠的深情厚意。
畢竟柳明珠是二嫁女,若是再不尋個好人家,後半輩子可就真的完了。
林青書進入柳家正廳,與柳侍郎坐定後,他神色莊重地從袖中取出一個精致的匣子,這匣子比巴掌稍大一些,上麵雕刻著精美的圖案。
他對著柳家眾人說道,“今次下聘是母親大人親手準備的,一應事務都是按規矩來辦的,我也不好多說什麽,這隻匣子——”
他將匣子遞給柳侍郎,繼續說道,“剛才的聘禮是武定侯府給柳家的,這匣子才是青書給柳姑娘的聘禮。”
柳侍郎接過匣子,臉上帶著好奇的表情,他輕輕打開匣蓋,隻見裏麵整齊地疊放著一疊紙張,他心中不禁猜測:“難道是銀票?”
他猜測著,翻開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待粗略翻過一遍,柳侍郎的神色已經由吃驚變得平靜了,
柳侍郎沒有理會其他人好奇的目光,隻是淡淡地招呼柳明珠過來,“,這是侯爺給你的心意,你就好好收著吧,出嫁時一並帶過去就是了。”
柳明珠款步走來,接過匣子想打開看看,柳侍郎卻製止道,”不過是疊銀票罷了,也沒什麽好看的,一會拿回去再看便是了。“
柳侍郎的話雖然簡單,但卻變相地告訴了在場的所有人,匣子裏裝的是銀票。
林青書笑著點了點頭,附和道,“柳大人說得極是,明珠姑娘晚些時候再看也不遲。”
柳明珠見父親和林青書都這麽說,便也打消了當場打開的念頭,將匣子交給了身邊一直伺候著她的媽媽手中,讓她小心保管。
林青書其實此刻心裏也沒底,他並不知道那匣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麽。這匣子是林婉兒,特意為他準備的,並且千叮萬囑,讓他不要隨意打開。
這丫頭向來古靈精怪,也不知玩的什麽把戲,不過,這丫頭定不會害他的。
林青書在柳家用過午飯後,才辭別了柳侍郎和柳明珠,離開了柳家。
”那匣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麽啊?“柳明珠一直沒有機會打開看,但直覺告訴她絕對不是銀子,她爹也是為官多年,多少銀子沒見過,哪裏會有那麽奇怪的表情?
不過,她也沒有深究,將那個小匣子鎖進了平日放貴重物品的箱子裏了。
回到武定侯府,林老夫人和林婉兒早已在大堂中等候多時,一見到林青書踏進門檻,林老夫人便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
林老夫人緊握著林青書的手,眼中滿是關切與期待,“青書,怎樣?柳家對此事可還滿意?”
林青書微笑著點了點頭,安慰道,“母親,您放心吧,柳家對此事非常滿意。”
林老夫人聽到這裏,臉上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感歎道,“這樣就好,這樣就好。我們與柳家的聯姻之事,總算是有了個好的開始,武定侯府總算是有件值得慶祝的喜事了。”
這時,林婉兒也走上前來,她親昵地挽著林老夫人的胳膊,附和道,“祖母,我就說讓您放心吧。父親英俊瀟灑,才情出眾,定能贏得柳家的歡心。現在看來,果然不出我所料。”
林青書故意板起臉來,故作嚴肅地說道,“你這孩子,竟然取笑起你父親來了。”
林婉兒見狀,不禁咯咯笑了起來,她調皮地眨了眨眼睛,說道:“父親,我這是在誇您呢。”
祖孫三人笑作一團。
真是有人歡喜有人憂,這邊有多開心,心姨娘便有多難過。
眼看著新人要進門了,她心如刀絞,仿佛被巨石壓著一般喘不過氣來。
她坐在自己的房間裏,目光空洞地望著窗外,心中充滿了苦澀與不甘,她不禁淚流滿麵,感歎命運的無常。
新人進門後,她在府中的地位將會更加尷尬。
原本林青書對她也沒有多少感情,自從蕭如芸去世後,心姨娘在府中悉心打理事務,讓林青書習慣了有她的存在和照顧。可是新人進門後,她在府裏哪還有什麽立足之地?
按今日武定侯府給柳家送的聘禮來看,林青書和林老夫人也是極其看重柳姑娘的,而她這個原本就地位不高的妾室,將更加邊緣化。
再加上林萱兒的事讓林青書和林老夫人也厭了自己,往後,自己可能要在武定侯府孤獨終老了,這樣的日子對她來說簡直是噩夢。
想到這裏,她便不寒而栗,不行,她可不要過這樣的日子!
她一定要為自己爭取最後的機會!
想到這裏,她便將柳媽媽喚了過來,悄悄附耳說道,然後將一封密信交給了她。
柳媽媽接過那封密信,神色匆匆地悄悄出了府。
心姨娘此時心中冷笑,侯爺,這不能怪我,都是你們逼我走到這一步的!
她曾經對侯府抱有期待和幻想,但現實卻一次次讓她失望,如今,她不再抱有幻想,隻想要為自己爭取一個更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