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幫我一下。”
洛溪回神,差點被這個稱呼叫的額頭青筋爆起。
“誰是你媳婦。”
薑越滿臉無辜:“我們結婚了,你不是我媳婦是什麽?”
“我隻是代嫁,很快就不是了。”
“那現在還是。”
洛溪:“……”
這話沒毛病,可就是覺得有點憋屈。
而且看著這男人動作艱難,一下下往輪椅上挪動的樣子,的確有些可憐。
也是,好端端的突然車禍,癱瘓又毀容不說了,還被洛媛貪墨了聘禮又讓人李代桃僵。
雖然她也是無辜的,但到底是利用了人。
“我幫你。”
洛溪緩和語氣,走上前卻有些沒法下手,“我怎麽幫你?”
薑越眸底染上了一抹笑意,這女人還真是容易心軟。
“我腿使不上力,你扶著我的腰。”
洛溪試探的將手放在了男人的腰上。
不得不說,手感很不錯,隔著一層布料能感受到肌肉緊實,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顯然以前是經常鍛煉的,可惜以後就不能保持了。
等等!
她究竟在遺憾什麽?
跟她又沒有半毛錢關係。
“哎喲!”
一個分神,薑越原本應該坐在輪椅上,不知道怎麽就坐偏了,整個人重心不穩,拉著她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洛溪撲在男人懷裏,焦急不已。
“你怎麽樣了?”
“別動,我摔到腰了,先緩緩。”
洛溪便真的不敢再動,怕給人來個傷上加傷。
她渾身緊繃,小心翼翼。
入目便是男人健碩的胸膛,肌肉緊實,跟剛醒來時看到的一樣,頭頂熱熱的呼吸噴在她身上,癢癢的。
洛溪耳根忍不住發燙,猶豫了一下小心問:“你好了沒有。”
“沒有,我現在不能動。”
薑越一邊說,手卻悄悄扣上了洛溪的腰,緊緊抱著不放。
洛溪眉心一蹙,這男人一臉不是很老實的樣子。
而且腰受傷了,手鬆開她也不能動。
她眸色一沉,忽然驚叫道:“啊,蟑螂爬進你頭發裏了。”
“蟑螂,哪裏?”
薑越抱著洛溪閃電般翻了個身,動作靈活,哪有半點摔到腰的樣子。
洛溪麵無表情看著身側的男人。
薑越也察覺自己被騙,同時說謊被發現,也看著洛溪。
兩人現在側躺著,四目相對。
“現在能把手鬆開了麽?”
洛溪的話有些咬牙切齒。
薑越一臉遺憾的鬆開手,歎氣道:“你真是無情。”
“嗬嗬。”
洛溪隻回了兩個冷笑。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婚紗走了。
“你不扶我了麽?”薑越坐在地上喊。
洛溪白了他一眼:“自己想辦法解決。”
她要是再爛好心,豈不是吃了虧也白吃。
但是身上的婚紗,她昨晚湊合著睡了,可也不能這麽出門,得換一身衣服。
“是不是要換衣服?”
洛溪轉身,發現男人已經不知道怎麽坐在了輪椅上。
所以,壓根就不用她幫忙。
“我手臂還有點力氣。”仿佛是看出了洛溪的疑惑,男人展示了一下自己的二頭肌。
又揚眉道:“就算抱你也能抱得起,要不試試?”
語氣裏充滿期待。
“嗬嗬。”洛溪再次幹笑兩聲問:“你有衣服給我換?”
“沒有。”
洛溪:“……”
好想打人是怎麽回事?
“要是我有女人的衣服給你換,豈不是對不起你。”
“沒有就別說廢話。”洛溪氣的雙頰都鼓起來了。
薑越一隻手撐著輪椅一側,睜著好看的半邊眼睛睨著她:“我沒有,但是我媽有。”
“你媽?”
洛溪沉默了一下。
薑越是跟母親一起住的,父親早亡。
薑母因為丈夫過世,終日哭泣,導致眼睛被哭壞了,現在視線模糊,基本看不見。
“你等我一下。”
薑越驅動輪椅出了門,不一會兒就拿了一套幹淨的衣服回來。
“謝謝。”洛溪感激接過。
薑越微微一笑:“不用謝,給媳婦拿衣服我心甘情願。”
洛溪:“……”她想收回這聲謝。
不過洛溪現在已經有點知道怎麽對付薑越了。
對付這種厚臉皮的人,直接不搭理就完了,要是計較,非得氣死自己。
她等薑越出門後,將臥室門關上,換下了身上的婚紗,頭發也整理了一下。
剛換好,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吵鬧聲。
驚訝的拉開門走了出來。
“大嫂,做人不能沒良心,這些年你兒子不在家,你一個瞎子,全靠我們家照顧,一年給我們一萬塊照顧費,現在你兒子殘廢了,你們家兩個人,以後一年就得給兩萬,趕緊的把今年和明年的錢都給我,一共四萬,我還趕著回家吃飯呢?”
薑母的弟媳一開口就陰陽怪氣,態度鄙視,顯然沒將薑母和薑越看在眼裏。
薑母原本一個慈善的人都忍不住氣紅了臉。
“你什麽時候照顧過我,我也不需要你照顧,你走,趕緊離開我家。”
薑越眸色森冷,正要給這女人一個教訓。
卻不料一個人影比他更快。
看清是誰,薑越收回了手,態度淡定了許多。
“你不要以為薑家都是孤兒寡母好欺負,你這是敲詐,我可以報警抓你,識相的趕緊離開,別逼我動手。”
洛溪看不得這麽仗勢欺人的事。
真是不管什麽年代,都有這種無恥的人。
“你是誰,敢管薑家的閑事。”
“我……”洛溪一時詞窮。
這時,身後傳來薑越醇厚的聲音:“這是我媳婦,薑家的女主人,當然能管。”
洛溪咬牙,但這會兒沒反駁,挺起了胸膛,理直氣壯:“對,現在薑家我當家做主,要錢沒有,要命咱們就比劃比劃。”
洛溪挽起袖子,一副準備幹架的樣式。
“你們給我等著,我還會上門的。”
薑母弟妹欺軟怕硬,放了狠話,灰溜溜走了。
人走了,洛溪轉身道:“對付這種人不用怕,她無賴,比她更無賴就行了。”
“哎……”
薑越忽然歎息了一聲,滿臉憂愁道:“可是我媽看不見,我腿又殘廢了,也嚇不住人,等你走了,她要是再上門欺負我們,我們也沒辦法。”
薑母聞言,眼眶發紅滿臉悲苦:“小越,都是媽沒用。”
“媽,這不怪你,隻怪我殘廢的不是時候。”
洛溪心裏好像被塞了一團棉花似的難受。
她要是走了,這一個老人一個殘廢,是真的會被欺負。
薑越還善解人意的道:“媳婦,你走吧,我殘廢了配不上你,就算你走了,會有人上門欺負我們母子也沒關係,總不能耽誤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