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驚訝的看向蕭澈。
王府中的女人都是太後強塞進來的,蕭澈無意,她是知道的。
其實這王府,甚至於皇帝的後宮中的大多數女人,都是太後安排的。
這大燕朝的實權,似乎是在這個太後娘娘手中。
可如今蕭澈說,要同太後挑明?
往後王府不進別的女人?
她知道蕭澈是為了能讓她安心,但這便要違逆了太後。
沈昭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蕭澈知道她的擔心。
他握住她的手,輕聲道,“阿昭,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隻是這件事我早便要該同母後說明了,她塞進來這許多人,我不喜歡,也是害了她們,與其如此,倒不如講清楚講明白,你放心,母後她還算和善,定然不會為難與我的。”
“不會嗎?”
蕭澈點頭。
沈昭心中卻仍是疑慮。
她曾聽聞蕭澈年幼便征戰在外,是太後那邊的臣子提議的。
若是不為難,若是真心愛護,又怎會如此。
太後不是當今聖上,也不是王爺的親生母親,隻是自幼養育他們。
若是如此做,就是有些母愛,那也是表麵的,不然誰會讓自己的孩子,小小年紀,便身陷險境。
不然誰會不顧自己孩子的意願,填充王府與王宮。
這位太後莫非是想牢牢把控住二位殿下,將實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沈昭有些遲疑,她不敢再想下去。
但心中卻已有些認定。
不然為何如此,不然為何太後的親生女兒蕭雲棲確實逍遙自在的活著,沒有為皇室有任何聯姻,活的任性,活的囂張。
沈昭想著,眉頭不知何時緊緊鎖起。
而蕭澈自幼離開京都,怕是與皇帝陛下的感情也不深。
她怕蕭澈因為自己再得罪了太後,得不償失。
因為自己......
到底是不值得的......
蕭澈溫熱的大掌輕輕落在沈昭的眉間。
揉開了她緊皺的眉頭。
他打趣道,“阿昭,你這個小腦袋裏想什麽呢,眉頭都快要擰成一座山了。”
沈昭看向蕭澈,麵色有些擔憂。
蕭澈知道她在擔心什麽。
他淡淡道,“阿昭,不用擔心,且不說我歡喜你,你值得我如此做,而是我確實應當做個了斷了,不然一直如此,後患無窮,誰都不痛快。”
“阿昭,你不要這樣皺眉,不要這樣擔心,我會處理好的,相信我。”
沈昭拉著蕭澈的手,點了點頭。
她相信蕭澈有這個能力,能處理好這些事情。
隻是,她曾聽房間傳聞。
太後為了控製這兩位皇子。
先是害死了當今聖上的生身母親,將聖上奪來,養在自己身旁,蠱惑軍心。
又將蕭澈記在她的名下,以王爺生母太妃的安危一直暗暗威脅的蕭澈,逼他出征,逼他娶妻,暗暗離間他們的兄弟之情。
她不知道坊間傳言的真假。
她看著蕭澈,也不敢去問,畢竟,這是皇家秘辛......
但若真是如此,那太後此人真是萬分恐怖。
她怎麽能不擔心。
沈昭猶豫片刻,開口道,“王爺,明日,讓我陪你一同去吧。”
她騙不了自己的心,她很擔心,她要陪著蕭澈一起,不管結局如何,他們一起麵對。
“王爺,我們一起解決,你說過的,我們互相依靠......”
她的眼神眼見,容不得蕭澈拒絕。
蕭澈點了點頭。
一股異樣的從未有過的暖流在心間流淌開來。
二人相視一笑。
這是沈昭第二次進宮。
上一回,她連太後的麵都沒有見到。
但此次因為有蕭澈在身邊,格外順利。
二人在宮門前下了馬車,換上一頂小轎。
行了不知多久,小轎才穩穩的停在一處。
沈昭掀開轎簾,滿眼的花團錦簇。
轎旁是假山流水,水流潺潺匯往一處池子,池中有一對鴛鴦在遊動。
池子對麵有一小亭。
她看不清亭中人,隻依稀看見亭旁的儀駕。
想必亭中便是太後了。
身處宮中,說話做事都要小心,稍有不慎便是死,沈昭的心緊緊懸著。
每走一步,心便更緊一分。
蕭澈看她如此緊張,伸出手,輕輕抓了抓她的小手。
大掌的溫熱順著手臂,傳到沈昭的心頭。
沈昭看到蕭澈朝她笑著。
心下不禁安心不少。
“太後娘娘,人帶到了。”
沈昭低著頭,規規矩矩的跪地行禮。
“妾身見過太後娘娘。”
沈昭不敢多看,隻依稀瞥見亭中似乎是坐了兩個人。
蕭澈道,“兒臣見過母後。”
“嗯,澈兒來了,這便是你新娶的側妃吧......”
“抬起頭來,哀家看看。”
“是。”
沈昭抬起頭,這才看清。
正位坐著的應該便是太後,她麵色祥和,正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
她的身側坐著一個男子。
身著明黃色金絲紋龍袍,頭戴金冠,氣度雍容,正轉動著指間的玉戒朝這邊看。
著紋龍袍的定是皇上。
沈昭心中想著。
容安靖悅打量著沈昭。
貌美而不妖,豐盈而柔美,冰肌玉骨,眉眼柔和,看著倒像是個乖巧的。
她點了點頭,道,“起身吧。”
“是個不錯的孩子。”
其實相貌如何她不在乎,柔順乖巧才是最重要的。
而沈昭看著像是個好把控的,她是滿意的。
蕭澈將沈昭輕輕扶了起來。
蕭穆撐著手,抿了一口茶水。
他站起身來,臉上突然掛起一抹笑,打量著蕭澈與沈昭二人。
幽幽道,“阿澈近日不是忙的很,今日怎麽有空來看母後了?”
他盤著玉戒,又看了一眼沈昭。
笑的更深了。
一時間,小亭靜悄悄的。
沈昭抬眼,看向蕭澈。
蕭澈應道,“今日來,是有要事同母後商量。”
“哦~”
“什麽要事?”
容安靖悅問道。
她仍是笑著,笑容卻僵上了幾分,眼中隱隱有些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