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總？”
沈清眉峰微挑。
顧景年不算驚訝，但還是下意識往裏看了眼，正對上遲語嫣的眼神。
“沈總。”顧景年繞過他，無比自然地進門，徑直來到一臉驚訝的王寶琳麵前。
他微微頷首，禮貌十足，“王伯母好。”
王寶琳的驚訝褪去，剩下的就是淡淡的不悅。
她冷下臉來，眉宇間跟王燕雲有幾分相似，還是頗為唬人的。
“顧總，久仰大名了，今天居然才見到。”王寶琳聲色很冷淡，“你來幹什麽？”
顧景年正要說話，餘光瞥到病**睡著了的小鈺，不免輕聲道：“王伯母，我們不如去外麵說話，別吵醒了小鈺。”
王寶琳一噎，回頭看了眼小鈺，心裏對顧景年越發不滿。
這個顧景年什麽意思？
好像顯得她不疼小鈺一樣！！
幾個人來到病房外，遲語嫣也跟著出去了，她本想打個圓場，讓顧景年先行離開，但是看到沈清的眼神，就知道他是在“警告”自己，不要插嘴。
這邊，王寶琳冷聲問道：“好了顧先生，你現在能回答了吧？你來幹什麽的？”
“我自然是來看孩子的。”顧景年平靜無比，“小鈺是我的孩子。”
王寶琳微惱，“那不是你的孩子！她隻是，隻是跟你基因相同而已！那是阿嫣的孩子，是沈家的孩子！”
顧景年不以為忤，仍舊十分淡然，“不管您承不承認，小鈺都是我的孩子，她身體裏流著我的血。”
王寶琳怒極反笑，“所以你這是什麽意思？是想搶走小鈺嗎？”
顧景年蹙眉，“小鈺不是一個物件，她要跟誰，應該看她自己的意願——”
“顧總。”沈清驀地打斷了顧景年的話。
遲語嫣猝然看向沈清，總覺得不太妙。
下一秒，隻聽沈清淡聲道：“我知道你抱得是什麽想法。你想讓小鈺跟你培養感情，將來好讓她跟著你一起回顧家生活，改名姓顧，等小鈺願意跟著你了，到時候阿嫣自然而然也會回去。你是這樣想的，對嗎？”
顧景年瞳孔微震，下意識反駁，“我從沒這樣——”
“你不用忙著否認。這樣吧，我跟你說件事，等我說完之後，你要是還固執己見，覺得小鈺是‘你的孩子’，那我真沒什麽好說的了。”
說著，沈清看向自己的母親和“妹妹”，安撫似的笑道：“我跟顧總單獨聊聊，好嗎？”
王寶琳遲疑著點點頭。
輪到遲語嫣時，她卻猶豫了。
她不想讓顧景年知道那麽多，但她又不知道該怎麽阻止沈清。
像是看出了她的遲疑，沈清輕笑道：“放心，我不會說什麽不該說的，不會透露你的隱私。”
遲語嫣不是在乎這個。
她還想開口，卻忽地看到顧景年投來的目光。
良久，遲語嫣說不上什麽滋味的，她點了點頭。
沈清和顧景年去了樓道。
一進去，沈清先從懷裏掏出了煙盒。
純黑的黑壽，德國批次。
他遞給顧景年一根，為他點上。
煙霧繚繞間，兩個男人涇渭分明，各自站在樓梯的一邊。
沈清透過煙霧去看顧景年，眸光漠然。
“你知道當年，阿嫣的孩子是怎麽保下來的嗎？”
顧景年眸光微動。
沈清自顧自地道：“我母親找了一個中醫，號稱針灸天下一絕，但始終沒敢給阿嫣施針。因為當時阿嫣已經不太清醒了，嘴裏一直叫媽媽，說媽媽，我疼。”
說到這裏，沈清的聲音沉了些許。
“我母親不忍心她再受苦，原本說就不要這個孩子了，讓施針的人也離開。”
“但最後關頭，阿嫣清醒了。”
“她說這個孩子她要保住，無論如何，都要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