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餓了吧,大嬸給你坐著好吃的。大嬸家沒有什麽,你別嫌棄啊。”大嬸樂嗬嗬的忙著給溫情暖做吃的去了。

大嬸很淳樸。經曆了這麽多,溫情暖深有感觸,淳樸的人是最好的,至少沒有心機,不會想著怎麽計算別人。

後來溫情暖才知道,大嬸是個寡婦,很年輕的時候丈夫因為出海時候遇上風暴,沒能幸存,而且孩子去年因為胃癌去年也去世了。大嬸也是一個可憐之人。

在這個村子大概養了一個多月的身子,溫情暖告訴大嬸她叫忘憂,這是她給自己取的新名字。第一,他不想別人找到她。第二,她希望以後可以沒有憂愁的活下去。

整個漁民村的人都很淳樸,每個人都對她很好。沒有人排斥她是外來人,尤其是這個有個先天性的腦癱患者對她特別好,盡管大家都叫他傻子,卻並沒有人嫌棄他。溫情暖也很喜歡他,就是朋友之間的喜歡。

“忘憂,忘憂,我給帶了果果。媽媽從城裏帶帶。”對於一個腦癱患兒,能這麽說話,已經是很好了。

傻子總是這麽好,有什麽吃的總會第一時間送給她,甚至有些他自己都舍不得吃,卻毫不猶豫的送給她。有多久,沒有人這麽對她了。

“傻瓜,下次啊,你不要再拿這麽多了,我跟大嬸吃不去的,別浪費了。”溫情暖笑著接過了傻子手裏的水果。小心翼翼的放好,這個村子總體來說,還是比較貧窮,有水果吃是級難得的。

這裏的每個人都是真心的對待每一個人,當然,也總有個別的例外。有好人,也總有壞人。總體還是很好的。

“忘憂,我們去海邊玩玩。”傻子拉著也溫情暖急著出去。溫情暖來不及,隻能朝著屋裏大喊“大嬸,我和傻子去海邊了。”總要交代一聲比較好。

難怪傻子急著要她來,真的好美,這片區域的海特別幹淨,也有很多特別美麗的貝殼,不是常見的那種。溫情暖興奮極了。

“傻子,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傻子看著溫情暖傻笑,不說話,用手不斷抓著頭。

傻子總是這麽傻的可愛。總願意把一切美好的都給她。突然,溫情暖悲傷起來,她,不值得傻子對她這麽好。

溫情暖苦笑,這就是所謂的樂極生悲嗎?不管了,現在這片海,現在這片美好,是屬於她和傻子的。

“晚上會亮亮。”傻子突然說到。

“什麽?哪個會亮?”

“這…這…這…”傻子滿海灘的到處跑,很努力的想要把他的意思表達清楚。

溫情暖沒有看懂傻子的意思,不得解的苦笑。

傻子急了,咿咿呀呀的說不出話了。溫情暖笑著安慰“傻子,別急。慢慢說”

“晚上,全部,亮”傻子很努力的說清楚每一個字。

“你是說這裏晚上,全部都會亮嗎?”溫情暖驚訝。難道心裏有熒光海灘嗎?天哪。

看見溫情暖理解了他的意思傻子又開始對她傻笑了。她太幸運了,居然可以不用去馬爾代夫就可以看到熒光海灘。

上帝是公平的,給你多大的災難,就一定會給你多大的幸運。

天還沒全黑,溫情暖早早就來這裏等了。不久,她真的看到了,一整片的熒光海灘,連著天際,太美了。簡直比網上他們拍的美多了。

“噢,好開心。”溫情暖也記不清有多久,她沒有這樣笑過了。從失憶起,她總是哭多過笑,總是全部的精力都在柳回身上。這一個月,沒有柳回。她也過的很好,甚至比以前更好,或者說,從來沒有這麽好。

然而,好景總是不長的。裴浩天找到她了。或者說那個那天救他的男人找到他,她不明白,為什麽他一定要找到她,要來打擾她的現在寧靜的生活。

裴浩天,收到消息,溫情暖在領海的某個小漁村,相安無事,很快樂。他很激動,馬上去了那個小漁村去找溫情暖。

來到這個村子,裴浩天有些嫌棄,畢竟不像城裏的幹淨,好看。遇見一個路過的大叔。

“大叔,請問你們這有個叫溫情暖的女孩嗎?”

大叔一臉茫然。

“溫情暖?沒有,倒是前陣子,王寡婦救了一個姑娘,叫忘憂。”

“謝謝大叔。”不是溫情暖,裴浩天有些失落,突然想到那個姑娘也是被救的。也許是溫情暖不想讓人找到她才取的名字呢?

不管怎樣,隻要有一線希望,他都不會放棄。

溫情暖越覺得不安,把大嬸拉了過來。

“嬸,如果有人問你,是不是救了一個女孩,然後問那個女孩在哪,你就說那女孩已經離開漁村了,好嗎?”看著不安的溫情暖,大嬸不解的點點頭。

果然,不久,一個年輕帥氣的小夥子找到他,問的跟溫情暖說的一樣。

“大嬸,聽說你前段時間救了一個年輕的女孩,二十多歲的樣子,很白。她還在你這嗎?”裴浩天用著迫切的眼神看著大嬸。

“沒有,她好了之後沒多久就離開了。”大嬸不忍心,卻還是按照溫情暖的說。

再一次沒了斷了溫情暖的消息。濃濃的失落瞬間充滿了他整個人。仿佛他的世界天已塌方一角。

溫情暖躲在房間,看見了他的這幅模樣,盡管不忍,可是她真的不想再有人來打擾她了,她現在過的很好,求你們,別來打擾我難得幸福與寧靜。

然而失憶忘記了裴浩天的溫情暖,自然也是忘記了裴浩天一直是一個倔強的人,他認定的事情向來是沒有改變的事情的,他既然是決定了要找到溫情暖,自然是不會那麽輕易的放棄,可是他知道,如今的溫情暖一定是不想在見到他,他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溫情暖藏身的房間,笑了笑,又是伸手想要去摸什麽,卻是將手停在半空中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辦,或許如同這個大嬸說的,他已經走了,至少是為了逃避。

“謝謝你大嬸,她要是回來了請你告訴我。”他說著遞過去一張名片,大嬸連連說著沒問題,裴浩天又是朝著那個房間看了一眼,那一眼是那麽的意味深長。

他轉身離開,而大嬸卻是拿著那一張名片不知如何是好,好在溫情暖這個時候是從自己藏身的地方出來了,看了一眼大嬸,又是看見大嬸手中的名片上麵的幾個字。

裴浩天。

為什麽是那麽熟悉的名字,她突然是覺得自己的心髒好痛,就像是被誰給打了一槍一樣,那樣的痛徹心扉,她緊緊的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疼出聲音開,那個大嬸看著溫情暖這個樣子,也是微微的一愣,而後問:“姑娘,你怎麽了,沒事吧。”

“沒事。”溫情暖虛弱的笑了笑,才是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大嬸到底是過來人,看著溫情暖這個樣子也隻是搖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啊,真的是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嗎?想到這兒的大嬸也是將手中的名片隨意的放在了一旁。

在這個落後的地方,電話都少有,更別說是什麽手機了,而且她也並不認識字。

房間中的溫情暖投過窗戶看見那個救過自己的人,一身白色的運動裝站在河邊,看著那些下海捕魚的人,嘴角也是一抹的笑容,溫情暖微微一愣,那個人的背影好熟悉,自己是在什麽地方見過嗎?可是到底是在什麽時候見過呢?想到這兒的她又是覺得頭疼的厲害,隨即是搖了搖腦袋,算了吧,既來之則安之,自己何必是要在意什麽,那些事情既然已經是忘記了,自己又何必還要去回憶。

隻是溫情暖如何都不知道,不僅僅是那個見過一麵的男人找到了這兒,就連柳回也是找到了這兒,在哪個男人來到這兒的第二天,柳回是一個人來的,白色的襯衫將他襯托的越發的好看,仿佛這樣的一個人不應該是凡間而應該是存活在天上又或者是小說裏麵的人物。

那個時候的溫情暖在跟大嬸一塊兒織漁網,她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微微一愣,這個村子人人都叫她無憂知道她叫溫情暖的人不多,而裴浩天的確是找到了這兒,或許是因為她不想相認,裴浩天倒也是由著他,跟她見麵也隻是點頭微笑再也是沒有其他的事情了,所以她知道,那不是裴浩天在喊她,而且那個也不是裴浩天的聲音。

反倒是大嬸在聽到拿到聲音的時候微微一笑,而後是說:“姑娘,這個地方也算是一個世外桃源,民風淳樸,你若是想要留下來沒有人會讓你走,隻是姑娘,你要想清楚,逃避到底不是一個辦法。”大嬸的話說的是那麽的語重心長,從她在海邊救回溫情暖的時候,他就知道,溫情暖不會是一個普通人,一個長得那麽漂亮的人卻是要跳海,這樣的人,本來就不是普通人不是麽?

漁村的人都是好客的人,她若是想要在這兒繼續留下來到底也不是不可以,隻是……她是真的想要留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