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烏龜
“下次不要叫的那麽淒慘!人嚇人嚇死的,明白麽?”王平雖然沒有心髒,也不會大喘氣,可是那種緊張時刻突然聽到有人叫救命,光是大腦內的分泌物就夠他難受的。
“知道了,知道了小夥子,起碼你也要尊敬一下老人吧,還要我先打招呼?”一個須發都是灰白色,髒的無法描述,滿臉長著老年斑外加皺紋的老頭子笑嘻嘻地說道:“算了,看在你把我救出油鼠洞,祝蘑菇豐收。”
王平有些木衲地笑笑,這種笑容在老頭眼裏幾乎和慘笑沒什麽兩樣,“我不太明白你說什麽,我不知道怎麽解釋,但是我想不起來以前是做什麽的了,隻知道自己叫王平。”
這種失憶的解釋實在是很拙劣,老頭子歎了口氣:“小夥子很警覺啊,不想說來曆就別說,騙老頭子可不好哦。”
“這個,我知道瞞不住您老,隻是我真的不知道怎麽打招呼之類的,說實在的,看著這個世界,我腦袋裏亂成一鍋粥了。”王平趕緊道歉,然後才想起來,似乎是自己尋著聲音找到這個手足癱軟的老頭,然後費勁把他和自己用骨鎬弄出了地洞,又怕那個什麽油老鼠追來,扶著老頭蹣跚了幾百米才坐在地上,怎麽自己還不好意思呢?
“抽毒就抽毒麽,又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我看你是抽過量了,腦袋抽糊塗了,別擔心,老頭子不會丟下你不管的。起碼也要幫你弄明白自己才走。”看看眼前這個小夥子不象是個奸詐人,估計隻是一時抽毒抽過量了,老頭子出了地洞後恢複的不慢,這時候已經能把胸脯拍的山響了。
“謝謝,老爺子怎麽稱呼?”王平幹脆裝傻,看著幹巴瘦的老頭子問道。
“你叫我老烏龜就成。”老頭子很自豪的把名字說了出來。
“啊?老烏龜?”王平的臉部表情幸好比較遲鈍,不然他現在肯定暴笑出聲。“怎麽會有人叫自己老烏龜?”
“有什麽好奇怪的,我都活了一百多歲了,原來的名字也記不得了,老輩人說過,千年王八萬年龜,就叫自己老烏龜了。”老烏龜自豪的說。
“一百歲?不會吧,老人家看起來實在不象啊!”王平可不相信隨便撞個人就能活到一百歲,就算有也不會這麽有精神吧?
老頭看王平不相信,挽起袖子,或者說解開捆紮在胳膊上的獸皮更確切一些,讓王平看他胳膊上的東西,那是一道道類似皮膚紋路的東西,似乎是某種紋身,王平數了數,十道半。
老頭子看王平數完了,又把胳膊捆紮起來,邊捆邊說:“荒原上沒法算日子,咱們村子有個習俗,小孩生下來就紋一點,每過一個冬天就在胳膊上紋上記號,十年正好紋一圈花紋。現在你知道我多大歲數了吧?”
“哇!怎麽可能呢?”王平真的有些驚訝,太不可思議了。
“有什麽好奇怪的,看來你小子真的抽糊塗了,先是連基本的禮貌都忘記了,現在看我這麽大歲數又奇怪,我祖上是長壽人啊,這又不是什麽希奇的事情。”老烏龜靈活的用右手將獸皮繩在左手腕上打了個結回答說。
“我真的不知道,要不您老給我講講?”王平小心翼翼地陪著笑臉,百歲老壽星在他那個年代不少見,醫療水平擺在那裏,可是象這樣活躍的就沒見過了。
“成,不過你先幫我把油鼠抓住!”老漢很爽快的說:“我跟這窩油鼠兩天了,要不是歲數大了,也不會失手被該死的母老鼠拖進洞裏。”
“這個,大老鼠有幾隻?危險不危險?”王平有些納悶,這老烏龜剛剛鼠口脫險,怎麽又想回去送死?
“這些老鼠危險不危險?算了,看來你是真不知道,我先給你說說老鼠。”老漢看看離天亮沒多少時間了,索性先給王平講講這些老鼠。
這種老鼠荒原上都叫油老鼠,一般一窩兩隻大的,幾十隻小的,大老鼠最大可長到一米多,算上尾巴可以到三米,尾巴上有倒刺,他們身上可以分泌油脂,這種油脂易燃,也是一種叫做麻木蘑菇的養料。這種老鼠不論大小都靠吃腐肉為主,也吃點植物根什麽的,一般都是在地裏先挖出主窩,等主窩裏的蘑菇長出來,就開始在四周挖些土陷阱,隻要有獵物掉進去,就用尾巴拖到坑裏,獵物掙紮的時候吸入麻木蘑菇排出來的氣體就會麻木,神誌清醒,也能說點話,但是身體卻動不了,隻能活活餓死,然後被老鼠再拖進主窩吃掉。
“這,這是老鼠?那,怎麽抓它呢?”王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地球上,怎麽會有這樣的老鼠?
“公母老鼠很愛護幼子,白天都會在窩裏不出來,這種老鼠十分怕光,隻要在白天挖開它的主窩,疏散完氣味都不用擔心老鼠跑了,公母老鼠不想拋棄幼子,隻會在窩裏不動,等你來抓,隻是它的窩很深,挖起來費勁。”老烏龜回答道:“再就是用削尖的木頭棍戳到它挖的土陷阱,夜晚的時候跳進去,等它聽聲音來纏你的腿,順著尾巴根把尖木頭紮進去,一紮一個準,再抓住尾巴把它拽出來。”
“老人家是不是就用第二種方法,結果出手慢了才被它拉進洞裏去的?”王平有些明白老頭要他做什麽了。
“是呀,晚上進了洞就死定了,吸一口麻木蘑菇的氣,人就麻到現在,還好還能說話,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老烏龜看出王平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索性接著解釋道:“油老鼠雖然吃爛肉,但是隻要你不嫌棄,它那幾十斤老鼠肉味道還是不錯的,皮毛又防水又保暖,油脂熬出來之後做火把和油燈都很不錯的。”
“老鼠肉我是不吃的,也吃不了,嗬嗬”王平幹笑著,轉念想起個問題:“幫您抓老鼠沒問題,您剛才說村裏的習俗什麽的,怎麽沒見村裏人過來幫您啊?”
“別提了!永生教那些畜生!”不提村民還好,結果老頭似乎被鉤起了什麽傷心往事,咒罵著,“以後再跟你說吧,等一會天亮了,老烏龜給你看樣新東西,就埋在旁邊不遠的地方,抓老鼠很管用的!”
王平在沒見過老烏龜的秘密武器前,總在猜想是什麽東西,老鼠的油脂很易燃,火yao類的東西肯定不能用,不然稍稍有點火星,別說抓老鼠,連地麵都能燒塌陷了。難道是傳說中威力最強大的單兵定向中子爆破雷?雖然它能在一定方向和範圍上產生足已殺死任何生物的中子束,可是這也太扯了吧?隨便就能碰上這個東西?
離天亮的那點時間,王平並沒有浪費,他和老人家學習了一下通用禮儀該怎麽使用,老烏龜的年紀確實大了,根據他自己的說法長壽也是有代價的,他的記憶隻能保持最近四五十年的,太久遠或者不經常想起的東西很快就會消失掉。不過荒原上這種重要禮貌還是不會忘記的,在某些情況下,打錯招呼可是會要命的。
簡單來講,一般的禮貌規定都是外來者先問候主人,當然並不絕對,如果是尊貴的客人,主人也可以先問候,但不論順序如何,第一句總是:祝蘑菇豐收,至於為什麽這樣問,說法有很多,老烏龜比較認同的說法是據說以前曾經有過很多年人們都找不到糧食吃,饑荒蔓延,後來有人發現用木頭種蘑菇可以一年四季收獲,而且隻要有木頭就可以保證人不會餓死,所以見麵總是說‘祝蘑菇豐收’。後來就演變成問候語,而回答語言也很有講究了,現在很難根據一個人的外表來判斷他的來曆,比較誠懇的外來人都會直接用回複語讓主人知道自己來自什麽地方,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居心叵測的人自然也會撒謊。
“不管怎麽說吧,回答與木材有關的多是山上來的,回答與老鼠有關的多是荒原人,而回答與鐵礦有關的可能是城鎮周圍的人。”老烏龜最後舉了幾個常用的回答例子。
“城鎮?”王平這才想起來問道:“現在還有城鎮?那現在還有國家麽?”
“城鎮當然有啊,不過我活了這麽多歲,隻見過城鎮裏出來的商隊什麽的,從來沒進入那些地方,最多也就是遠遠望見過,很多城鎮的傳說都是聽人說的,荒原這麽大,都沒有一座真正的城鎮呢,而且我聽說那裏並不歡迎外人,有很多城鎮都有很怪的規矩。”老烏龜沉吟了半晌,接著有些遲疑的問道:“國家?很久沒有人說起這個詞了,我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國家,隻知道很久以前某個叫世界的地方有很多國家,至於荒原上,從來沒見過國家這個東西。”
“看來我還真是衰,不但不知道現在是什麽年代,連國家都沒有了。”王平有些鬱悶的想著,兩個人的閑聊在黎明第一縷陽光照射在荒原上結束了,老烏龜象寶貝一樣給王平展示了他捉老鼠的利器,那是一把折疊鐵鍬,看起來是不鏽鋼的,用老烏龜的話來講發現這把鐵鍬純是運氣,大概幾年前的某天,他爬到山上找吃的,結果在一處斷崖下的屍骨中發現了這個,用起來很順手,攜帶也方便。
王平很慶幸老烏龜並沒有發現他的身體有什麽奇怪的地方,當然,如果他看到王平的胸膛就不會這麽想了,那把獵槍直接把王平軀體上的偽裝肌肉轟了個稀爛,還好有衣服遮擋,不然猛然被人看見,爛肉下麵那種不正常的白色胸甲,誰都會被嚇到的。
至於老烏龜,心中認定他肯定是抽毒抽過量了,現在的毒品都是些亂七八糟不知道什麽東西配成的,很容易就把人弄的遲鈍啊,瘋狂啊等等。所以看見王平那種笨拙的動作,老烏龜也沒多說什麽,隻是在心裏歎息,這麽好的一個小夥子,體格壯實,白白嫩嫩的,在荒原上可不多見,可惜了,可惜了。
有了鐵鍬的幫助,兩個人終於在太陽下山前將兩隻大老鼠抓住,順便還弄到了接近三十隻小老鼠,算是很大的收獲了。挖掘的中途王平為了不引起老烏龜的懷疑,還特意跑出去解決了一下生理問題,應該說這副軀體除了重量與體積之間的關係處理的不太好外,其它偽裝也很一般,沒有眼淚、汗水等等,也就是能通過偽造的男*官排出點清水來,王平也猜想到這種不太雅觀的設計肯定不僅僅是用來作為正常人偽裝用,不然為什麽不連廢物排泄功能一起設計上呢?可惜輔助計算機係統裏並沒有任何的使用說明,王平也就隻好拿它作為生理偽裝的一種來使用了。
老烏龜堅持要給王平做頓大餐,烤兩隻小老鼠來吃,王平實在是無法推辭,隻要勉強裝做好吃的樣子咬碎咽下,存到身體內的存物空間(內藏武器設備被清理後的空間)裏,找機會傾倒掉。還好他沒有唾液等等分泌,不然一想到那種黏糊糊的東西還要從肚子裏拿出來,再把存物空間清理幹淨,也是件很惡心的事情。
接下來的日子裏,王平與老烏龜在荒原上遊**,老烏龜不時給王平帶來一些想不到的驚喜,比如說他認識一些字、對荒原周圍比較了解、知道一些荒原上的習俗等等,同時王平也發現老烏龜對於荒原外的事情一無所知,而王平給老烏龜的感覺也很奇特,睡的很少,吃的也不多,偶爾動作還很笨拙,但是精力卻很充沛,幹起活來幾乎不用休息。
在荒原上偶爾會看到殘留下來的柏油馬路或者高速公路的遺跡,王平也曾經想過是不是順著這些路走就可以看到某個大城鎮呢?他也問過老烏龜是否了解自己沉睡過的那個村莊,老烏龜說他知道那裏,沒去過,幾天的談話下來,王平估計老烏龜的活動範圍大概在東西長五百公裏南北寬三百公裏的範圍,而根據老烏龜的描述,這個範圍內隻有王平說過的那個有些自閉的村莊,再就是老烏龜過冬的地方。
有時候老烏龜也在琢磨,王平的祖先是不是和自己的祖先一樣有什麽奇特的地方呢?當然,他們雖然在一起遊**了這麽多天,互相之間卻也保持著一份默契,那就是對方不說的,自己絕對不問,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對於王平的怪異舉動,老烏龜最終有自己的解釋,他不了解荒原,很多時候都會問些幼稚可笑的問題,確實也不象是抽毒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來自城鎮,隻有那些地方才會出現王平這樣的人。
王平醒來的時候是秋天,經過這些時日,天氣就逐漸冷了下來,兩個人的狩獵積蓄也擴張到十張左右的各種皮毛,五六塊蟲子的甲殼。終於老烏龜和王平商量該回鄉裏看看了,也好準備著過冬。
王平已經了解荒原上對人類不同聚集地的叫法,那些自成體係,一般不接待荒原人的大城鎮都被稱做城鎮,而那些由荒原人組成的聚集地,按照荒原的慣例無論大小都被稱做‘鄉’,而比鄉小一些的,通常都是由幾戶人家發展起來的地方根據姓名不同就叫做牛家村啊,李家村啊等等。
這些天相處下來,王平已經開始刻意模仿老烏龜的某些動作方式等等,以求讓自己真正的成為一名荒原人,唯一的問題就是他的臉色還是一樣的蒼白,畢竟這種假臉不是靠曬曬就會黑的,王平隻好弄點草木灰,每天早上起來化妝一下。
老烏龜把這些都看在眼裏,也並沒有說什麽。
“木頭王,咱們今天就可以到鄉裏了,翻過這個土丘就是了。”老烏龜精力實在是充沛,指著對麵那座高度能有三百米左右的石頭山叫土丘。順便提一句,木頭是老烏龜給王平起的外號,原因是他看起來總是一張木頭臉,另外就是在荒原上自我介紹的時候如果讓對方叫自己的外號比較親切點。王平本來就是個沒生活目標的人,也不會介意這些細節,這些天叫下來,‘木頭王’這個詞也聽習慣了。
王平點點頭,沒有說話,知道自己基本上是個路癡,所以也在努力向老烏龜學習怎麽辨別方向,問題是他真的很沒有方向感,即使老烏龜教導他用的那些野外辨認方法他也經常用錯,輔助計算機又從來沒有儲存這些東西,王平隻好感歎自己真的很無能了。
老烏龜熟練地把背包從身上卸下,解開包裹開始整理起來,這些天的狩獵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收獲,也沒發現什麽趁手的家夥,所以老烏龜還是拿著他那把折疊鐵鍬,而王平手中則是根削尖了的木棍。
兩個人又走了半天,終於翻過了‘土丘’來到老烏龜所說的鄉,王平向老烏龜打聽過這個地方是什麽樣子的,老烏龜卻沒多說什麽,“反正也要在這裏過冬,你自己看就好了。”
放眼望去王平依稀看到一個小小的火車站,雖然火車站的鐵軌早已經被破壞鏽蝕的無影無蹤,但是車站的外行卻依稀可辨,還有幾棟房架子聳立在那裏,用各種石塊,破布,破鐵皮等雜物堆積成各類房屋依附著那幾棟搖搖欲墜的房架子,各種灰暗的色調互相攙雜,偶爾會在其中閃現出火光,相比於村民用土磚建造的低矮土房,這裏起碼讓王平感覺到了現代的氣息。
走到近前,空氣中開始彌漫某種說不出的味道,似乎混合了鮮血、腐肉、糞尿等等,雖然王平及時關閉了嗅覺器官,但是輔助計算機仍然不厭其煩地在木頭王眼前刷著各種繁雜的大分子氣體成分分析數據,王平也就隻有將分析數據也暫時關掉了。
“怎麽樣?這就是我說的破鐵鄉”老烏龜不無得意的說道,“這裏不錯吧,夏天這裏人不多,也就三百多人?一到冬天,這裏能聚集十百多人呢。”
王平已經習慣老烏龜這麽說了,他也試圖讓老烏龜理解“千”這個字的意義,老烏龜也表示理解,可是一說話還是把千說成十百,王平也就隨他去了。
“你在這裏有住的地方?”兩個人漫步往老烏龜口中的破鐵鄉走去,土道上人多了起來,王平偷偷打量那些陌生的麵孔,跟自己一樣穿著破爛,渾身髒黑。
“自從村子散了以後我每年冬天都來這裏,咱們包裹裏不是有獸皮和蟲甲麽?在這裏可以換到淡水和食物,再加上咱們埋在野外的風幹肉,等手頭吃完了就去挖點回來,這個冬天怎麽都熬的過去的。”老烏龜咳嗽了兩聲,很正經的對王平是說:“裏麵的規矩我都和你說了,在這裏就不重複了,不過話說回來,我和你搭夥就是看上你年輕,肯幹活,而老烏龜我有經驗,在荒原上討生活並不容易,過冬尤其如此,人餓極了吃人也是經常的事情,所以一會進去換完食物,你要願意就繼續和老烏龜搭夥,如果不願意和我這個糟老頭子一起走,所有收獲包括那些風幹肉都分一半給你,你救我一次,遲早我會還你的,如何?”
王平並沒想到老烏龜忽然很正式的提出這個問題,轉念想想自己也沒地方可去,先跟老烏龜一路也不是什麽壞選擇,“如果沒意外的話,還是繼續搭夥吧,起碼把這個冬天過去再說。”
老烏龜點點頭,沒多說什麽,兩人繼續前行,路邊的破帳篷開始多了起來,偶爾會有個裹著毯子的女人招呼他們:“想來樂樂麽?給口吃的就行。”王平聽老烏龜說過,這些路邊破帳篷都是沒什麽生活能力的老弱婦孺的住所,隻要有吃的,你叫他們幹什麽都成。
“這年頭誰顧得上誰啊,別有什麽慈悲心,你給其中一個人吃喝,其它人就會上來搶的,拿好家夥,這段路可不好走。”老烏龜囑咐道“殺人他們也敢,就看有沒有力氣和家夥了。明白麽?”
王平點點頭,表示明白。
走過這些帳篷屋,兩個人來到一處鐵絲網圍欄的出入口處,鐵絲網很破舊,到處是窟窿,看來意義大於實用性。這裏就算是破鐵鄉的正式入口了。老烏龜曾經說過,破鐵鄉沒有什麽管理人員,誰武器厲害,誰勢力大誰就管著破鐵鄉,本地居民和外地過冬的流浪者隻要按照規矩定期交納一定數量的糧食或者清水就可以在破鐵鄉裏麵討生活了。
老烏龜看看入口處的警衛,悄聲對王平說:“半年沒來,看服裝,又換人管了。”
說完話,老烏龜搶前幾步跟警衛套點近乎,幾小塊肉幹塞過去,警衛馬上讓兩人進入鄉裏。王平注意到警衛手中的火銃有些眼熟。隨即他聽到一個很熟悉的嗓音。
“我就說早該掃平那個村子,幾十杆破套筒就把你們嚇唬住了,你看看,掃完村子賣完人,還弄到不少糧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