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家。
呼呼的風聲大作,悶在屋子裏的白雪,也不知道為何,對著窗口,外麵搖曳的枝葉,冷冷地發著呆。
滕老夫人瞧孫女那心神恍惚的模樣,走上前問道:“小雪,在想什麽呢?這才多大人啊,就已經整天歎氣了?”
白雪扭頭看著外婆,心中百般心緒,一時間又怎麽能一一道出呢!
張了張嘴巴,裏麵冒出的熱煙,繚繞在空氣中,蒸發了。
可白雪還是沒說出一句話,最後由閉上了嘴巴,直接枕著手臂,靜靜地看著窗外。
滕焱正好從樓下走下來,看到白雪那一臉的煩心,不由搭腔道,“奶奶,表妹都表現得這麽明顯了,你還不懂啊!這肯定是想男人唄!”
白雪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懶得跟他反駁。
這可助長了滕焱調侃她的士氣了,嘖嘖兩聲,坐在了她旁邊,拍了拍她的肩膀,翹起了二郎腿,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窗外,緩緩道:“表妹,人家都說是春思,現在才冬天,你這麽快就思春了?”
白雪嫌棄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站了起來躲得他遠遠的,坐到外婆跟前,反駁道:“表哥,我看你是早上起來沒刷牙吧,嘴巴怎麽這麽臭,思春這種事情,也就隻有你對著那些大明星名模才做出來的事情。”
老夫人被孫子這麽一提,倒也想起了相親那一回事了,對白雪問道:“之前那個相親對象你覺得怎麽樣?”
白雪的腦海裏出現韓禮傑那模樣,五官端正,戴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模樣,倒也挺儒雅的,而且職業還是醫生,種種與霍光那個不務正業的東西比起來,還真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是轉念深思,其實還真可以考慮考慮,發展一下。
白雪眼珠子一轉,瞄了一眼滕焱,清了清嗓子說道:“那個禮傑啊,人是挺斯文的,而且還有一份好工作,無論外表還是內裏,要是和表哥比起來,還真好得不得了。”
“怎麽?還沒嫁出去,就急著替被人說好話了?”
老夫人聽著卻掩嘴笑了,“丫頭,那你的意思就是也喜歡嘍,聽說他還和薇安認識,你倒可以在薇安那裏多問幾句關於他的事情。”
“問過了。”白雪想也不想就說道。
“哎喲!表妹,你還真有效率。”滕焱又打趣道。
“怎麽樣?”老夫人也想八卦一下。
雖然說是老姐妹介紹的,但她又怎麽好意思多問一些有的沒的了。
白雪一時迷糊了,眨了眨眼睛,看著頗為期待的外婆,雲裏霧裏地反問道:“什麽怎麽樣?”
“比如那個韓禮傑啊,之前有談過多少次戀愛啊,為人是不是真的就像你看的那樣真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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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韓禮傑還有霍光,項恒,三個人在閑暇的今日聚在了桌球俱樂部打桌球。
因為接連因為白雪的事情,奔波了不少的霍光,心情一直就悶悶不樂。
現在正好出來娛樂,就拿桌球那發泄一下。
力度打得每打一球,都把球給撞得‘砰砰’直響。
項恒在一旁拿著巧粉擦杆頭,看著霍光的異樣,疑惑道:“最近是誰惹急了我們霍大少爺啊,那一個個球,都快成為你的仇人了。”
霍光沒心情跟他拌嘴,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換個角度,繼續打球。
一旁的韓禮傑,眼睛閃過一抹光,扶了扶眼鏡,心如明鏡。
因為霍光的不搭理,項恒更是覺得奇怪了。
走向韓禮傑,問道:“禮傑,你知道那家夥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估計是因為一個人吧!”
“是誰啊?”項恒兩眼發光,好奇極了,能把霍光惹急的人,罕見啊!
霍光這才有所反應,看了一眼韓禮傑,警告道:“禮傑,飯可以亂吃,但話可不能亂說。”
韓禮傑沒有回駁他的話,又故意對項恒說道:“我前陣子碰上一段趣事,家裏的老人給我安排了一門相親。”
“哦?”項恒還是摸不著頭緒,隻能安靜地繼續聽下去。
“和我相親的對象,名字叫——白雪。”
“白雪!”項恒這才就吃驚了,頗感興趣地追問道:“然後呢?你覺得沒有沒戲?”
“人還挺不錯的,長得也漂亮。”韓禮傑餘光看了霍光一眼,故意說道,“可惜啊……”
霍光的動作慢了下來,一大半的心思都已經被韓禮傑吸引過去了。
“可惜什麽?”項恒幹脆拉著韓禮傑到旁邊的位置坐下來了。
“我工作忙,今天難得有空都陪你們出來打球了,想進一步發展都難。”
‘啪’的一聲,又是球與球之間相碰,入網的聲音。
霍光看樣子,還是沒有什麽反應,繼續打著自己的球。
項恒一聽,大手豪邁地往腿上一拍,“這還不簡單,現在你就給她打個電話,約會去不就得了,我正好一會有點事情,要回家一趟。”
麵對兄弟的終生幸福,可不能耽誤啊!
“嗯,值得考慮。”韓禮傑認同地點了點頭。
彎著腰的霍光,皺了皺眉,不滿地把苗頭對準了項恒,“你究竟還打不打球?”
“誰惹著你了,真是的。”項恒一邊走過去,一邊抱怨道。
而韓禮傑也跟著走了過去,靠在桌邊,當著霍光的麵,真把手機拿出來了。
霍光一下子就緊張起來,連打球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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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家客廳的幾個人,正聊得火熱,白雪的手機就響起了。
在白雪掏出手機的同時,滕焱也八卦地湊過臉去看,來電備注,“哎喲喂,一說曹操,曹操就出現了。”
滕老夫人笑嗬嗬地問道:“是禮傑的電話?”
滕焱點了點頭。
白雪還愣在那兒,老夫人便催促道:“怎麽愣了,快點電話啊!”
“喂。”白雪看著兩雙目光,**裸地都是在注視著自己,還真是不舒服。
“白雪,有空嗎?”
“嗯。”因為滕焱老湊在手機一旁,白雪幹脆站了起來,走到窗邊了。
……
接完電話後,滕老夫人緊張地問道:“怎麽樣?”
“他說約我去看電影。”白雪如實說道。
“那快去吧!正好你在外婆家也沒事情做,年輕人啊,多點去相處一下,培養培養感情也好。”滕老夫人已經坐不住了,拉著白雪又問道:“你就這一身,要不要換一套衣服啊?”
看著外婆那比自己還要緊張的樣兒,無奈地翻了翻白眼,連連說道:“外婆,這不礙事,那我走了。”
她拿起外套和包包,就往外走去。
“嗬嗬,去吧去吧,好好和禮傑相處啊!”這下子老夫人可要樂壞了,看來這次的自己,可是找對人了。
外頭冷得很,大風呼呼都不斷地吹著,白雪懷著複雜的心情,來到了相約的匯達電影院。
圍了圍巾的她,還覺得冷得很,以為今天還有點陽光,誰知道這天氣,真是折磨人。
身子一抖,白雪下意識的拉緊了圍巾,加快腳下的步伐。
在電影院的門口,兩個高大的身影惹人注目得很。
韓禮傑一襲沉穩的駝色大衣,搭配著休閑卡其色西裝褲,看起來很斯文,而一旁的霍光,站的隨意,穿著更是張揚帥氣,光是那一件紅黑色相間的長外套,就足夠的搶眼,腳踏著一雙牛皮馬丁靴,完全與韓禮傑的形象大相庭徑。
可這麽兩個風格各異的男人站在一起,卻一點都不違和,反而是更加招人耳目。
遠遠的,白雪就已經看到二人了,條件反射地頓住了腳步,看到霍光,一時間根本就不想走過去。
而霍光率先看到了她,跟韓禮傑說了聲,就朝她走過來。
白雪卻沒有給他一丁點的好臉色看,嬌顏冷板著,一瞧就明顯看出來在生氣。
“你怎麽在這裏?”她一臉不滿,一看到他那張嬉皮笑臉的麵孔,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有問題?我也是來看電影的啊!”他佯裝看不出她的壞情緒,聳了聳肩,笑著道。
眼看著她紅潤的唇,在凜冽的風吹動下,緩緩變白,發紫,不禁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搭在她的肩膀上,“把它穿著,這天氣太冷了。”
霍光露出了裏麵的灰色毛衣,淺淡的顏色,把他白皙的膚色襯托得更加晶瑩透白。
一股滾燙的氣息襲進身子,白雪知道,這是他外套傳遞過來的體溫,但她卻十分排斥。
拉下外套就丟回給他,冷冷的說道:“我不需要。”
雖然被冷風吹得連鼻頭都紅了,但她依舊倔強地不用他的東西。
“給你你就穿上它,擰什麽?”霍光眉頭一挑,又把外套給她。
這時候,韓禮傑也走過來了,看到爭執的兩人,淡淡地笑了笑。
還沒等他說話,就聽到白雪說道:“我不要穿你的衣服,碰過的女人這麽多,想著都覺得髒。”
她露出那一臉嫌棄的眼神,看著霍光就像在看垃圾一般。
“你那是什麽邏輯,我的衣服可從來沒給任何女人穿過。”霍光這一句可是真話,他再怎麽說,還是個有原則的男人。
“嗬嗬!你還覺得好光榮是吧,說白了不就是種馬。”白雪冷冷一笑,那冬日的寒冽,搭上她這抹諷刺的笑容,霍光隻覺得自己越發的冷。
“好了,你們別吵了。”韓禮傑看不下去了,眼看他們要是繼續吵下去,恐怕是一場持久戰。
“白雪,你說話最好別太過分。”霍光倍覺憋屈,自己好心好意給外套她穿,就是不想看到她受凍,她卻一點都不領情,還反過來罵他。
“哼!誰讓你來當電燈泡。”白雪傲嬌的把頭往旁邊扭開,懶得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