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以為就你家這小崽子,能值五兩銀子和一袋白麵兒?還不是因為張老爺出手闊綽!”
誰都知道張老爺有那樣的癖好,要是落在他手中,那定然沒有什麽好的結果!
“不是,可是之前你們不是這樣說的,你們……”
“吵吵鬧鬧煩死了,就算你現在後悔了也沒用了,趕快滾開!”
幾個男子直接將那婦人拉的遠遠的,小任北行滿臉淚水,不斷的嘶吼。
“不要,不要,放開我,快放開我!”
“母親,不要丟下我,你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我不要去,我哪裏都不要去!”
任北行眼前一昏,再度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那往事的記憶充斥在他的腦海之中,他隻覺得自己的腦子都快要炸裂開來一般!
殊不知,就在被這迷霧所隔離的不遠處,楚念安似乎陷入了痛苦之中,亦在不斷的掙紮著。
倏然間,楚念安睜開了雙眼,在這一瞬間清醒!
她低低的喘著氣息,方才她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但是這夢,又讓她覺得十分的似曾相識。
就好像,這個夢,她在之前就做過一般。
可是她記不起來了。
楚念安揉了揉太陽穴,這時候她才意識到了什麽。
畢竟,她總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站著睡著了,然後再做一個夢吧。
一抹紅色的靈光在楚念安的胸口處若隱若現,楚念安沉了一口氣,開始調動鳳凰血玉之中的力量運作。
指尖拖出長長的紅色光芒,楚念安雙指並在一起,閉上了眼睛,在眸前緩緩掃過。
再度睜開雙眼的那一刹那,瞳孔皆變成了紅色,淡淡的白色勾勒出血色之花的形狀,在瞳仁兒之中。
楚念安環顧四周,落在她眼中的景象,皆被籠罩上一層迷幻的紅色。
而這迷霧在她眼中,已經消失不見!
她也看清了其他的幾個人,分散在了各個方位,但是他們似乎都閉上了眼睛,仿佛和她方才的狀態一模一樣。
這迷霧一定有大問題,可是她卻並沒有從中感覺出任何的毒素。
既然不是毒素,那麽肯定是有別的什麽東西在作祟!
她不斷的在尋找洛煜珩的身影,可是左看看,右看看,都沒有找到半點蹤影。
楚念安眉頭緊皺,洛煜珩去哪裏了?
該不會是不小心走入了斷崖邊,然後一不注意,直接掉了下去吧!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楚念安的一顆心頓時就揪了起來。
可前腳還未抬起,肩膀上便一沉!
猛然間回過頭去,楚念安心中甚是戒備,可當她看到那張熟悉的麵容時,心中一顆大石頭便落下了。
“你剛剛去哪裏了,嚇死我了,我還以為……”
“還以為我什麽,該不會認為我失足掉入懸崖了吧?”
洛煜珩輕笑了一聲,一雙琥珀色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世間萬物,也能看透了楚念安的內心所想。
而想法被暴露的楚念安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縮了縮脖子,忍不住嘟嘟囔囔了一句,“哪有。”
“你的眼睛……”洛煜珩唇齒輕啟,看著楚念安的雙眼,和那與他掌心間的圖案如出一轍的血色蓮花,“真好看。”
指尖,輕輕的撫上楚念安的眼角,看著這雙眼睛,不知為何,竟勾起了方才他在迷霧之中,所做的那個夢。
十分真實,雖然這雙眼睛,和他做的夢,看似並沒有任何的關聯。
“這是無極之瞳,許多鳳族天生便有,隻不過兩萬歲之後才會慢慢蘇醒,一直到成年之際,才能算作是完全蘇醒,一旦超過了十萬歲,無論是否完全蘇醒這項能力,都會定格在那一時刻,不會再有所增進了,這雙眸子,能讓我看到許多單憑肉眼看不見的東西。”
楚念安解釋道,洛煜珩並不是第一次見到楚念安用無極之瞳,一直想問一問,但是都被打斷了,沒有了下文,到現在,這才明白了不少。
不虧是延續了萬年的鳳族,這能力,也是十分的令人驚訝。
“那是你們所有的族人,都擁有無極之瞳?”
洛煜珩疑惑了一聲,可楚念安卻搖了搖頭。
“剛剛都說了隻有一部分,整個鳳族之中,大概,也就幾個吧。”
這是天生血脈之中自帶的,不是後天修煉就能練出來的。
雖然楚念安已經快要十萬歲了,但是她的無極之瞳,其實還並沒有完全蘇醒。
她眸中的那朵血色蓮花,待到完全開放之時,便是她的無極之瞳,真正蘇醒之時。
不過按照目前的狀況來說,這些並不是很重要,因為目前已經夠用了。
“謝祥在東北方向,離著咱們大概十多步,任北行和劉銀子離得很近,幾乎一伸手就能碰到了,但是很奇怪,明明他們離得那麽近,卻像是彼此都看不見一樣,張爽和郭玉在另一邊,就在那裏。”
說著,楚念安手指著不遠處的方向,不過這些落在洛煜珩的眼中,皆是一片白霧茫茫。
“估計,任北行和劉銀子,是真的看不見彼此,也或許,聽不到彼此的聲音,我也是一樣的,這迷霧,似乎將所有人都隔開了,即使我們都身處在同一處,不過我卻能看見你,找到你。”
洛煜珩攤開了掌心,那朵血色的蓮花,正在隱隱的發著淡淡的光芒。
也許就是這個,有些時候,讓洛煜珩和楚念安會心意相通,力量相合。
“你看不見他們?”
“嗯。”
洛煜珩應了一聲,瞥了一眼他的掌心。
方才他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裏,這朵蓮花出現了。
它飄散在了空中,轉轉悠長。
再然後,是一片熊熊大火,他深入其中,火明明熾熱的烤著他的皮膚,但是連帶著他的五髒六腑,都要被燒裂一般。
直到他掙紮著清醒,手心之中的蓮花又發出了光芒,楚念安的身影,也終於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忒不靠譜也是,完全失聯了,不然的話,或許還能找他幫一幫忙。”
楚念安歎息了一聲,很是頭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