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祈福大典,就在這裏舉行吧。”

說著,洛憬彥望了一眼站在下麵的公公趙慕沅,趙慕沅拂塵一甩,殿外便有四五個小太監,一起合力將祭台搬了上來。

楚念安看著那祭台分明和普通的桌子沒什麽兩樣,無非是用料金貴了一些,是用黑色的楠樺木做成的,上麵擺著許多貢品。

將祭台擺在殿中央,幾個小太監又合力將百鳥朝鳳雕塑搬到了一旁,畢竟是東域使者進貢的賀禮,若是磕了碰了的到時候可不好交代。

這東域和鳳玄的關係現在從表麵上看是維持的不錯,但是東域有許多人依然不服,還妄圖蠢蠢欲動,所以萬事皆需小心謹慎。

楚青絲在祭台前站定,一身粉灰撒銀漸變的齊胸襦裙,下裙擺一動就宛若漫天銀河散漫其中,大袖開衫上亦是用銀線勾勒出花瓣的圖案。

她的唇角微勾,露出了十分自信的笑容,但是又懂得收斂有度,並不會令人生厭,反而為她增添了幾分耀眼之色。

殿中的文武百官極其家眷們都目不轉睛,雖然這神女年年祭祀之時都會出麵,位同大祭司,但可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有這個機會一同跟去祭祀,很多場景也隻能後來聽旁人說罷了,一飽耳福。

楚尋天更是直了直腰板,生怕別人忘了楚青絲的爹是他一樣,讓別人可千萬不要太羨慕!

“臣女願替太後娘娘,替天下蒼生向世世代代護我鳳玄一國平安繁盛的守護神祈禱——”說著,楚青絲雙臂交叉放在了胸前,低下了頭,“祈禱太後娘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祈禱鳳玄國泰民安,”

話落,楚青絲抬起頭來仰望,交叉的雙臂又打開,在身側揚起。

衣袖順著她的胳膊滑落,左手手腕處,忽地冒出了一道金光,正是她那鳳凰展翅的胎記。

楚念安摸索著下巴,眼神陰翳的看著這一切,雖然方才那一係列動作像個神經病一樣,但是不得不承認,這個楚青絲,好像有點東西。

也不知道是誰沒忍住驚呼了一聲,楚青絲的身體緩緩的上升,且是在沒有借助任何外力的情況下。

而此時此刻,不僅僅是她手腕上的鳳凰胎記,她整個人全身上下都散發著點點金光。

“真的是鳳凰,快看,快看。”

在場的許多人還是第一次真正的親眼所見,既害怕打擾了神女祈福,又實在是遏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小聲推了推身邊的人。

一雙虛無的金黃的翅膀出現在楚青絲的身後,仿佛她真的是用翅膀保持在半空中停留的姿態一般,撲扇了兩下之後,一聲鳳凰的鳴叫響徹大殿!

按照祭祀一貫的說法,這是上蒼受到子民們的祈求之後,接受的回應。

但唯有楚念安,看著楚青絲,瞳孔皺縮!

一塊血紅的玉佩似乎也是受到了影響,從楚青絲的衣襟裏跑了出來,掛在楚青絲的脖子上,玉身卻浮懸在了楚青絲的胸前,且此時正忽隱忽現著鳳凰的圖騰!

這,這不是......

她的鳳凰血玉?!

為什麽,為什麽現在會在楚青絲的身上?!

“忒不靠譜。”

“我在。”

“能不能幫我查一下,楚青絲身上這塊玉佩的來曆?”

“可以是可以,但是需要些時間。”

“沒關係,我可以等。”

攥了攥拳頭,楚念安緊緊的盯著那塊鳳凰血玉,心中百般滋味,也許楚青絲現在身上所有奇妙的能力,都並不源於她本身!

楚青絲的身體在光芒中慢慢下落,她順著記憶中楚念安的位置望去,見她正朝著這邊望出了神,眼底不由得升起一抹譏笑。

怎麽樣,是不是羨慕了?!

不過——

楚青絲又輕功一展,一腳蹬在了祭台上,她整個身子再次騰然而其,但方向卻衝著楚念安而去。

眼看著就要與她相撞,楚念安回過神來往後一仰,但她並不打算就這麽躲開楚青絲,她已經猜到了楚青絲心裏的那些小九九,幹脆將計就計!

“拿來吧,醜八怪。”

楚青絲在心中道了一句,一手扯下了楚念安的麵紗,便立即轉過身去,愣是在這大殿中飛繞了一圈,才重新落在了祭台前,光芒褪去,翅膀不見,玉佩也掉落在她的胸前。

她將玉佩塞回了衣襟裏,微微屈膝向殿上最尊貴的三個人行了禮,“陛下,太後,皇後娘娘,祈福已完畢,守護神也已經收到了我們的心意,就是方才在祈福快結束的時候,身子好像不太受控製,險些撞了我妹妹,還希望妹妹千萬別掛在心上,這可能也是守護神的意......”

楚青絲望向楚念安,一瞬間,宛若天打五雷轟!

這這這——

眼前的女子,麵紗掉落在地,露出全部的麵容,若輕雲之蔽月,似流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禦,不亞九天仙女下瑤池,月裏嫦娥離玉闕。

一時間內,氣氛凝重,因為眾人皆屏氣凝神,看呆了這一幕。

“你,你是誰?”

楚念安就在眾目睽睽之中站了出來,“楚家小女,楚念安,拜見陛下,太後,皇後娘娘。”

“楚念安”這三個字一出口,全場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全都炸開了鍋。

楚念安,楚尋天家的二女兒楚念安?

那個纏著夜王殿下不放,整日爬牆被扔出來的楚念安?

那個其貌不揚,腦子愚笨的楚念安?

楚念安,真的是楚念安嗎?!

許多人難以置信的張開了嘴巴,下巴都快掉在了地上。

楚青絲隻覺得腦子突然“嗡”得一下,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不,不可能,你不是楚念安,你是假冒的!好啊,在太後娘娘壽宴之上居然敢假冒別人,說,你是不是刺客,有和意圖!”

楚青絲手指著楚念安,她急了她急了她急了。

楚念安暗暗一笑,表現在臉上卻是一副懵懂無知,又仿佛是一隻受到了驚嚇的小白兔的模樣,歪了歪頭,“姐姐,你好凶呀,你這麽凶,我好害怕呀,我真的是如假包換的念兒啊,你看,前幾日你鳳凰池中的鳳凰花全部都枯萎了,還是爹爹又花了重金連夜偷偷派人從城外運了一批新的回來給栽上了,這件事情都沒幾個人知道呢,這樣可以證明我的身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