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塵煙從來沒受過這種委屈。

他刷遍Y站官博評論區裏對自己的冷嘲熱諷, 轉頭氣急敗壞地找到跟自己談合作的Y站項目組長,將Y站官方微博一甩:“你們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不刪除對我不好的評論?”

之前明明商量好了, 由Y站出來幫他站隊,盡量模糊無版權改編,往翻唱無知上帶節奏。

反正他的視頻都刪了,絕大多數人都沒聽到他在視頻裏說的改編,網民就是這樣,主流節奏怎麽帶他們就怎麽信。

步履不停一個小網站的小主播, 還能掀起什麽風浪。

就算有千燈河岸幫忙聲明維權,但他歉也道了,慘也賣了,再揪著不放, 就是大公司仗勢欺人了。

項目組長的脾氣比賀塵煙還大,他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還不等賀塵煙說話,就忍不住破口大罵:“既然知道自己跟Y站有合作,錄製之前作什麽妖?真以為進了娛樂圈也能賣賣臉就吸粉?清醒點吧!你的臉也就在普通人裏還算湊合,娛樂圈比你好看的有的是!無版權改編人家原創,還惹了千燈河岸,沒事兒吧你!”

自從在Y站有了人氣後,合作方對他都是客客氣氣,聽之任之的。

這還是第一次,他被人當孫子罵。

賀塵煙被罵得臉紅脖子粗,忍不住撒潑:“不管怎麽說, 我們是合作關係,Y站不幫我就算了, 火上澆油就過分了吧!我這些年也沒少給Y站賺錢吧!”

項目組長翻了個白眼:“跟我有個屁關係!我隻是N多個項目組長當中的一個,明確告訴你,這件事有高層不滿意,覺得你齷齪,連帶著我也被扣了年終獎!都是你搞出來的破事兒!滾!”

賀塵煙驚了,他沒想到,一件小小的網絡爭端,居然還牽扯到了Y站董事會。

賀塵煙聲音一下軟了下來,心虛問:“難不成步履不停還有董事會的背景?”

項目組長:“想什麽呢,人家正經科技公司,還不是嫌棄Y站為了你這點破事站隊太low。”

賀塵煙稍稍放心,原本他是帶著氣來的,可讓項目組長一吼,他又開始心虛氣短,生怕Y站不押寶他了。

他轉而討好道:“您也別生氣,現在這點嘲算什麽,等我出道火了,會有更多粉絲幫我解釋的。”

項目組長深吸了一口氣,壓下怒火。

雖然賀塵煙有些狂妄,還捅了簍子,但他仍然沒打算放棄賀塵煙。

賀塵煙的條件確實不錯,還有一定的粉絲基礎,投資他性價比最高。

但項目組長還是忍不住潑冷水:“先別想那麽遠,你還不一定能到揭曉那一步。”

賀塵煙根本不擔心:“Y站可是《麵具之下》讚助商,我當然能走到那一步。”

項目組長冷笑:“別沾沾自喜了,現在Y站是兩個讚助商之一,可《麵具之下》還在招商,讚助商變多了,每家的權力就都被稀釋了。”

況且。

項目組長有些話沒說,Y站押寶的,可不止賀塵煙一個人,一旦賀塵煙在節目中表現的不好,他們可以立刻調整計劃,轉而力捧別人。

賀塵煙,也不過是個隨時可以替代的賺錢工具罷了。

-

暴雨剛過,天際出現一道巨大的彩虹,站在CM集團頂樓辦公室裏,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彩虹周圍氤氳的水汽。

薑亞茹立刻拍了張照片,隨後一轉身,用雙手環住謝聞卓的脖子,興奮道:“老謝,我覺得自己好像站在彩虹上!”

謝聞卓敷衍地拍了拍她的背:“行行行,你先出去,我跟我兒子聊聊。”

薑亞茹有些掃興,但又不能發作,她轉頭看了謝沂一眼,溫柔一笑:“好吧,那你和阿沂先忙。”

薑亞茹曾經是謝聞卓的秘書,謝聞卓和明婉迎沒離婚時她就在了,現在她和謝聞卓確立了戀愛關係,就也從CM集團辭職了。

她算是親眼目睹了謝聞卓和明婉迎如何從墜入愛河到分道揚鑣,所以她總結經驗,學習謝聞卓喜歡的,不做謝聞卓討厭的,成功走到了今天。

謝沂靠坐在楠木沙發上,隨意把玩著價值三十萬的倆核桃,對眼前摟摟抱抱的戲碼視若無睹,不厭惡,不喜歡,就像看著兩個陌生人,格外平靜。

薑亞茹叫他的名字,他也根本連眼睛都沒抬一下。

等薑亞茹離開,謝沂才將謝聞卓收藏的核桃隨手扔到盒子裏,一抬眼,看向謝聞卓,公事公辦:“我打算以CM集團的名義讚助一個綜藝節目,錢不用你出,風險我自己承擔。”

謝聞卓擺了擺手,刻意忽略讓他心驚肉跳的寶貝核桃,從辦公桌上撈起薑亞茹給他泡的涼茶,喝了一口,才頗有些無奈的看向謝沂:“先不說這些,我和你薑阿姨要結婚了,你怎麽也該對人家態度好點,你都認識她那麽多年了,怎麽一回國就擺臉子。”

該說的話還得說,雖然謝聞卓也並不在意謝沂看不看得上薑亞茹。

這和他當初好言求著謝沂親近明婉迎母子不一樣,謝聞卓早就沒有處理家庭關係的耐心了。

謝沂扯唇一笑,似乎覺得謝聞卓的話萬分可笑。

他將手臂搭在楠木扶手,按亮手機屏幕掃了眼時間,然後才一叩手,淡聲道:“如果你需要,唐寧夏會給你一份投資企劃書,不過具體內容還是我們負責,你不用參與,更不用操心,如果獲得收益,我會分給CM集團百分之十。或許你不在意,但是聊表心意。”

他甚至都沒有反駁謝聞卓的話,而是直接交代投資內容,在他眼裏,就連反駁自己沒有擺臉子都是浪費時間。

謝聞卓歎氣,對謝沂沒有半點親情的反應頗為無奈:“你為什麽非得跟我劃清界限,等我退了,CM集團不還是你的?”

以前謝聞卓絕不會說一定要把資產留給謝沂,甚至他還想過,再要幾個孩子,跟謝沂分一分,這樣謝沂就會多重視他一點。

當初他背叛明婉迎,也是因為明婉迎為了明照,不願意再生。

謝聞卓一邊舍不得明婉迎的溫柔美麗,一邊又想多留幾個後代,隨著年齡的增大,他越想越魔障,所以才忍不住犯了錯誤。

但不知是不是他太混賬,老天懲罰他,和明婉迎離婚後他也一直都沒要上。

這麽多年過去了,他也就隻有謝沂一個兒子。

現在他年紀大了,也就不想那麽多了,收了心,反倒對謝沂更重視了。

他幾次要求伊茲讓謝沂回國,伊茲都視若無睹,他都有些心灰意冷了,沒想到謝沂主動回來了。

謝沂聞言,靜靜看著謝聞卓。

他來談工作,可是謝聞卓隻想跟他談感情。

謝沂幹脆站起身來,走到謝聞卓麵前,微微垂眸,看向謝聞卓布滿細紋的臉:“希望你明白,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媽的家族企業,已經讓我分身乏術了。”

謝聞卓笑著搖頭,顯然不信謝沂的說辭:“既然分身乏術,你怎麽有功夫在國內開個影視公司呢?”

謝沂突然回國,謝聞卓當然關心。

派人私下探查,才知道千燈河岸,唐寧夏和謝沂之前的關係,繼而聯係到明照。

謝沂回國並不是為了他這位老父親,而是為了明婉迎的兒子。

謝沂微微側頭,麵露疑惑:“您難道不懂,男人再忙也有時間放在在意的人身上?”

謝聞卓被噎了一下,臉一紅一白。

謝沂這意思,就是他這個父親不是值得在意的人,沒有血緣關係的明照才是。

謝聞卓敏感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雖然我也覺得明照這孩子不錯,但你清醒一點,他已經跟我們家沒關係了,你也不是他哥哥了。你要是真有那麽多泛濫的兄弟情,薑阿姨家的小寶年紀小,身體也不太好,你可以多關心關心他。”

謝沂微微揚起下巴,俯視謝聞卓,半分不留情麵,嗤笑一聲:“年紀小身體不好關我什麽事,什麽人也配跟明照比。”

謝聞卓氣的深吸了幾口氣,吸的腦袋直發暈,眼前冒金星,他緩了一會兒,血壓才降下去,於是伸手指著謝沂,想發脾氣又怕把好不容易回來的兒子氣回伊茲身邊,隻得壓抑怒火:“你……當初我跟明婉迎結婚,你不是也不喜歡明照?等見了薑阿姨家的小寶,看到他禮貌懂事,你就會喜歡了。”

謝沂反問:“誰說我當初不喜歡明照?”

謝聞卓怔住。

時隔多年,謝沂也不覺得丟臉,談起七年前的事,他反倒能直白坦**:“我畢竟是你親生的,你都能對著明婉迎神魂顛倒,我怎麽可能討厭跟明婉迎如出一轍的明照?我隻是,當時不想承認。”

第一次見麵,明照才十三歲,怯生生的,似乎有點怕他,躲在明婉迎身後,但圓溜溜的眼睛卻像掃描儀一樣,一直在他身上打量。

明照沒有端詳未來的父親謝聞卓,反倒將全部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謝沂並不覺得不自在,相反,他發現自己對明照生不起厭惡。

明照有雙得天獨厚的漂亮眼睛,小時候沒長開,比現在要更圓更黑一點,仿佛飽滿圓潤的黑加侖葡萄,燈光落在他眼中,都像是被吸去了光彩。

謝沂突然生出種微妙的感覺,被這雙眼睛注視,探究,裝滿,會讓人有種無法言喻的優越感。

一整個屋子的人,明照就隻看向他。

他靜靜等著明照靠近。

明照被明婉迎推搡出來,跟哥哥打招呼。

明照凝著眉,迫不得已,慢慢走過來,腳下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走到謝沂麵前,緊張地吞咽了下口水。

謝沂沒動,他那時正在叛逆期,惡劣地欣賞著明照的忐忑,他知道,自己冷著臉的模樣挺嚇人的。

明照終於鼓起勇氣,伸出手,去拉謝沂的手指。

他體熱,一緊張掌心就容易出汗,拉住謝沂後他才意識到,自己手裏汗津津的。

他有些羞愧,怕謝沂嫌棄他,但又忍不住期待謝沂可以因為他的聽話乖巧對他友好。

他所有情緒都印在臉上,被謝沂看在眼裏。

謝沂覺得好笑,卻還是沒有反應。

明照隻好用軟綿綿的小聲叫他:“哥哥。”

雖然後來才知道,明照的個性根本不像第一次表現的那麽軟,但當時,謝沂隻覺得被捏的手指酥麻麻的。

明照的掌心就和聲音一樣,軟綿綿,仿佛一嚇就要碎了。

所以他故意說:“演什麽兄友弟恭呢。”

明照茫然地睜大了眼睛,似乎不理解他為什麽要說演。

謝沂還想再逗弄他,謝聞卓就出來打圓場了。

和現在對薑阿姨家小寶的說辭一樣,弟弟年紀小,安靜不愛鬧事,你多照顧弟弟。

謝聞卓完全不會跟下一代溝通,這種道德綁架式的語氣,隻會讓謝沂逆反。

如果對別人,謝沂早就翻臉了,但看著明照的眼睛,他愣是沒反駁謝聞卓的話。

大樓窗外的彩虹漸漸散了,地麵積攢的雨水在高溫天氣下快速蒸發。

室內空調孜孜不倦的運作著,室外機嗡嗡作響。

謝聞卓最討厭謝沂掀他老底,他當初確實對明婉迎神魂顛倒,窮追不舍。

他一直是個十分現實的商人,和女人在一起,也會把財產盯得死死的。

但明婉迎是第一個讓他頭腦一熱,恨不得將自己擁有的全部都送出去的女人。

那時候他才知道,他以前總是嘲笑老樹開花的朋友被花眯眼,其實隻是因為自己沒遇到太喜歡的人。

但是,這些都過去了。

謝聞卓:“你可要想清楚,你是我兒子,明照恨我也會恨你,你為他籌謀這麽多,說不定都換不來一句感謝。”

謝沂終於不耐煩了。

“不說了,就是來通知你一聲。”

謝聞卓憋氣:“你……”

他又不能不同意。

當初謝聞卓隻是個留學去國外的普通大學生,多虧貴族小公主伊茲年輕戀愛腦,一頭熱的反抗家族,非要跟他結婚。

娶了伊茲,謝聞卓扶搖直上,人生徹底改變了。

哪怕後來日久愛弛,謝聞卓與伊茲離婚,伊茲對他也十分夠意思。

CM集團發家,其實都靠伊茲家族提供的幫助,就連如今,伊茲在CM集團的影響力還沒徹底剝離。

現在伊茲把一切都交給了謝沂,換句話說,謝沂繼承了伊茲在CM集團的影響力。

這也是為什麽,伊茲把謝沂留在身邊這麽久,卻根本不在意CM集團的資產被人搶走。

當然這些辛秘,就連跟隨伊茲多年的唐寧夏都不知道。

-

唐寧夏的工作效率很高,有了謝沂的許可,他投錢更是無所顧忌。

十天後,《麵具之下》的讚助商名單上,多了CM集團的名字,不僅如此,CM集團還將Y站和悠悠食品的名字擠到了後麵,堂而皇之的占據了第一。

如果不是檸檬台自己就是冠名商,唐寧夏甚至想把冠名都談下來。

要是能談下冠名,他轉頭就會將秦淩踢出節目組。

與此同時,步履不停四個字悄然出現在選手名單上。

《麵具之下》的五十人雖然不能暴露真實身份,但他們都有各自獨特的標簽。

【常青藤高校畢業生】

【退役運動員】

【金歌手獎獲得者】

【國外劇團演出經曆】

【曾發布三張專輯】

【舉辦過個人演唱會】

【十年練習生經曆】

……

而步履不停的名字後麵,隻有簡單的四個字【原創歌手】。

可如此敷衍的標簽,卻在公布名單後引起了不小的關注度。

當然,這關注度多虧了賀塵煙。

【@麵具之下綜藝:小麵攜五十位選手與大家見麵啦,悄悄告訴大家,選手當中有很多了不起的大神哦,小麵看到他們的真麵目,實在是激動的嗷嗷叫,讓我們一起期待不久之後的節目吧!】

“我看到了誰?步履不停?”

“步履不停是誰啊?”

“前段時候被Y站賀塵煙抄襲的那個,沒想到也參加綜藝了。”

“被賀塵煙抄襲,牛逼啊,是不是實力很強?”

“不知道,但是賀塵煙粉說這人長得醜,不敢當麵對線,所以才來參加這種蒙麵綜藝。”

“可是不是沒見過嗎,為啥說人醜啊。”

“沒追過選秀?實力強的往往都不太美啊,能靠臉吃飯誰還玩命練習啊。”

“長得醜也沒事,反正粉絲都能找補,等步履不停比賀塵煙紅了,那就是哥哥高級臉,電影臉,可塑性強。”

“哈哈哈賀塵煙有沒有危機感啊,莫欺少年糊。”

“額……不能這麽說吧,賀塵煙也才二十五歲。”

“步履不停二十二哈哈哈。”

……

賀塵煙看到官宣消息時,正在下樓梯。

他瞄到評論,差點一腳蹬空從樓梯上滾下去。

步履不停居然也報名參加《麵具之下》了?!

賀塵煙隻覺得血壓飆升,腦袋一陣陣發脹。

現在他無比確信,步履不停莫名其妙維權,就是為了捆綁他炒作,給綜藝造勢。

他果然被人套路了,人家借著他在觀眾裏有了姓名,而他為了遵守節目組的要求,還不能透露陳彥就是賀塵煙!

賀塵煙經紀人輕蔑地瞥了一眼步履不停的名字,安撫道:“不用生氣,一個小蝦米也不怕把自己炒糊了,沒本事的人才走這種歪門邪道。”

賀塵煙餘怒未消,瞪著眼,暴躁地抓了抓頭發:“他跟我一個節目!我受不了跟他上一個節目!這都什麽垃圾玩意兒,二十萬粉的nbcs,跟我一起比賽!”

經紀人拍了拍他的背,森笑道:“一個節目不是正好報複他,你粉絲那麽多,又有資本力捧,你怕什麽,到時候粉絲就能把他網暴到抑鬱。”

賀塵煙臉色發青,並不覺得被安慰:“你以為我當初為什麽改他的歌,因為他寫的確實好聽,這人還是有些實力的。”

經紀人不屑一顧:“蒙麵選秀也是選秀,秀粉都是看臉的,他實力再強,最後也不過是高開低走,無人在意,最後大家象征性的反思一下,實力強的憑什麽不能出道,完事兒。”

賀塵煙的臉色這次好一些,他哼了一聲:“反正七月底錄製第一期,到時候我就能看到他長得有多醜了。”

經紀人滿意一笑:“到時候我們買點營銷號,把他長得醜的消息提前放出來,輕鬆截爆。”

賀塵煙敏感道:“爆個屁,他也能爆?”

經紀人輕輕打自己的嘴:“呸呸呸,我就那麽一說。”

自這天起,賀塵煙就天天等著上島錄製的消息。

《麵具之下》的錄製地點定在潿靈島。

潿靈島與陸地並不相連,平時遊客上島,也要乘坐兩個小時的輪船。

之所以選在這裏,是因為節目特殊,要全方位防止私生代拍入侵。

不然誰都不能保證,選手不會不小心摘掉麵具,被拍到臉,提前曝光。

計劃是七月二十六日,全體選手登島。

明照提前打包了兩個行李箱的生活用品。

其實也不用那麽多,島上雖然荒涼,但超市還是有的,實在缺什麽,節目組也會提供幫助。

但謝沂很不滿意。

如果時間允許,他甚至想給明照在島上建個別墅裝物資。

明照蹲在地上,將箱子鎖好,仰頭看向謝沂:“我明天就坐飛機走了,你也可以回來住了。”

謝沂倚靠在牆邊,垂眸和明照對視,心裏莫名有些不痛快。

分明明照在家的時候,他自己常常出去住,但現在明照要離開,他卻想把人按在身邊。

謝沂問:“什麽叫我可以回來住了,這不是我家?”

明照垂眸,在謝沂的角度看,濃密纖長的睫毛一覽無餘。

明照嘟囔:“我就那麽一說。”

謝沂卻突然不依不饒起來,他用肩膀一撞牆壁,站直身子,向前兩步,走到明照身前,輕輕踢踢明照的鞋尖:“離家三個月,想不想我?”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心思,隻是意識到明照要離開很久,就想逗弄一下,給明照加深下印象。

明照緩緩抬起頭,謝沂離得太近,他需得使勁仰著脖子才能看清謝沂的表情。

這樣的姿勢這樣的話,讓明照倏地臉紅。

他努力木著臉推開謝沂的腿,向後踉蹌想要站起來,嘴裏不服輸的囔道:“七年沒見我也不想。”

謝沂卻突然向前逼近,在明照反應不及差點向後跌到時,一把按住了明照的腰:“那電梯裏我不理你為什麽生氣?”

這下明照的臉徹底紅了。

他單手扶著牆站穩身子,瞪著眼睛:“謝,沂!”

其實他很聰明,討了個巧,語氣看似是氣憤,但其實也算是回答了謝沂的問題。

明照的皮膚很燙,腰卻很柔韌,身體緊張肌肉繃緊,能感受到這具清瘦的身體下紮實的身體素質。

謝沂一邊琢磨一邊忍不住揉了一把。

小腰,也就一巴掌寬,他幾乎按住了明照左右兩邊的腰窩。

他幾乎能想象到,這腰掛著修身的舞台服,隨著音樂的鼓點律動,時不時被迫撩起,若隱若現。

當明星非得這樣嗎?

這樣,嫵媚勾人。

明照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了。

謝沂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又開始走畜生路,於是趕緊掐死邪念,慢悠悠向後撤一步,給明照更大的空間。

明照長出一口氣。

謝沂再靠近一點,再胡鬧一點,他就要瞞不住自己的秘密了。

謝沂:“錄製的時候,我會以CM集團代表的身份去現場觀看。”

明照蹙眉,忍不住道:“那不就是經常會見?”

所以有什麽可想的?

謝沂挑眉:“我又不是總有時間去,怎麽,明少爺原本認為我每次錄製都不會缺席?”

“……”明照扭開臉,拎著箱子往玄關走,“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