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廳突然之間變得安靜起來,就算掉下一根針都能聽得見,眾人齊刷刷的將目光投向跨入門檻的羅裙少女,隻見少女正一臉愕然的看著秦德風的腳下,那裏一個少年被揍得鼻青臉腫。五花大綁的躺在地上昏死過去了。
“大胡子,這人是你打成這般模樣的?”蒲墨冰忍不住倒吸一口氣,問道。
大胡子?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這丫頭真的是秦德風的弟子?她就是這樣稱呼自己的老師?大胡子?他也沒有啊!一時間眾人皆是一臉的難以置信,他們疑惑的看著秦德風,卻見後者滿臉通紅,眼中盡是羞憤和尷尬。
你這廝不是很牛、很囂張麽,在府中又是打人又是摔東西,唾沫四濺的逮住人就罵,現在怎的老實了,被少女的一句‘大胡子’給噎成這樣,且那個少女還是他的得意弟子,這一幕讓剛才受了秦德風很大氣的柳府眾多仆人侍從很是解氣,他們滿臉戲謔的看著尷尬中的秦德風,一副看戲的樣子,就差沒有笑出來。
“你們看什麽看,都給老子滾!”秦德風憤怒的咆哮著,他掀桌而起,對著一幹幸災樂禍看戲的柳府眾仆發著脾氣,一雙虎目凶光畢露,惡狠狠地在眾人身上掃過,若是眼神能殺人,那這些仆人最少已經死了十多次了。
“你們沒聽到秦老師的話麽,還不快滾出去!”這句話是柳涯說的,他好不容易才和秦德風緩和下來,若是因為這幹仆人的緣故再將秦德風激怒,那麽他還不給鬱悶死,於是乎他出聲將眾仆人給遣了出去。
眾人散去之後,空**的客廳中隻剩下呼哧呼哧喘著怒氣的秦德風和柳涯、蒲墨冰三人,氣氛愈顯寂靜,許久之後蒲墨冰才出聲打破寂靜的氛圍,道:“喂,大胡子!我跟你說話呢,你沒聽見嗎?這個人是不是你打傷的啊?”
秦德風滿腦門黑線,他終於忍不住怒聲大喝道:“你這個死丫頭,老子好歹也是你名義上的老師,捫心自問往日待你也不薄,你就是這樣對待我的嗎?竟是如此的不知尊師重道啊,若是你再也如此稱呼我,那,那我們就一拍兩散吧!”,說完,秦德風扭過臉,不再去看蒲墨冰一眼。
其實,秦德風天生就長的一副粗獷模樣,十六七歲的時候就已是滿臉胡渣,硬如鋼針,活脫脫是猛張飛轉世,“大胡子”這個綽號就是由此而來。試想一下,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被人當成一個中年人,戲稱為大胡子,這是何等的難受,所以秦德風非常憎恨這個綽號,後來他學有所成,身為一個四品巔峰的聖師,很多有都是有求於他,大家都尊稱他為秦老師,經久以來“大胡子”這個綽號就成為他的禁刺,很少有人再去提及。
然而,蒲墨冰卻是好不忌諱,一直以來都是以“大胡子”來稱呼秦德風,可是那畢竟是在萬壽堂,在自己的地方,且是私下裏的稱呼。為此秦德風還特意將滿臉的胡渣全都修掉了。而剛才呢?蒲墨冰當著柳府眾多仆人的麵喊著他的綽號,這無疑是觸碰了他的禁刺,若是換了別人,秦德風老早先衝上去先揍他個七葷八素、滿地找牙!
可是,對於蒲墨冰這個丫頭,秦德風無能為力,他隻是前者名義上的老師,並不是授業恩師,沒有那個資格與權利去責罰懲治,而且蒲墨冰身後的龐大勢力也不是他能招惹的起的,再加上他本身便很是寵溺蒲墨冰,故而隻能將氣轉在柳府的眾多仆人身上,然後再故作發怒狀,以言語威脅恐嚇一番。
“呃”~蒲墨冰被秦德風突如其來的咆哮聲嚇了一跳,她從未見過秦德風如此生氣過,而且還是對自己生氣咆哮,當下心中隱隱有些害怕與後悔,她跺了跺小腳,不斷地晃著身子,撒嬌道:“哎呀,老師,我錯了還不行嘛!我以後再也不敢這樣叫你了,你就別生氣了好麽!”
秦德風見狀,心中頗為舒暢,不得不說這廝的演技端的是高深,他這招佯裝發怒以師徒斷義來威脅,顯然是很有作用的,眼下蒲墨冰已經落敗。
“哼”!秦德風冷哼一聲,嘴角掀起一絲不可察覺的奸笑,他轉過身來,大度的擺擺手,道:“這次就算了,你可得記好今天說過的話,以後不許再喊我大胡……呃,以後必須喊我老師,聽到沒有?“
蒲墨冰小雞啄米似的乖巧的點點頭,而後眸子掃過地上昏迷的少年,問道:“老師,這個人是你打傷的嗎?”
“哈哈,不錯,這小子膽敢輕薄你,真是不知死活!”秦德風得意的笑了笑,看了眼臉色逐漸繃緊的蒲墨冰,有些疑惑:“怎麽?難道我打的太輕了,沒達到你的要求?”
蒲墨冰慌忙擺手,扭扭捏捏的逃避著秦德風的目光,道:“那個,老師,您真笨,您……打錯人了!”
“什麽?打錯人了?”
秦德風與柳涯二人同時呆滯。
怎麽可能打錯人?秦德風怎麽想都想不明白,他一大早在柳府可謂是撒潑撒到家了,先是暴打守門護衛,再群毆,哦不是,是他毆打柳府眾多劍修子弟,緊接著又在客廳哐啷一片猛摔,甚至強勢的逼著柳涯道歉,這一係列事情做的是行雲流水、非常之順暢。
但是,蒲墨冰的一句話完完全全的將整件事改變一個方向,一句“老師,您真笨,您打錯人了”讓秦德風說不出話來。
“你什麽意思?你是說,我白白費了這麽大的力氣,揍錯了對象?”若不是因為蒲墨冰背後的勢力,秦德風真想狠狠地修理她一番,揍人的時候她百般祈求,揍過以後又嫌自己笨,說自己打錯人,秦德風險些被氣的吐血。
“就是啊,蒲姑娘你把事情說清楚些,到底怎麽回事?”柳涯說這句話時,眼眸中已經浮出一絲怒火,連語氣都有些冷意。柳慕是柳府中人,如果他真的輕薄了蒲墨冰,那麽秦德風將他揍成這般模樣外加上在府中大鬧,也無可厚非,這些柳涯都認了,但是聽蒲墨冰的話,柳慕顯然是無辜的,莫名其妙的被狠狠地揍了一頓,為此柳涯也損了麵子。
“呃……我昨天被那混小子輕薄,一生氣心中隻想著找老師為我出氣,卻不曾,不曾想到將他的名字忘記了,隻是記得他的名字中有個慕字,反正他是柳府的人,我想可能姓柳吧……”蒲墨冰越說聲音越是低,到最後彷如蚊蟲。
柳涯與秦德風二人相視一眼,均感一陣無力,這丫頭也太強悍了,居然為了出氣連名字都能忘記,忘記也就罷了,她居然自己硬生生的人家按一個姓氏,這不按不要緊,一按事情完全亂套了。
“蒲姑娘的意思就是說柳慕並沒有輕薄你嘍?他一直都是被冤枉的,對嗎?”柳涯麵色一沉,雙目如劍盯著蒲墨冰問著。
“咳”,秦德風幹咳一聲,道:“柳先生莫要生氣,別針對孩子,她不過是無心之錯!而且……那柳涯不是無意中承認了麽,他曾偷懶三個月沒練功,就權當我幫您懲罰他了吧!”
柳涯冷笑不語,心中暗道:“我柳府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萬壽堂來管了,即使要罰柳慕,那也是
我柳涯罰,跟你有和關係,你這樣說不過是為自己錯手而找借口!”
似乎是明白柳涯心中所想,秦德風抱歉的對柳涯拱拱手:“柳先生,我也不再找機會推搪,不然您肯定說我虛偽,我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你看看我要怎麽做才能補償你?”
“補償?”柳涯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終於說到電子上了,他本來想要請秦德風為蘇慕醫治,後來卻出“柳慕”這一烏龍事件,現在正好可以借此機會圓了他對藍夕母女的承諾。
“秦老師嚴重了,老夫豈敢向你索要賠償,眼下倒是有件小事想請您幫忙,不知您可有時間?”柳涯心中得意的笑了笑,但是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
秦德風聞言,很是爽快:“柳先生但說無妨,隻要秦某人力所能及,絕不推辭!”
“如此,便先謝過秦老師了!”柳涯拱手謝道:“這件事對於您來說非常簡單,像您這樣的聖師在我宜城中哪有什麽傷勢能難得住你!”
秦德風心中甚是舒暢,他發現柳涯拍馬屁還是有些造詣的,心中不免腹誹一番:“都說冰螭劍柳涯蕭索冷傲,我看都是屁話,今天光是馬屁都拍了不少了,哪像個冷傲之人?”
心中念頭閃過,秦德風也鬆了口氣,聽柳涯的話是想請他救人,原本他心中還擔心柳涯讓他做一些自己能力不足的事,現在看來不過是救一個人而已,對於一個聖師來說,救人本就是拿手絕活,他笑了笑道:“柳先生府中有人受傷了吧,若不是太嚴重我想秦某還是能醫好的!”
說完,秦德風轉身對一旁的蒲墨冰道:“冰兒,你昨天不是也請我幫你醫一個人麽,恐怕要晚一些了,我得先幫柳先生府中的傷者醫治!”
“真巧,我要請您幫我醫的人,也是柳府的人,不過……”蒲墨冰吞吞吐吐,她的話還沒說完柳涯忽然間明白過來,所有的事情都被猜個七七八八。
柳涯還記得昨天蘇慕的話,蘇慕曾說蒲墨冰會請她的老師過來,的確秦老師確實過來了,不過是來幫弟子出氣的!再想想事情哪有這麽巧,柳慕?蘇慕?名字中都有一個慕字,顯然蒲冰墨要修理的那人就是蘇慕,而柳慕不過是一個倒黴的替罪羊,隻是有兩點柳涯想不通,蒲墨冰想要請秦德風救得人就是蘇慕,既然救他,為何還要讓秦德風狠狠的修理他呢?還有,從蘇慕在靜心閣為雕像拭擦身體來看,他是個規規矩矩的少年,並非那等登徒浪子,可是為什麽蒲墨冰說蘇慕輕薄她呢?
柳涯實在是想不通,便開口問道:“蒲姑娘,敢問你想請秦老師救得人是否叫作蘇慕?他又是因何得罪你的,這其中恐怕有些誤會吧!”
對於一個為了出氣連對方名字都能忘記,甚至於胡亂按弄姓氏,這樣一個少女所說的話,柳涯並不敢深信,在其心中信蘇慕更多一些。
破冰莫聽聞柳涯的話,頓時眼眸一亮,驚喜的叫道:“對,對,就是蘇慕,這個混蛋昨天一直盯著我看,還說是我吸引他,最後還說一朵花都比我好看,這不是說我連花都不如嗎?真是氣死我了!對了,老師您等下可要幫我狠狠的修理他一頓,然後再將他醫好。”這句話距離真想簡直是偏離頗大,虧她還說的這麽理直氣壯。
“哦?竟然有這樣的事,柳先生你先等等,讓我為冰兒先出一口氣,然後再幫你醫治你所說之人!”秦德風一捋袖子說道。
柳涯歎了口氣,心中暗道:“罷了罷了,蒲姑娘並沒惡意,隻是想出一口氣而已,不如就順水推舟隨他們去,反正最後還是會為他醫治的.,如果到時秦老師下手太重的話,我再阻攔便可!”於是柳涯也不多想,對秦德風拱拱手道:“秦先生,隨我來吧,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語罷,他帶著秦德風師徒往晴川苑蘇慕的居所走去。約莫盞茶時間,三人的便出現在蘇慕的別院門外,蒲墨冰推開大門,興奮的跑了進去,一邊跑著一邊喊:“蘇慕,你這個混蛋,本姑娘來了!”
“咦,是冰兒姑娘的聲音,難道她將她的老師請來幫小慕醫治了?”藍夕驚喜地對一旁子女說:“走,咱們出去迎冰兒姑娘!”
藍夕母女出來時,正好迎到蒲墨冰,蘇子秋歡喜的拉著她的手,道:“冰兒妹妹,你來啦!你今天真是漂亮!”
“嘿嘿,哪有秋秋姐漂亮啊,我今天過來是帶老師醫治他的。”蒲墨冰嘿嘿一笑,玉指指著蘇慕,眼中盡是戲謔,隱約似乎想到蘇慕被老師狂揍的一幕,頓時嘿嘿笑個不停。就在這時,柳涯與秦德風往他們走來。
“哈哈,你小子就是蘇慕吧?膽子倒是不小,連我的弟子都敢輕薄,腦袋若是不想要了可以明說,老子幫你擰下來就是!”秦德風虎目圓睜,惡狠狠的看著蘇慕,那粗獷的笑聲如同洪鍾大呂震得蘇慕耳膜生痛。
“你,你……想幹嘛?”藍夕慌忙將蘇慕擋在身後,一雙美目警惕的盯著眼前這個看起來有些熟悉的粗獷男子,生怕對方會突然撲過來將自己孩兒的頭顱擰掉。
“蒲姑娘,我何時輕薄過你了,如果你看我不順眼明說就是,何須用這種卑劣的方法來玩弄我!”蘇慕有些氣憤,他想走出來卻被藍夕死死的拉著,不能動彈。
“是啊,冰兒妹妹,你快告訴你老師,讓他不要傷害蘇蘇.。”蘇子秋慌忙拉著蒲墨冰哀求著。
蒲墨冰輕輕蘇子秋的玉手,安慰道:“秋秋姐,你放心吧,老師不會傷他性命,隻是小小的懲治他一番,讓他以後在我麵前規矩一些,而且等下老師還會為他治傷的!”
“嗯,冰兒說的甚是,這位夫人你讓開吧,我不會傷他性命的,隻……”秦德風往前走了一步,突然他的目光緊緊的定在藍夕的臉龐上,一股異常熟悉的感覺浮現心頭,在他腦海中一個埋藏許久的人兒逐漸與眼前的女子融合,直至合二為一。
“夕兒妹妹,是,是……你嗎?”秦德風的聲音有些顫抖,這些年來,讓他魂牽夢繞的女子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讓他感覺像是在做夢。
藍夕聽到秦德風突然叫出自己的閨名,心中甚是疑惑,她皺了皺眉,越看越覺得眼前這個粗獷的竟是那麽的熟悉,她不禁問道:“你是誰?我們認識嗎?”
“看來他們認識啊,嗬嗬,不得不說蘇慕這小家夥真是走運,秦老師居然認識他的娘親,從秦老師對他娘親的稱呼來看,兩人關係還不淺,本來我還擔心秦老師下手太重,現在看來一切都白擔心了!”柳涯將秦德風的表情盡數收在眼中,心中感慨。
“夕兒妹妹,是我啊!”秦德風大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入手光滑,胡渣早已修去,他無奈的搖搖頭:“我是大胡子啊!”
此話一出,柳涯與蒲墨冰盡是愣住了,秦德風居然當著眾人的麵,稱自己為大胡子!
“啊,你是,你是大胡子哥哥?”藍夕驚喜的叫了起來,她蓮步輕移一陣小跑來到秦德風身前,在後者那同樣蘊含著驚喜的目光中,擁了過來。
這一次,不光是柳涯與蒲墨冰,就連蘇慕姐弟二人也是齊齊愣住,許久都說不出話來。
“秦大哥,差不多二十多年呢,二十多年沒見到你了,你這些年去哪了啊!”藍夕緊緊地擁著秦德風厚實的肩膀,詢問著。
秦德風大手輕柔的在藍夕的肩膀上拍了拍,道:“是啊,二十多年了,沒想到一轉眼已經二十多年了,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藍夕放開秦德風的身體,凝視著兒時的玩伴,如今對方愈顯成熟了,唯有眼眸中對她的那種溺愛還是依然如初,她笑了笑:“我過得很好,秦大哥呢?”
“一眼難盡啊!”秦德風一聲,目光轉向蘇慕與蘇子秋二人,疑惑道:“他們是?”
藍夕拍拍額頭,苦笑一聲:“你看我,都忘記介紹了,這是我的兒蘇慕,這是我女兒蘇子秋,來,你們二人還不過來給親叔叔行禮!”
“秦叔叔好!”蘇子秋姐弟二人彎腰行禮。
秦德風慌忙扶著二人,心中有些黯然。他想起小時候,那時藍夕是他最要好的朋友,特別是他成為大胡子之後,不管別人怎麽嘲笑,藍夕總是站在他的身邊,安慰著她,逗著他笑,逗著他開心,在他心中對於藍夕有著深深的愛慕,可是後來他有些事情一走就是二十多年,再聚首時,昔日佳人已為人婦、為人母,這使得秦德風大感難受。
“哎,時光飛逝,滄海桑田,二十多年後什麽都變了,唯有你的樣子還沒變,依舊跟以前一樣的漂亮。”歎息一聲,秦德風癡癡的看著藍夕。
藍夕很久以前就明白秦德風的心思,可在她心中秦德風就像個大哥哥一樣擁有的是家人般的感覺,當即雙手緊緊的握著秦德風的大手,道:“秦大哥,過去的事早已過去,別再想了,還是當前的事最重要啊!活好現在才是最好!”
“嗬嗬,或許你說的對吧,可是想要忘記,談何容易?”秦德風搖搖頭,將手抽了出來,一雙虎目黯淡無光。
藍夕心疼的看了一眼,想要再說些什麽,最後還是忍住了,她挽著秦德風的手道:“走吧,我們進去再聊!”於是,眾人全都進了屋。
正堂之中,眾人分兩列坐著,秦德風不時的問著一些藍夕的生活狀況,其他人都是非常知趣的聆聽著,沒有出聲打擾。
“什麽?你現在是柳府的下人?”秦德風詫異道,他心中第一次對未見麵的蘇星河感到鄙視,連自己的女人都要隨著一起為奴為仆,這樣還算個男人嗎?要不是顧忌藍夕的感受,秦德風早就罵起來了。
“是的,秦大哥,星河他是柳府的劍仆,我們一家都居於柳府,自然不能白白吃人家住人家的,所以便與柳府簽了契約,平日裏為府中做些雜事。藍夕解釋著。
秦德風心中隱隱生痛:“原來這些年來,她過得並不好,剛才還騙我說過得不錯,做下人還算不錯?”當即他起身對著柳涯拱拱手,道:“柳先生,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柳涯頓時明白秦德風的意思,他淡淡一笑:“秦老師,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既然你和藍夕是舊時,那麽從此以後他們一家便不再是我柳府的下人,若是你方便的話可隨時帶他們離開。”
“如此便多謝柳兄了!”秦德風感激的對柳涯躬身,連稱呼都從柳先生變成柳兄。
“夕兒,你聽見柳兄的話了嗎?以後你們一家自由了,如果你願意的話,不如跟我一起回萬壽堂吧!帶上蘇慕他們一起!”秦德風滿臉期待。
“老師,堂主不是定了規矩了嗎,不能讓外人主人萬壽堂的!”蒲墨冰插嘴說著,從秦德風與藍夕相認的時候,她便知想要修理蘇慕怕是不可能了,此時聽到要將蘇慕一家待會萬壽堂居住時,心中頓時有些不滿。
秦德風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嗬嗬,規矩是人定的,自然有破例的可能,我想以我萬壽堂首席聖師的名頭,堂主會給我麵子的!”
藍夕微微搖頭,她不想讓秦德風難做,抱歉的道:“秦大哥,夕兒先謝謝你的好意,我們一家在柳府生活了十多年,早已習慣了這裏的一草一木,而且老爺也待我們很好,突然之間要我們離開這裏,真的很難!”
“哎,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秦德風無奈的搖搖頭,從懷中摸出一個二寸見方的翠綠玉牌。隻見玉牌通體晶瑩,形如翡翠,一麵上雕刻著枝葉茂盛的小樹,另外一麵刻著一個古篆小字,正是一個“秦”字,他將玉牌丟給藍夕,道:“你現在不願意跟我回萬壽堂,我也不勉強,日後若是你想去了,便拿著這塊玉牌去萬壽堂找我,到時沒有人敢為難你的。”
藍夕感受著手中玉牌的溫度,美眸泛濕,這麽些年了,秦德風居然還是如此的關心著自己,如此的害怕自己受委屈。
“秦大哥,謝謝你!”
心中呢喃一聲,藍夕強忍著不讓眼淚流出來,她將玉牌收起來,對秦德風說道:“秦大哥,小慕的情況你應該也明白了,現在就勞煩你幫他看看吧!”
秦德風點點頭,招呼蘇慕過來:“小侄兒,你過來,親叔看看你的傷勢!“
蘇慕應聲走來:“那勞煩秦叔了!”
淡淡的點點頭,秦德風收起雜亂的思緒,他雙眸緊閉,左手一牽,在空中帶起道道殘影,結成一個奇異的手印,右手隨之一動,極其緩慢的往相反的方向掠去,這一快一慢,、自然無比,沒有一絲滯慢,緊接著兩個手印合並在一起,形成一個詭異的形狀,一股渾厚的靈魂之力隨著手印的結成從秦德風眉心處湧出往蘇慕體內鑽去。
“好奇妙的手印!”蘇慕暗讚一聲,他感覺得到秦德風的手印中似乎蘊含著什麽神奇的奧妙。當下心中不禁想著:“不如將這些手印記下來吧!”
心中閃過這個念頭,蘇慕的雙眸便緊緊的盯著秦德風的雙手,看著他不斷變化的每個手印、動作。
就在這時,蘇慕的識海之內,
平靜的水潭上空,,幾縷薄霧漂浮著,在不遠處深青色的霧氣靜靜的懸浮著,忽然它輕輕波動一下,如同遊蛇,呈“S”型歡快的遊動著,慢慢消失在水潭上空。
下一刻,所有人都沒有發現,蘇慕的雙眸中,突兀的浮現出兩團濃鬱的青色霧氣,將那雙眸子渲染的異常妖媚,在那兩團青霧中,倒映著一個粗獷的中年人,那中年人正是秦德風。他都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手印都清晰的在青霧中浮現,神奇的是,每一個動作都變得異常緩慢,就連空中帶起的殘影在青霧中也是如此……
隨著蘇慕眼眸中青霧的倒映與分析,秦德風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手印都是清晰無比的印在蘇慕腦海中(腦海,即是思維區域),就像那快殘缺的花紋一般,深深的刻在腦海中,揮之不去,蘇慕隻要閉上眼睛,便可清晰的看見。
在這種毫不知情的無心狀態下,蘇慕竟如此巧合因識海中的青色霧氣,將秦德風的眾多手印完全的偷學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