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銀精瞅了眼慕聖和澹台新兩人,冷哼一聲道:“自古隻聽說過男人投降的,你見過有哪個女人投降的?這蠱術一道,被認為是小道,上古隻傳女子,大巫隕落後,為保命或求得榮華富貴,那小巫就有投降或投靠凡俗世界的,不過大抵都是男巫,女巫倒是一個都沒有,蠱術這才成了獨特的存在。”

被水銀精這麽一杆子打死一船人的一說,噎得慕聖和澹台新說不出話來,澹台新不服氣的說道:“婆婆你也不要說的熱鬧,能解決眼前的蠱術才是本事。”

水銀精大怒道:“你個小鬼,欺負你家婆婆不會是吧?我收拾不了蠱術,還收拾不了你這小鬼頭不成?”

慕聖見這一老一小吵了起來,不由好笑,忙道:“知道婆婆厲害這才請婆婆出手,婆婆照我所說定能收服此蠱。”

水銀精奇道:“哦,你有什麽方法?”

慕聖笑道:“婆婆隻需像上次覆蓋那指骨一樣,找到蠱體所在,覆蓋個嚴嚴實實便可。”

水銀精皺眉道:“這恐怕隻能暫時讓蠱不發做,但要想徹底解決問題怕是不可能吧?”

慕聖道:“隻要暫時不發作就行,婆婆若能封住蠱體,讓我研究研究,興許便能知道個大概。”

水銀精點了點頭道:“小子所說,也不失為一好的辦法,那老身我就權且試試吧。”

說著身化水銀瀉地而去,那水銀在地麵之上緩緩流過,所過之處頃刻間就顯示出了哪些花草是真,哪些是假。慕聖緊隨在後,從木魚內掏出青罡劍,將那真花所在都刺上一劍,這一劍的力度卻是直達根部,存了斬草除根之意。

雖然已經知道這些花草詭異,但當慕聖拔劍刺出後,花裏不時傳出慘嚎之聲,或是飆出鮮血,還是讓慕聖眉頭不由一皺。見慕聖如此,澹台新也是有樣學樣,在一旁用藥鋤跟著除掉詭異的花草。

在水銀精水銀瀉地的開路之下,這片花草地上出現了一片詭異的情況,一邊是奮力掙紮的漫天花舞狀極猙獰,一邊是緩慢推進的慕聖和澹台新兩人,謹慎小心。隨著慕聖他們的推進,花草地的麵積越縮越小,過了將近一個時辰後,終於隻剩了巴掌大的一塊麵積,水銀精往地下一縮,嗖的一聲不見了。慕聖用神識一看,隻見一個瓦罐正被水銀精厚厚的裹了起來,瞬間合攏在了一起,簡直就像是一尊銀色的金屬罐了。

慕聖招呼澹台新用藥鋤小心的挖開了土壤,露出了水銀罐,這才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上,仔細打量了起來。因為有水銀精在上麵覆蓋著,慕聖的神識並不能直接看見罐內情況,但卻可以通過水銀精的神識進行觀察。

慕聖連接水銀精的神識觀察後看見,瓦罐之內有一株綠意盈盈的植物,正在瘋狂扭動著,如活物一般,似要竭力掙脫水銀精的束縛衝出瓦罐,無奈這水銀精千年得道,豈是那麽容易掙脫。

那綠色藤蔓植物見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從葉片上噴出一股股綠色汁液,想要將水銀表麵腐蝕出一個洞好鑽出去。但葉麵噴了半天汁液,也沒見水銀表麵有絲毫動靜,那植物既然像人一樣,耷拉下了葉麵,一副深受挫敗的樣子。

慕聖還看到這綠色的藤蔓植物不是長在土裏,而是泡在顏色發紅好像一攤血水的溶液裏,慕聖無法判斷,因為神識不能聞到氣味,可水銀精篤定的告訴慕聖那不是像血水,那就是血水。

泡在血水裏的綠色植物根須是白色的,小拇指般粗細,隨著藤蔓的擺動,根須也像蛆蟲一樣在血水中蠕動,透出一股妖異之氣。慕聖知道剛才那草地上的花草異樣,是這古怪的綠色植物造成,這便是傳說中的蠱了。

慕聖與澹台新用神識仔細的看了半天,雖然知道了蠱是什麽樣子,但如何破解蠱還是漫無頭緒,這次因為是草木蠱無人驅使,方才能讓水銀精取巧將蠱體覆蓋,若是以後碰上動物蠱,怕就沒有這麽容易收服了。

收了這個蠱後,慕聖和澹台新又再次上路,不過經過這麽一耽擱,日頭不覺就慢慢開始偏西,兩人走了沒多久,天色就漸漸黑了下來。雖然兩人都有修為在身,就算夜間行走,亦能如白晝一般視物。但慕聖知道夜晚的山林,比起白天來還要凶險許多。於是停了腳步,選了一顆高大的樹木,做為晚上兩人棲息之處。

澹台新聽慕聖說不再趕路就地休息,不禁大喜,忙張羅著拾柴生火,打野味烤來吃,不想還未行動就被慕聖攔了下來。

“你就知道吃!你個吃貨,你知不知道你在這點起一團火,無異於黑夜中給自己樹了個目標,讓牛鬼蛇神都知道咱們在這裏。”慕聖狠狠的瞪了眼澹台新。

澹台新被慕聖這麽一說,方才醒悟過來,忙將拾的柴火丟在地上,歎道:“唉,不吃就不吃吧,隻是這漫漫長夜幹些什麽好呢?”

“好好修煉不行嗎?就想著玩。”慕聖身子一聳,跳到了大樹的枝幹之上,幾番騰躍,便來到了樹冠之下。

澹台新叫道:“大哥,你倒是像猴一樣竄上去了,可是小弟我不會啊!”

慕聖怒道:“你個笨蛋,平時喊你多練習,你就知道貪玩,這下知道,書到用時方恨少了吧?你也別嚷嚷,小心再把狼招來了,有什麽話神識傳輸吧。”說著又將輕功身法用神識跟澹台新說了一遍,那行雲流水的秘法礙於宗門限製,卻是沒法教澹台新。

澹台新雖然疲懶,但人很聰明,在慕聖點撥之下,沒一會就掌握了身法的竅門,三躍兩躍,就與慕聖站在了一起。慕聖點了點頭讚道:“不錯,你的學習能力還是蠻強的。”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澹台新挺著胸膛驕傲的說道。

慕聖對澹台新這麽臭屁的行為已經是習以為常,笑了笑也不理他,指著一根手臂般粗細的樹枝說道:“今晚咱們就在這上麵休息,盤坐或睡覺都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