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櫃道:“是這的參軍計真家的案子,計真的老婆前一陣子去世了,死後現出原形是隻狐妖,這本不足為奇,奇的是這狐妖跟計真生活了這麽久,就連孩子都跟他生了好幾個,他居然一直都沒有發覺。”
慕聖奇道:“難道是這狐妖修為極高不成?可這樣也就不會輕易死了啊?”
王掌櫃攤了攤手道:“所以我也覺得奇怪呢。”
慕聖想了想問道:“那他們的孩子可有什麽異樣?”
王掌櫃道:“這事發生後,很多人認為他們的孩子也是狐妖,可是用了很多辦法測試,居然也沒有發現什麽異樣,也是比較奇怪呢。”
“哦,那這計真家在哪裏,我倒要去拜訪、拜訪。”慕聖聽了問道。
王掌櫃將計真家的位置與慕聖說了,慕聖離開店鋪,去鎮上尋找計真。計真家住在鎮中心,本來這裏住家較多,按理來說並不好找。但慕聖卻是一下就找到了計真的家宅,無他,隻是因為他家的門上被人扔滿了穢物,屎尿橫流,就連圍牆上都被人寫滿了咒罵的話語,讓計真一家滾出鎮子。
慕聖微微皺眉,上前輕叩大門,良久不見有人來開門,反倒引來周邊人異樣的眼光。‘難道家裏沒有人?’慕聖心內嘀咕,神識往院內一掃,卻見院內七兒二女都驚恐異常的瞅著門口,一副害怕的樣子。這九人最大的也不過二十出頭,但奇怪的是,這九人居然都是凡人,完全沒有一絲修為。
“咦,這還奇了。”慕聖忍不住驚呼出聲,說起來祖洲這個地方靈氣濃鬱,一般人生下來就自帶著一些修為,就算是偶然生出一兩個完全不能修煉的凡人,便會被送到凡人村,可即使如此凡人村裏的人,生下來的子女也並非都是凡人,反倒是有很大的幾率生出適合修煉的修士來,像這家裏九人都是凡人,簡直是極為少見的事情,慕聖不要說沒見過就連聽都沒有聽過。
正自驚疑中,忽然聽見後麵有人怒罵道:“好個狂徒,趁我不在,居然欺負到頭上來了。”
慕聖回頭看去,就見一人揮拳照著自己麵上打來,臉上挾怒帶氣,眼底微紅,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慕聖忙用手輕輕托住對方襲來的拳頭,那人想要撤拳再打,但慕聖的出手看似輕盈,實際卻如鐵鉗一般將對方的拳頭緊緊鉗住,再也休想動得分毫。
那人自知不敵,臉掙得通紅,慕聖笑道:“你是計真吧,我來此別無惡意,隻是想來找你談談。”
那人猶自憤憤的道:“有什麽好談的,又是來問我愛妻的事吧?”
慕聖道:“即是也不是,不如我們進到你家再說吧。”
計真不高興的道:“既然如此,沒有什麽好談的,你請回吧。”
“難道你也不想知道自己的九個孩子為什麽不能修煉嗎?”慕聖問道。
慕聖這話便如一枚重磅炸彈一般,落在計真耳內,計真不由渾身一震,急迫的問道:“難道你知道?”
慕聖點了點頭,計真也顧不得討厭慕聖了,慌忙拉著慕聖的手問道:“到底要怎樣,他們才能修煉。”
慕聖嘴角輕揚,微微笑道:“我們進屋在說可好?”
“好、好、好……”計真忙不迭的應了,趕緊上前將房門打開,領著慕聖走了進去。
聽見院門打開,院內的小兒女們並沒有歡快的迎出來,反倒全都躲進了房裏,怯怯的從房間的窗欞中往外望去。計真似乎一時間也沒有想讓他的兒女們出來迎客的意思。
慕聖也不急著說話,反倒從容的跟著計真走進院內,院子不大,但也有四五進廂房,隻是院內的白幡和麻布,以及院內的野草,提示這是個失去女主人的院落。
計真將慕聖請進客廳後,雙方分賓主落座,計真便迫不及待的問道:“不知貴客有何妙法,能讓我這幾個兒女修煉?”
慕聖道:“解鈴還須係鈴人,這修煉之法怕要落在尊夫人頭上了。”
計真臉色一沉,怒道:“你莫非是要消遣於我?我夫人死都死了,如何來解這局?”
慕聖笑道:“你夫人死了可她娘家還在啊,這修煉之法恐要落在狐族才行?”
慕聖這話一出,計真沒有再言語,但臉上卻是一陣紅一陣白,想來應該是慕聖一語中的,說到了計真心裏。但良久後計真卻歎了口氣道:“哎,怕也難啊!”
慕聖一怔,問道:“怎麽,你不知道你夫人的家住在哪裏嗎?”
計真點了點頭,將他和那狐妖之間的故事娓娓道來說與慕聖聽。計真原是京畿之人,現在客居在西戎和北狄之間,那時聚窟洲和祖洲的關係還算融洽,並沒有爆發戰爭,計真正好和邊陲的一個幕僚很要好,便想著往聚窟洲方向遊玩,起心動念後是便動身而行,到了邊陲找到友人後便住了下來,耍了一個多月,方才盡興,這一天準備向幕僚告別,幕僚留他喝酒,至天黑才與他分別。
行不到十裏路,就不知不覺地掉下馬去,而兩個仆人帶著衣囊走到前邊去了。等到計真酒醒時,已經天黑馬也自己走了。計真看見道北小路上有馬剛撒過的尿,就前去尋找,不覺走了幾裏路。忽然看見高高的紅色大門,槐樹柳樹長得很茂盛。
計真見天色已晚,自己又丟了仆人和馬匹,心裏很是鬱悶,無奈之下隻好去敲那紅門,門此時已經上鎖。聽見有人敲門,出來個僮仆探望,計真就問道:“這裏是誰的住宅?”
僮仆回答道:“是李外郎的別墅。”計真請求進去拜見,僮仆急忙地去通報。不久,讓人請客人進去,安置在客房裏。
僮仆便領計真進門,北麵有個賓客住處很是清潔敞亮,安設的屏障,都是古代山水和名畫以及典籍、被褥和床等,大都清潔而不奢華。計真坐了很久,小僮出來說:“主人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