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計真家的幾個小孩也都不敢獨自出門,九人無一人會修煉,若沒有計真護著,簡直可以說在鎮上是寸步難行,這也便是計真越發焦急的想讓幾人能夠修行的原因所在。

計真一口氣將自己的故事說與慕聖聽,說完後就好像將壓抑在胸中許久的不快都傾倒了出來一樣,長長的籲了口氣,整個人都平和了下來。

慕聖聽了也是唏噓不已,看來這狐妖對計真還確實是真愛,居然為他誕下了這麽多兒女。李氏-狸是,其實早已經隱晦的告訴了計真自己是狐狸。

慕聖道:“我看你也不過隻是築基期初期的修為,連中期都還沒有到吧?”

計真點了點頭道:“說來慚愧,我資質愚鈍,修煉了這麽些年,也沒有能夠修煉到金丹期,當真是慚愧以極啊!”

慕聖歎了口氣道:“你的資質尚可,隻是你夫妻倆不懂節製,需知色字頭上一把刀啊,你被酒色淘空了身體,這才不能寸進,而李氏可以說也是被你間接害死的。”

計真聽了嚇了一跳道:“貴客這是何意?為何說是我害死夫人的。”

慕聖道:“我們修道之人講究的是無欲無求,修的是先天大道,從最終追求來說是不在乎有沒有色身的,但修道卻又需借假修真,這色身便又顯得有些重要了,因此便要保護好這具肉身,之前聽你說,你每天都要看《黃庭經》,那《黃庭經》中道“長生要妙房中急,棄捐**欲專守精,寸田尺宅可理生”,又說“仙人道士非有神,積精所致為專年。人皆食穀與五味,獨食太和陰陽氣,故能不死天相既”。可你和那李氏呢,短短的二十多年你倆就生了九個孩子,你的元精故然衰微,她的元陰在每次懷孕生子後,比你虧損的還要厲害,加之她還要刻意保持人類的模樣,那就更加傷了自身元氣,再加上得知兒女們都不能修煉,所產生的焦慮,想不死也難啊!”

計真聽了這才恍然大悟,留著淚道:“看來是我害了媚娘啊,本以為兒女成群是我和她愛的體現,現在看來卻實足是弑她的禍根啊!”

慕聖安慰道:“事已至此,那也是沒奈何了,現在隻能想法看,如何照顧好稚子弱童了。”

計真長歎了口氣,懊惱的說道:“我何嚐不知道要保護好,我家這幾個兒女,可惜無奈的是,他們全都無法修煉,不能修煉在這亂世,簡直就沒有辦法生存啊!”

慕聖道:“妖族修煉與我人族不同,尤其是狐妖一族,有自己的天妖狐書,其中文字,卻不是我們人族能懂的,你家這幾個兒女,若無法修煉人族功法,便隻能嚐試修煉狐妖族的功法了,所以務須找到他們的外公才行。”

慕聖這番話卻是不假,因他之前搶掠過狐妖的庫藏,其中就有天妖狐書,隻是那天妖狐書對慕聖來說一是看不懂,二是妖狐的修煉之法慕聖不能用,因此便沒有留下來。

計真聽了急道:“可是現在他們的外公也不在那裏了,這可咋辦?”

慕聖道:“不是我嚇唬你,我剛才用神識探查過你幾個兒女,他們表麵上雖然與人類無異,但身體內卻多了天妖狐族的媚骨,此骨若是不能化去,不要說修煉了,就連性命怕都堪憂啊!”

計真一聽臉色大變,噗通一聲給慕聖跪了下來,以頭嗆地哀求道:“先生救我、先生救我啊!”

慕聖手掌輕輕一拂,便將計真從地上拖了起來,慕聖道:“我來找你自然就是想要幫你,你可將李外郎的詳細地址說與我聽,我替你去找找,或許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計真聽了,忙將李外郎家的地址詳詳細細地說與慕聖聽,慕聖用心記了下來,這才道:“你也莫要等我,我看此地之人對你家不善,我勸你及早打點收拾了,還是領著幾個兒女回京畿吧,你隻需將你在京畿的地址告知我,我若得了修煉之法,再來找你就是。”

計真千恩萬謝的謝過慕聖,又將京畿城中的地址告知慕聖,慕聖這才與計真告別,重又回到星盟店鋪中。

王掌櫃見慕聖回來,笑著迎了上去,道:“事情了解的怎麽樣?”

慕聖道:“略有些眉目。”於是便將從計真那了解到的情況與王掌櫃講了,並說自己不日就將前往李外郎之前所住的地方去打探一二。

王掌櫃點了點道:“你去看看也好,也許能有些收獲也說不定?不過,恐怕我等不到你回來了。”

“哦,道兄這也是要走了嗎?”慕聖問道。

“正是。”王掌櫃應道;“此間事已了,我是與兄弟你聊得高興這才沒走,現在你要去辦你的事,那麽我便也走了吧。”

“哦,原來如此。”慕聖笑笑道:“那看來是我打擾道兄了,這便告辭。”

“哪裏、哪裏,何談打擾之說,咱們這不是聊的挺愉快的嗎?你既然要走,那我便送送你吧。”王掌櫃笑道。

兩人並肩走出星盟店鋪,往鎮外走去,一時間似有千言萬語要談,卻又說不出口,默默的走了一段路,忽見王掌櫃對一人招呼道:“謝掌櫃這是去哪?”

慕聖順著王掌櫃的眼神看去,隻見前方一人寬袍大袖,趾高氣揚的踱著方步,正自走著。見王掌櫃問話,那人回轉頭來,臉上堆笑道:“此間事了,我這是要回京畿城了。王掌櫃這是……?”

“哦,我這是送我兄弟出鎮。”王掌櫃臉上賠笑道。

謝掌櫃聽了上下掃視了眼慕聖,慕聖立刻感覺到來自化神期高手的威壓,知道這人便是天寶閣的那位了,於是微微一笑,卻是沒有表示什麽。

謝掌櫃這神識一掃過,便也知道慕聖是那日用神識掃視自己的化神期修士,不由神色凝重起來。不由開口問道:“這位道友是?”

慕聖婉言回道:“山野之人,不提也罷,我與王道兄還有些事情,不便與謝掌櫃交談,就此別過了。”說著拱了拱手,告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