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威嚴莊重的築基修士竟然這幅光景,驚恐的同時,又不免覺得好笑。

而徐問,在築基修士連續出現的時候,就急急隱藏身形,悄然往山林深處遁去。

他看得清清楚楚,第一個出來的築基修士正是八周山的秦三鑒,而後還有至元門的阮次山,妖族的窮桑九皋等人。

除了這些,還有好些他不認識的築基修士。

這麽多不同勢力的築基修士都出現在這裏,極容易引發摩擦,還是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為妙。

意識到這一點的不止徐問一人,遁行百來丈後,一個衣衫盡破,有些狼狽的黃衣修士出現在不遠處。

兩人幾乎同一時間看到了彼此,原本是一個逐漸接近的路線,這時卻默契地同時偏轉方向,往不同的方向而去。

沒有在意對方,徐問隻準備找個無人的機會激發無形衣,悄無聲息地離開這個地方。

但不知怎地,卻總覺得有些不踏實,不由自主地偏頭,想看看那位黃衣修士是否已經離開。

但放眼所至,哪有對方的身影。

這人的動作這麽快?

念頭才在心頭升起,就陡然覺得身後有些異樣,不假思索地飛身躍出。

一把漆黑的短刀悄然從空處探出,狠狠斬向徐問的頭顱,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油然而生。

一聲怒吼,徐問身子急彎,玄鐵法劍往後猛揮。

“當啷”一聲脆響,將將擋住了背後襲來的攻擊,鋒利的短刀擦著他脖頸掃過,仿佛一條冰冷的毒蛇爬過,他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強大的力量傳來,徐問身不由己地踉蹌著往前衝出。

下一刻,呼嘯的寒風再次響起,短刀再次奔著徐問的頭顱而來。

都來不及轉身,徐問隻能再次往前急竄,一邊玄鐵法劍往後急擋。

又是一聲脆響,玄鐵法劍上傳來的力量更大了,直接把徐問推出好幾米。

“當!”“當!”“當!”

一連串金鐵交鳴的聲音響起,瞬間功夫,法器就碰撞了十幾下。

徐問連連怒吼,拚了命地想擺脫短刀,短刀卻仿佛跗骨之蛆一樣,始終圍著他不斷撕咬,甚至連轉身的機會都沒有。

修煉這麽久,他還是第一次全方位處於下風。

對方給他的壓力極大,連取用靈符、激發法術的時間都沒有。

他有感覺,隻要他稍一分神去做其他事情,那段黑色的短刀就會將他頭顱斬落。

“結束了!”

冰冷的聲音響起,身著黃衣的丘運長悄然出現在徐問側翼,淩厲的寒光在他手上匯集,法術已經激發。

望著疾馳而來的寒光,徐問頓時如墜冰窟。

背後的短刀依舊在瘋狂地攻擊他,沒法有絲毫的放鬆,讓他完全沒有餘力做其他事。

對方的神識極為強大,驅使法器和施展法術同時進行,卻完全沒有任何影響,都快捷之極。

又驚又怒,徐問不顧一切地鎖定陽雷子,準備硬抗對方的攻擊,拚死一搏。

“夠了!”

李秀寧熟悉的聲音響起。

“嘭”地一聲脆響,他屈指彈飛了黑色短刀,又赤手空拳抓住金芒。

用力一捏,金芒當場熄滅。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徐問連退數步,手中的玄鐵法劍都有些握不住了,一邊致謝一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汗珠淋淋直下。

隻是刹那的交手,卻幾乎耗盡了他的體力。要不是李秀寧及時出現,他就隻能用肉體硬抗傷害,比他和丘運長誰的命更硬了。

“李師叔,這是我與這小子的私人恩怨,還請您不要介入?”

麵對李秀寧,丘運長並沒有顯得多畏懼,一雙泛著淩厲殺機的目光依舊死盯著徐問不放。

“徐問是幫我們至元門探索西山遺跡的,你怎好在這時候偷襲他!”

不是很喜歡丘運長的態度,但李秀寧還是耐著性子道:

“你堂弟的事情我也了解,本身就是他有錯在先!”

“這樣,我做個中人,讓徐問賠償丘運盛家人一些財物作為補償,你覺得如何?”

李秀寧本以為,自己紆尊降貴來親自說和,丘運長就算心裏不願,表麵上也隻能暫時按捺。

哪知道丘運長卻絲毫不讓,梗著脖子一指徐問,冷聲道:

“要是我覺得不怎麽樣,師叔又會如何?難不成要因為這小子向我出手?”

“你就是這麽跟我說話的?”

李秀寧隻是性子好,可不是沒有脾氣,頓時被丘運長氣得火冒三丈。

一聲怒喝,拂袖一揮,強烈的勁風呼嘯而出。

就像一個被吹走的皮球,丘運長被一骨碌滾出去十好幾丈。

好不容易才勉強穩住身形,又“哇哇”連吐好幾口鮮血。

“回山之後,我會找你師傅好好說道說道的,在此期間,你要是再敢對徐問做什麽,我就廢了你!”

冷喝一聲,李秀寧袖袍一卷,帶著徐問飛馳而去。

看著兩人飛馳而去的背影,丘運長臉色一會青一會白,似乎憤怒異常。

但一會後,他卻又忽然想到了什麽一樣,連聲冷笑起來。

“多謝前輩援手,晚輩感激不盡!”

遁光中,徐問恭恭敬敬地向李秀寧施了一禮。

李秀寧眉頭緊皺,似乎是在思索什麽,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擺了擺手,示意徐問不用多禮,然後盯著他道:

“小家夥,你已經晉級煉氣後期了?不錯不錯,對你而言,這的確已經很難得了,但是……”

話音未落,空中猛然出現一道雪亮的毫光,狠狠斬在李秀寧的遁光上。

“唰”地一聲,遁光應聲而破,毫光擦著李秀寧的身子而過,帶著一溜血線。

“金帝!”

怒吼一聲,李秀寧猛地把徐問往一邊扔出,還不忘給他加了個羽落術。

自己則電射而上,與一個身著金袍,模樣有些怪異的男子鬥在一起。

男子明明是人形,但動作、神態都有股說不出的老鼠樣,赫然是一隻老鼠精。

兩人都是築基高手,法器、法術威力遠非煉氣期能比,隨便一點餘波流出都威力驚人。

大片大片的森林被焚毀,不時有山丘、岩石被打得千瘡百孔。

心驚膽戰地躲在一個法術轟出的洞穴裏,徐問暗暗祈禱。

隻希望前世的經驗有用,散亂的法術不會轟擊在同一個地方。

與此同時,其他各個地方也傳來劇烈的打鬥聲,各路勢力正在聯手圍攻至元門。

“丘運長那個混蛋……”

要不是因為丘運長,他絕對不會被堵在這裏,徐問在心裏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