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劉家人齊齊上前一步,圍攻之態已經非常明顯。
麵對家族興旺,即使劉弘遠、劉霓裳一向與徐問有些交情,也要放在腦後了。
“其實,我知道劉師兄的真正想法。”
眾人氣勢洶洶的樣子,徐問卻看也不看,隻是盯著劉遇泊道:
“您肯定是覺得,隻要沒殺了我,隻要你侄兒能進階築基,就算我師尊事後惱怒,多半也不能拿你們怎麽樣?”
“但是,你算錯了一點……”
看著劉遇泊眼中的疑惑,徐問嗬嗬一笑,眼神陡然變得淩厲無比,冷聲道:
“就算我師尊不在,你們劉家也無奈我何!”
說罷,他抬手一指劉寶的父親。
“轟隆”一聲巨響,一道雷霆直撲而下,勢如破竹地擊碎劉寶父親的法器、護身法術,狠狠劈在他腦門上。
一聲慘叫,他當即全身青煙直冒,木樁一樣重重倒在地上。
修煉者之間,一切擺事實、講道理都是點綴,最終還要靠實力來說話。
必須震懾劉家的人,讓他們知道,自己不是任人宰割的魚肉,而是爪牙鋒利的猛獸。
劉寶的父親強出頭,又不是劉遇泊嫡親兄弟,正是拿來立威的最好對象。
引雷符何等厲害,徐問都差點被重傷,劉寶何德何能,怎麽可能接得住這一招?
當場就被打得腦漿迸裂,被一招擊斃。
“好膽!”
引雷符發動的刹那,劉遇泊一聲厲喝,就要動手,卻又猛地停下了腳步。
一把青色的無柄長劍悄然懸浮於徐問身前,明亮的青色光輝漸漸亮起,淩厲無比的劍意死死鎖定了他的眉心。
即使隔著數丈,他的眉心都覺得一陣刺疼,仿佛正被一根鋼針頂著。
“劉師兄覺得,自己與鄭買得相比如何?”
徐問雙手虛按青鱗劍,不疾不徐地問道。
劉遇泊額頭青筋暴跳,萬萬沒想到徐問會在被圍攻的情況下,當著他的麵出手,一時又急又怒,厲聲道:
“什麽想比?”
淡淡盯著劉遇泊,徐問低聲道:
“就在不久前,我用這把劍,一劍貫穿了鄭買得的後腦,後進前出,讓他當場身死道消!”
“當然,劉師兄是我派高足,遠勝鄭買得,也許能接下我這一劍也不一定!”
這話一出,劉遇泊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頓時有些作聲不得。
他已經煉氣大圓滿,修為的確比鄭買得要稍勝一籌。
但鄭買得正值壯年,他卻已經氣血衰退,真要交手,多半還是對方贏麵大。
徐問能一劍擊殺對方,肯定也能一劍擊殺自己。
“如果劉師兄一定要做過一場的話,我是死是活不一定,但我保證,在場劉家所有煉氣中期以上的,一個也別想活。”
不等他回話,徐問又環顧一周,將劉家所有人的憤怒收入眼底,用不帶一絲感情的語氣說道:
“而等我師尊再來,必定會讓劉家凝氣成法以上的人,無論男女老幼,統統死無葬身之地。”
“其他人則盡皆發往凡俗,從此不再與聞大道!”
“劉師兄覺得,這些東西與你侄兒可能的築基相比,孰輕孰重?”這就是**裸的威脅,有李秀寧這個師尊,徐問完全不懼劉家。
有這等靠山在,要是他還要像以前那樣畏手畏腳,那就真白白拜師了。
劉遇泊隻覺得精神一陣恍惚,一時難以將眼前這個氣勢逼人的青年,和當年那個溫和謙遜的徐問聯係起來。
但感受到青鱗劍的劍意,他就明白,對方的話不是空洞的恐嚇,而是實實在在的威脅。
沒想到李師叔對這個小弟子如此愛護……
他誤以為青鱗劍是李秀寧送給徐問的,反而憑空將徐問的地位又抬高了幾分。
但如果就這麽放走徐問,不僅築基丹無望,搞不好對方還會報複劉家……
家人恩仇與家族延續在他腦海中不斷交織,一時讓他難以抉擇。
劉弘遠本來就不讚同與徐問翻臉,為了一個堂哥而把全家搭進去。
隻是拗不過老父親,又以為徐問能輕易拿下,才沒有強烈反對。
現在溫順的小貓突然變成了吃人的猛獸,又看到老父親左右為難,頓時萬分後悔當時沒有阻止老父親。
趁著雙方還沒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方,當即出聲道:
“父親,我們一向與徐師兄交好,這一切都是…都是因為劉寶家人的挑唆,不如就此罷手,重歸於好吧!”
一切都是因為劉寶自然是托詞,重歸於好也隻是美好願望,隻要不鬧得不可收拾就行。
“徐師兄,你…你意下如何?”
不等劉遇泊說話,劉弘遠就轉向徐問,用幾乎祈求的語氣道:
“我父親年紀大了,一心想著振興家族,行事難免急躁。”
“但自始至終,我們都絕對沒有傷害徐師兄您的意思?”
劉弘遠這人,對修煉一直都不是很上心,又貪圖享受,很有點徐問另一世那些二代的味道。
原本他一直稱呼徐問為師弟,現在都被逼得主動改了稱呼,又這番作態,顯然已經是緊張到了極點。
“隻要不阻我大道,我是一直記著劉師兄的引路之恩的。”
自己如旭日東升,劉家卻已經日薄西山,徐問自然不願意在這時候跟他們死磕,當下就坡下驢道:
“既然主犯已死,我們就此罷手,以後…以後還是朋友!”
“好,好好!這次是我劉家不對,回去我就將劉寶一家人逐出劉家堡,送往凡俗!”
劉遇泊這時也調整了過來,老辣的本色恢複,人情送到底、賠禮做到位,當即道:
“弘遠,把我收藏的那隻二階符筆通明寒玉筆拿來,算是這次冒犯的賠禮。”
劉弘遠一愣,然後猛然明白了什麽,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木盒。
打開盒蓋,裏麵裝著一隻筆毫、筆杆都呈奇異半透明白色的二階符筆。
從劉弘遠手中接過通明寒玉筆,劉遇泊微微躬身,親自捧著符筆送到徐問手上,一邊低聲道:
“我昏聵了,今天之後,我就將家主一職交給弘遠。還請師弟看在往日情分上,原諒我一個昏聵的老頭子!”
當然知道對方是故意,但徐問也的確不準備與劉家多計較,接過符筆道:
“劉師兄多慮了,我與明和、弘遠都是好友,與劉家一向有恩無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