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飛行速度極快,不過一個時辰,徐問就感覺陡然下降。

遁光散去,熟悉的迷霧現入眼簾,大家已經來到了西山遺跡。

修建仙城根基不在城,而在陣,隻要順利建成法陣,再依托法陣建城即可。

高懸空中,張安道緩緩掐動法訣。

強橫的氣勢衝天而起,仿佛神祇降臨凡間,天地都悄然凝固,萬事萬物都乖乖匍匐於地,不敢有絲毫違逆的想法。

道道金光如水波一樣以他為中心緩緩擴散,天上、地下,不僅僅橫絕山脈,還有西山遺跡,金光都強橫地滲入其中。

許久之後,他猛然身形一閃,來到迷霧與現實交界的一處地方。

抬手一拋,一枚法印飛出,才一出手就迎風而漲,很快變成一個高十來丈、方圓兩丈,通體墨黑,四麵都刻滿無數神秘的符籙的巨大高台。

淩空踏上高台,張安道右腳重重一頓,高台陡然光芒大作,無數符籙仿佛實物一樣離體而出,環繞高台不斷旋轉。

一聲震喝,符籙瞬間鋪滿四麵八方,原本水波一樣的金光飛速凝聚,化作一張金色巨網,直入地底。

三點金色的光釘出現在橫絕山脈之上,各自相隔兩三公裏,深深紮入地麵。

雖然看不到,但所有人都知道,必然還有六個光釘出現在遺跡之中。

這九個光釘所在的位置是地脈節點,也是這座法陣的陣眼所在。

打下青銅小鼎連通地脈,跟張安道所在的主陣眼相連後,就可以正式搭建法陣。

高台緩緩墜落,降到地麵上,泥土仿佛變成了豆腐,自動往四麵破開,高台深深紮入地麵,隻剩不到一丈露在外麵。

一掐法訣,築基高人手中的青銅小鼎齊齊亮起。

阮次山、肖控鶴、萬眾雲三人手中的青銅小鼎自動飛向橫絕山脈中的金釘,其他的青銅小鼎則滴溜亂轉轉,顯然所在位置在西山遺跡之內。

“去,找到地脈節點,準備布陣!”

隨著張安道一聲令下,阮次山、肖控鶴、萬眾雲三人立即帶著門人弟子往三個陣眼奔去,其他人則直奔西山遺跡。

每個築基高手都帶著三四個煉氣期門人,一般都是弟子後代。

西山遺跡本身就有許多機會,而建立仙城之後,所有參與者都有獎賞,大家自然都不會便宜外人,都帶著親厚的子弟後代。

李秀寧這一支脈比較單薄,隻有徐問一個親傳弟子,張安道便將肖萬震、鄧猛女和張九兒三人撥給了他。

“跟著我!”

沉聲囑咐了一句,李秀寧一馬當先,跟在飛行的青銅小鼎後麵,徐問四人則拿著陣旗緊隨其後。

其他人也紛紛進入迷霧,很快就消失在不同的方向。

隨著眾人的離開,四野陡然變得寂靜無聲。

金丹威壓所至,牛鬼蛇神都噤聲不語,一動不動,隻有西邊的天際有幾隻飛鳥在不斷盤旋。

抬眼看了那裏一眼,張安道淡淡一笑,閉上雙眼神遊起來。

迷霧中,連續穿梭五六個秘境後,徐問等人忽然感覺渾身一熱。

抬眼一看,眾人已經置身數座活火山之間。火山通體漆黑,寸草不生,山口還冒著滾滾濃煙,天空都因一層薄薄的黑霧而黯淡了許多。

山體上不時能看到一些建築的殘骸,一個個石室錯落分布在山體上,這裏曾經是某個煉器之所。

跟著青銅小鼎繞過幾座火山,一個明亮的金色光釘陡然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正釘在一座特別雄偉的火山口之上。

李秀寧清喝一聲,“嗖”地飛起,人在空中就一聲大喝,一指青銅小鼎。

原本嚴密合縫的青銅小鼎猛然裂為八瓣,呈八卦之型落在金色光釘四周,金釘散為八道金光,飛入青銅小鼎之中。

下一刻,徐問等人陡然覺得手中的陣旗一熱,受到什麽吸引一樣,指向四個方向。

盤膝在青銅小鼎之中坐下,李秀寧低聲道:

“根據陣旗的指引,找到對應位置釘下陣旗,守護三個時辰,之後你們就可以自行探索秘境了!”

徐問手中的陣旗指向北麵,與肖萬震幾人打了聲招呼,他往北邊奔去。

西山遺跡之外,陣旗的位置與青銅小鼎相距很近,但西山遺跡內卻截然不同,連續翻越了兩座火山,徐問依舊沒有找到陣旗所在的位置。

陣旗與青銅小鼎相隔這麽遠,還能發揮作用麽?

徐問有些疑惑,但一想這是金丹真人親自出手,他還是按下心中疑慮,往陣旗所指的下一座火山爬去

爬到火山口,麵前陡然一空,再往前雖然還是一座座小火山,但高度卻一下子降低了許多。

下一刻,徐問手中的陣旗猛然一震,竟然強行掙脫了他的掌握,往前麵飛去。

心裏不驚反喜,這表示陣旗已經感知到節點了。

撒腿狂奔,他緊跟陣旗不放,連翻數座小山,陣旗猛然光華大放,嗖地直入一座巨大的黑色岩石。

光華一閃,一個黝黑的陣旗圖案悄然出現在岩石之上。

徐問不懂陣法,卻也能明顯感覺到,圖案出現的刹那,就有股股能量從陣旗傳出,與遠處勾連到一起。

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這股能量的波動正在慢慢變小,估計三個時辰後就能完全結束。

他立刻明白了李秀寧要求大家守護陣旗三個時辰的原因。

三個時辰後,陣旗就能完全與地脈融為一體,除非挖出整個地脈,或者攻破青銅小鼎所在,否則,對方根本就拿陣旗無可奈何。

左右看了看,他直接坐到岩石前麵開始打坐修煉,正好將陣旗圖案擋在背後。

除非他走開,否則對方絕對看不到他身後岩石的一處。

陣旗所在不能再布其他陣法,隻能用這種笨辦法。

時間一點點流逝,兩個時辰很快過去,就在徐問以為這次任務會很快結束的時候,不遠處卻忽然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

片刻之後,一個鼻子老長,皮膚卻非常白皙的光頭大漢大步走出。

掃了一眼正在打坐的徐問,發現不認識後他也懶得理會,繼續往一邊走去,但幾步後他卻猛然轉身,看著徐問喝道:

“兀那人族,為什麽看到你我就感覺很不舒服,我們在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