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天之後,轟隆隆的地動之聲才慢慢停止。

沒有外界的幹擾,土德上皇碑終於發揮出了全部的效果。

先是慢慢將四周的泥土化作岩石,再不斷往外擴充,直到形成一個非常厚實的岩石壁壘,徐問才停下手來。

再看四周,原本高大寬敞的通道已經被壓縮到了不到十丈長、五丈高的小小一塊。

剛剛好保護好木靈珠所在的這片區域,再壓縮的話,朱果樹都要因此而受損。

也不用擔心這片朱果樹和玉丹米的生長,有五行靈珠在,這個通道還是會慢慢擴張。

也不收起陣法,徐問開始打坐恢複法力。

沒多久,道道法力波動忽然從上方傳來,將他從打坐中驚醒。

起身一縱,土遁術悄然發動,徐問直接悄無聲息地直入地底,借助土遁術的視角看向外麵。

六個人正停在他剛剛製造出來的岩石之外,一股有點類似土遁術的光華支起一個護罩,將四周的泥土泥土分開,給他們提供了一個小小的庇護空間。

而他們的麵前,還倒著三個人,其中一人正是儲殷。

幾人正在激烈地爭論著,為下麵是該跑還是該先等待而爭執不已。

昔年一動,青鱗劍悄然出現,落入徐問手掌。

道道溫潤如水一般的光華在劍身上來回遊走,遇到劍紋的地方就**起一道道輕盈的波光。

原本淩厲無比的寶劍,這一刻卻仿佛變成了一道清澈的水波,將所有的殺氣都收斂到了水波之底。

法器的晉升遠比修士要更難、更慢,即使在吞噬碧水劍之後,他已經滿足了所有晉升的條件,但依舊需要許多時間才能完成晉級。

但陰陽二氣的時空亂流幫助了他,近五十年的洗禮,讓他終於完成了從三階下品到三階中品的躍遷。

許久未見主人的它,傳出一道又一道的喜悅之情。

輕輕握著劍身,冰涼的劍體中又有一股炙熱的氣息在流淌,仿佛在渴望敵人的鮮血。

“等等,老夥計,很快就到你大展神威的時候了!”

神念在青鱗劍輕輕一撫,青鱗劍立即安定了下來。

上方敵人爭執的更激烈了,三個人堅持要現在就跑。

認為躲在這裏雖然能保命一時,卻是慢性自殺,等八周山清理完上麵,必然會細細搜索,不放過每一寸土地,他們一個也跑不掉。

另外三個人則堅決反對,認為小不忍則亂大謀,這時候出去就是送死。

對於俘虜的處置,兩方的意見也完全不同,一方堅持要留著,在適當的時候作為人質。

一方則認為毫無可能,八周山絕對不會被威脅,他們本來就自身難保,帶著三個俘虜會嚴重拖慢速度

要不幹脆放了做人情,或者直接殺死,以免後患。

其實雙方說得都有道理,根本原因則是敗局之下,根本就沒有更好的策略,隻有不差的策略而已。

儲殷眼珠子一陣亂轉,雖然一直被禁閉,根本不知道發現了什麽,但看看眼下的情況,也能猜到一二。

不過,他一身法力被禁錮,根本沒有動彈之力,即使再多注意、再多想法也是鏡花水月。

下一刻,他忽然覺得胸口一人,一隻手從地底探出,按在他趴倒在地的胸口上。

強橫的法力湧入,瘋狂衝擊他體內的禁製。

雖然不知道對方的來頭,但不用想都知道,這必然是來救自己的。

牙關緊咬,他死死忍住體內的劇痛,竭力感應法力,也開始衝擊體內的禁製。

片刻之後,他全身數處經脈猛然一震,禁錮他法力的幾個禁製全部被暴力破解。

雖然他竭力忍耐,但錐心的刺痛還是讓他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了一下。

“找死!”

能活到現在的都是精英,流雲穀的幾人立即發現了儲殷的異動,齊齊抬手,數道法術夾雜著法器齊齊轟下。

他們之前還在爭論是不是要留著幾人,但那是作為俘虜的幾人。

而作為敵人,他們絕不會有絲毫的手下留情。

儲殷大驚,他才剛剛強行衝破禁錮,經脈受損嚴重,法器又不在身邊,根本擋不住對方這一擊。

下一刻,一道靈符猛然在他胸口激發,徐問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跑遠點!”

而後他身形猛然一沉,瞬間落入地底。

幾道強勁的法力打在地麵,岩石開裂、泥土紛飛,強烈的法力餘波震得他口吐鮮血,但有著大地的阻隔,他終究還是挺了過來。

強忍經脈的脹痛,鼓動法力,地行術飛速運轉,帶著他直衝地麵。

“啊~~~”另一邊,幾個眼睜睜看著俘虜從眼前消失的流雲穀弟子驚慌之極,都知道必然是來了八周山的強力人物。

六人立即背靠背聚在一起,五人施展法器、法術防身,其中一人則則猛然展開一張靈符,一道金光飛出,落入地麵。

指地成鋼!

徐問大驚,沒想到對方竟然有這種靈符,這幾個人能活到現在,果然不是庸手。

想也不想,他猛衝而出,在地麵化作精鋼之前,衝入幾人所在的空間。

抬手一揮,早日蓄勢待發的青鱗劍一聲輕鳴,水光一晃,強烈的殺氣衝天而起,一劍劈下。

感覺到青鱗劍淩厲的殺機,六人驚駭欲絕,高聲怒喝中,齊齊舉起法器。

徐問一聲怒喝,青鱗劍陡然消失,但淩厲的殺機卻更加凶悍,一道無形之劍狠狠斬下,重重劈在他們高舉的法器上。

光華大作,而後就是幾聲脆響,六件二階法器齊齊破碎。

擋在最前麵一人表情猛然變得呆滯,一道細細的血線從他額頭滲出,直接延伸到胸腹。

“呲”地一聲怪響,他的身軀緩緩從中間裂開,化作兩截,重重栽倒在地。

與此同時,他手中一個黑色的小球從手中滾出,落到地麵之上。

無數細小的閃電猛然出現,在黑球的表麵不斷跳躍,越來越大,很快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雷電藍球。

“陽雷子!”

所有人都驚怒之極,包括徐問也不例外。

流雲穀幾人是惱怒於那人完全不顧同門的狠辣,徐問則是對他的意誌很是驚訝、

出手之前,他稍稍有些小看這些人,又舍不得一天一次的天眼寶光術,沒有用來探測他們的儲物袋。

沒想到對方竟然有這等凶物,還這等凶悍,能在死亡加身的前一刻使用出來。

這個空間非常小,又在片刻之前對四周的大地使用了指地成鋼,根本避無可避。

五個流雲穀弟子一邊破口大罵,一邊拚命為自己增加防護法術,還直接操起地上的俘虜,當做人形盾牌擋在身前。

徐問則是冷冷一笑,風雷雙翅一閃,瞬間穿插到了流雲穀弟子的側後方,先是祭出土的上皇碑和青鸞珠護住自身。

再祭出雷電銅鉈,擋在身前。

有這三樣至寶,即使是陽雷子,他也能擋下。

當然,雷電之力,至剛至陽,除了雷電銅鉈之外,其他法器與他硬抗還是會有所損耗。

所以,他要小小地借用這幾個人形盾牌一下。

想用陽雷子與他同歸於盡,這些人還是打錯了算盤。

這個時候,流雲穀眾人已經顧不上徐問,即使知道他就躲在他們身後也沒法理會,隻能拚了命地給自己加防護法術。

幾息的時間,雷電藍球已經急速擴大再也約束不住電流的那一刻,藍球大小的雷電之球猛然炸開。

無數電流瞬間布滿這個不大空間的每一處,所到之處,一切都開始焦化、分解、化作飛灰。

首先是那些被流雲穀弟子當做肉盾的俘虜,沒有防禦力度他們瞬間化成齏粉,難聞的焦臭味頓時彌漫四周。

而後就是各種護身法術、再是法器、肉身,乃至於他們自己。

兩個俘虜,四個流雲穀弟子很快就化作飛灰。

但到了這個時候,陽雷子那讓人恐怖的力量終於也減緩了許多,終於不像之前那樣,被一掃就化作齏粉。

最後一個與徐問成犄角之勢的流雲穀弟子,則用一枚玉牌死死抵擋陽雷子的餘威。

徐問則輕鬆得多,雷電銅鉈雖然不是防禦法器,但足以將大部分陽雷子的威力引開。

再加上土德上皇碑和纏絲禁製,陽雷子已經再不可能像以前那樣,讓他膽戰心驚了。

看著舉重若輕的徐問,最後那人怨恨地盯了徐問一眼,而後取出一張靈符,屈指一彈。

一道黑光浮出,落入地麵,原本堅如精鋼的地麵陡然變軟。

這種靈符徐問並不認識,之前的指地成鋼符也是他發的。

這人心思也是深沉之極,即使遇到了陽雷子這種情況,也不敢使出這張破除指地成鋼的靈符,還指望陽雷子能擊殺徐問。

直到現在,發現徐問完全不懼陽雷子,他才放下心底最後一絲僥幸,準備逃跑。

玉牌往前麵一頂,將雷光推開一道縫隙,光華一閃,他再度擊出一張土遁類靈符,遁入地底。

不過,這張靈符可不是普通的地行符,而是某種極為高深的遁地靈符,無論是靈活還是速度都遠勝之前。